《下雨天》胖的嘟

21、坦白二

　　昨晚，宇妈听老公说起儿子看小黄漫的慌张样时，还挺欣慰：儿子终于到会拱白菜的年龄了。
　　今天下班早，想去跟儿子聊聊情感话题，不想人没在。
　　桌上搁着本漫画书，估计就是昨晚儿子看的那本。本着贴近孩子生活才能更有共同话题的理念，宇妈毫无心理障碍地翻看起漫画。
　　……
　　……
　　……
　　宇妈抬头看看墙上的海报，又低头瞅瞅面前的漫画，心里一股参杂着愤怒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
　　她先是打电话把宇爸叫了回来，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宇爸也凝重了起来。
　　最后俩人内心感慨万千，相顾却是无言，于是就这么沉默着内心奔腾着等宇肖回家。
　　宇肖暗暗叫苦，这是要挨揍的节奏吗？他俩这不像是能理解我出柜的架势，更像是小时候没考好，男女混合双打的起手势。
　　害怕归害怕，但这不就是自己要的机会吗？宇肖定了定神，擦去刚才呛咳喷出来的口水，故意装傻：“交代什么呀？”
　　“交代什么？”宇妈被气笑了，拿起茶几上的书狠狠摔了一下，“这是什么？你屋里墙上贴的海报又是什么情况？”
　　宇肖不自觉抖了一下，儿时被老妈训斥的恐惧又来了，威力不减当年。他咬咬牙，硬着头皮：“我就看点漫画，贴点海报，有什么奇怪的吗？”
　　宇妈抬手指着宇肖，气的“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宇爸冷静一些，先给宇妈顺顺气，拉人坐下来，轻言安抚：“先消消气，我来跟他说。”
　　安抚好老婆，宇爸抬头，锐利的目光让人无处躲藏：“你看这种漫画，贴那些海报，是随便玩玩，还是有什么想法？”
　　等的就是这个问题，宇肖抱着大不了挨揍的壮烈心情，直视老爸：“我喜欢男生。”
　　宇爸愣了一下，宇妈也一时忘了生气。小崽子承认的很爽快嘛，不再狡辩一下，负隅抵抗一会儿？
　　宇爸调整了下坐姿，理理思绪：“什么时候发现的？”
　　宇肖想起那个雨天，贺凡带着丝丝秋雨的清冷话音，他平和而坚定的说：“去年秋天。”
　　宇爸嘀咕了一句“那么早啊。”他看着宇妈，像是在询问什么，宇妈点点头，完成了让宇肖摸不着头脑的交流后，缓缓开口：“有喜欢的人吗？是像海报上和漫画里一样的人吗？”
　　听到“喜欢的人”，宇肖心里震了一下，但很快掩饰过去，现在还不能牵扯贺凡。而后面的问题就让人有点疑惑：“海报上一样的人？”哪样的啊？
　　宇妈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就长得可漂亮，爱化妆，看着跟个姑娘似的。”
　　宇肖会意，严肃地摇摇头：“我不喜欢那样的。”贺凡比他们可爱多了。
　　宇妈似是松了一口气，看看宇爸，示意他接着问。
　　宇爸谨遵老婆指示，按照计划继续盘问：“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宇肖猛然间觉得，这走向有点儿不太对。难道不该为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大发雷霆，大打出手，然后苦口婆心劝自己迷途知返的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一副怕自己被坏女孩骗，走上歪路的架势。
　　宇肖犹疑着，因为底气不足声音都有点小：“你们不生气吗？我喜欢男生这件事。”
　　宇妈语气不善：“当然生气啊，我还想着抱孙子呢。”
　　“对不起。”宇肖低下头，满心愧疚。为了自己，忽略了他们的期待和感受，不是自私还是什么。
　　看着宇肖的样子，宇妈不忍心地转过头。宇爸转身抱着宇妈，轻抚了几下肩膀以示安慰，然后面向宇肖，认真且平和的开口：“我们刚发现这件事时，很震惊，也接受不了。后来想着，这是你的人生，你有权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我们即使不理解也应该尽量支持你，这样才是我们想给你和宇雯的爱。但是，即便我们不反对你交男朋友，我们也更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对你好的能同甘共苦的人，而不只是相貌好这么浅薄。所以，刚刚一直问你喜欢的类型，很怕你说就喜欢书上画的、海报上印的那种漂亮的。”
　　说完，宇爸摇摇头，觉得自己操心的有点多，太絮叨。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一只胳膊揽住，和一旁的老婆一起被圈在儿子不算宽阔的胸膛里。然后听着儿子带着哭腔的“谢谢”，一声又一声，偶尔还有滴落在肩头的泪花。
　　好不容易平复情绪，宇爸却忍不住想笑。
　　三个人里，多出两只眼睛红红的兔子。
　　宇妈瞪着通红的眼，凶狠道：“笑什么，还不去做饭。”
　　被无辜迁怒的宇爸也不恼，反而甘之如饴，欢快地应了一声：“得嘞。”
　　宇肖眼睛带着笑意，内心是未有的轻松，他轻缓却坚定地说：“我有男朋友了，叫贺凡，上次一块吃饭的那个。”
　　准备离开的两人都愣住了。
　　宇妈忍不住又想流泪，宇爸则是欣慰地连声说：“好好好，贺凡是个好孩子。”
　　远在农村老家的贺凡，若有所感的打了个喷嚏，一旁路过的奶奶心疼道：“着凉了？要不要去看看。”
　　贺凡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刚才鼻子有点痒。”说完，他抬头看向市区的方向，也不知道宇肖现在在做什么。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心思，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宇肖发来了消息：“我出柜成功了！我爸妈能接受咱俩的事，还特意叮嘱我好好照顾你呢！开心大笑.jpg”
　　贺凡有点惊讶，他知道宇肖一直想跟家里人摊牌，想让他们接受，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人最近没少琢磨这事吧。贺凡无奈笑笑，心里一片柔软：“嗯，太好了，我很开心。”
　　那边很快又来一条：“贺凡，我爱你！”
　　宇肖一脸认真表白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贺凡心有千言，最后也只是郑重地一字一句回道：“宇肖，我也爱你。”所以，我也会尽我所能，回报你的疼爱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