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雪山晴》游彦

3、第 3 章 我见雪山多妩媚，奈何虐我千行泪

　　杨煜并没有理会在原地表情丰富的于凉，他拉着边范凌就想要往楼中走去。

　　哨楼的底层应该是值班人员休息的场所，旁边有一楼梯通向二楼。还没等杨煜两人走进，就被旁边两个身材魁梧，器宇不凡，手持长枪的护卫挡在了门口。“小哥哥，让我们上去看看呗，我们是新来的义务兵。排长让我们熟悉熟悉环境，你看，我就剩这不熟悉了。”杨煜脸上扬着笑容。

　　那其中一个守卫抬了抬眼皮，“就你们两个爬上来的。”

　　“不是啊，哦，还有凉哥给我们带路。诶，凉哥呢？”杨煜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往后走了几步喊道:“凉哥，快过来，这边有两个小哥哥不让我们进。”

　　于凉匆匆赶了过来。他朝着两个卫兵打招呼。“今天是你们值班啊。这两人非要来这上面来看看。”

　　那两个守卫又看他们一眼，“上去吧，记得快点下来，我记得按照惯例你们晚饭不是要集合吗？还敢来这么远。”

　　又是两个不怕事的主。每一次来的新人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服管的，我行我素，自由惯了的人。虽然这里是在边境，环境恶劣，海拔较高，无法的像其他地方的军队一样进行大量训练，让你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但所谓“人定胜天”，办法总比困难多，总是有方法让人乖乖听话的。

　　杨煜欢欢喜喜的奔上楼梯。大约在围着这旋转楼梯转了两圈过后，他们三人终于来到了顶楼。这是一个比较空旷的区域，房间呈扇形，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周围多是透明玻璃。

　　从这望出去，不仅可以看到我们来时的部队，也可以看到再前方的国界。屋内也有两名军人，一人端枪，站如松，一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他们听见有脚步的声音都寻声向楼梯望去。瞧见是杨煜这个陌生人的面孔，两人脸上露出疑色，心中生出警惕之意。边范凌和于凉也走了上来。

　　于凉见两人表情便知误会了。笑道“你们莫非还以为什么不法分子溜进来了？少看点小说。”

　　“靠，原来是你小子。吓死奶奶个熊。你丫的。”说话的是那个拿望远镜的男人，略胖，声音粗犷。他走过来给了于凉胸口一拳。于凉勾上他的肩面向杨煜二人，“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曹鸿飞。”他又指了指拿枪站在那未动的人，“那位是李明哲。”

　　杨煜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杨煜，他叫边范凌，我们是新来的。”

　　“你们是上来看风景的？”曹鸿飞一语道破。

　　\"你们怎么知道。\"

　　曹鸿飞对着于凉嘿嘿地笑，没有回答。这像个憨憨的模样明显引起了杨煜的兴趣，直觉告诉他这其中的故事一定好好玩。

　　杨煜瞪着那双桃花眼好奇的望向于凉，企图让他开口述说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站在落地窗旁一言不发的男人。那男子端着枪，漠视着他们，依旧不说一句话。

　　这场景，这模样，咋这么熟悉呢！杨煜恍然，这活脱脱哑巴边的盗版，哑巴李？

　　得了，这不遇见还好，一遇见就遇见俩。受不起，受不起！

　　于凉见李明哲没有反应，又瞥了一眼曹鸿飞，正对上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我和他们是一起来到这里的。不过后面因为一些事情，我被调到了其他地方，去年才回来。三年前，我们也是作为新的义务兵来到这里，当年我们来的时候正是夏季，天气并不是很冷。”

　　于凉开始了他的讲述。

　　因为夏季这里温度并不冷。我们也是刚20出头的少年，少年本性嘛，好动，不服管。我们三个不听劝往外面跑。那时不像现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在一些沟壑处还有长势旺盛的植物。我们也是跑到这山上的哨楼来玩，来的时候还记得要早点回去，下去的时候看时间还早就领选了一条路下去，那条路并不好走，我们险些摔下去。当时天已经开始暗了，我们三个也开始有点慌。最后是九死一生，死里逃脱才回到部队，不用说等待我们的就是一场酷刑。

　　“凉哥你说仔细点啊，这么就匆匆带过了。”

　　于凉瞥了一眼走过来的李明哲，笑了笑，闭上了嘴。

　　“该走了你们。时间不早了。”感觉像今天迎接他们的团长声音一样不容侵犯。

　　还好只是个盗版哑巴，话还不至于像边范凌一样少。

　　见李明哲又走远了，于凉凑了过来，“偷偷告诉你们，李明哲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当时比杨煜还要皮一些。还是个刺头，瞧，这三年的，被团长训练的完全换了一个人。好多人私下里都叫他小团长。”于凉神秘的低声笑道。

　　什么叫比我还皮啊。他皮吗？他很乖的好吗？杨煜炸毛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总是抓不住一句话的重点。众人扶额。

　　杨煜黑着脸，不高兴道：“我皮吗？”

　　“额，不不不。我口误，你一点都不。”于凉连忙摇头。

　　杨煜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在旁放声大笑的曹鸿飞，心情更不爽了。他拽住边范凌的衣服，目光灼灼的望向边范凌的脸，口气认真的问：“我看着像不守规矩的样子吗？”

　　边范凌冷漠的撇开与他对视的眼神。

　　算了，不生气。“凉哥，我们上来还没有看风景呢？我们先去瞧瞧就回来，马上。”话还没说完，杨煜就拉着边范凌跑开了。

　　杨煜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个通向屋顶的洞。当时在外面就看见了这栋楼不止三层。

　　准确的来说，在这三楼之上，还有一个隔层，如亭状。这才是真正意味上的楼顶。

　　不过要怎么上去呢？杨煜望着天花板发呆。

　　“要上去。”旁边的边范凌说话了。语气平淡得让杨煜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句疑问句。“是啊，你不想上去看看吗？上面的风景一定更美，我来这就是为了去上面的，不过要怎么上去呢。”

　　天花板离他们还有近两米的距离。杨煜丈量了一下高度转头对边范凌道：“要不你先扶我上去，我在上面拉你。”

　　边范凌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杨煜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与质疑以及疑惑。虽然很惊讶这哑巴居然有喜怒哀乐，但他竟然被人小瞧了。这怎么能忍。不能忍。杨煜决定是时候让边范凌看看什么叫做实力了。

　　他退后几步，助跑，双脚蹬地，一跃而起。一米八几的个子加上手的长度，还有他的腾空高度应该可以了吧。

　　然而......杨煜尴尬的落地。他轻咳一声“意外，意外，这只是个热身。”接着，他正准备开始他第二次伟大尝试的时候，却被边范凌无情的拉住。他指了指他们上楼的方向：“有梯子。”

　　杨煜：！！！“你，你这么不早说。”害我丢了这么大个人（跌面子）。杨煜气冲冲的跑过去。

　　“喂喂喂，你干嘛呢？”于凉正和那两人说这话，就见杨煜颇为气大的跑过来搬梯子。

　　“上去啊，凉哥，放心，我们马上下来。”说完就走。

　　“让他们上去吧，这娃一看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旁边曹鸿飞劝到。

　　诶，罢了罢了，真是个不安分的主。

　　这边杨煜已经爬了上去。亭子并不高应该是防止风雪灌入。他转头看向楼下的边范凌。只见哑巴边腾跃而起，一脚踩在了中间的一层楼梯上，再一跃就站在了杨煜身边。

　　杨煜望向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男人好帅，呸，这男人居然会功夫。“你这是功夫吗？莫非你是隐世的武林中人，或者什么大门派的少主，还是武林盟主？有什么任务才潜进边防军队。还有你是哪个门派的啊，峨嵋，武当，华山？”杨煜越说越离谱，思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你说说呗。就回答我这一个问题。我从小就特别向往你们江湖人士，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杨煜见对方还没反应，跑上前去钩住他的脖子撒娇道:“哥哥，你就告诉我吧。”

　　边范凌只觉耳边聒噪，但随后一股暖暖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勾人的滑至耳根，有些痒。他的身体顿了顿，扒开了杨煜。

　　少年的好奇来的快也去的快，在他站着亭子上望见外面的风光时就将其忘得一干二净。

　　哇！“快看！”一缕寒风吹过杨煜的发梢，似乎不甘寂寞的与它来了一段舞蹈，随后又飘飘而过与边范凌撞了个满怀，寒风中参合着杨煜的气息，那是专属于少年的青春活泼的气息。

　　边范凌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亭外峰峦如聚，此处虽不是最高处，但也有一览众山的感觉。

　　杨煜倚着栏杆欣赏美景。太阳已经西下，有半轮已遁入雪山背后。周围荡漾开一次次的红霞将雪峰尖衬得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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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煜，你们下来了。我们要回去了，等一下就来不及了。”于凉在下面喊了。杨煜只好做罢，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时间了。

　　三人正准备下楼，杨煜发现曹鸿飞两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不是到吃饭的时间了吗？他们不回去？”

　　于凉摇了摇头，“等换岗的人来了他们才回去吃饭。会晚一些，所以他们都会自己带些零食的。”于凉推攘着他下楼梯“快走吧，不要关心他们了，如果我们回去晚了，该特殊关照的就是我们了。”

　　杨煜他们与门口的两位守卫到了别后，从上来的小路原路返回。上来还好顶多就是费点力，可下去就不轻松了。路上本就有一层积雪，又是陡峭的山崖。此时天也悄无声息的暗了，若不小心脚底一滑很有可能摔个遍地开花。杨煜依旧走在中间。有好几次险些滑倒，要不是身后的边范凌扶了一把，杨煜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做个滑滑梯从上面直接飞下来。

　　不行，不行。我屁股不得开花。杨煜摸了摸屁股，感到一阵庆幸。

　　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天暗得那么快，明明方才还霞光灿烂，下一秒就已经入了夜。头顶是轮圆月，圣洁的光晕撒在雪地上泛着点点荧光。

　　身后的哨楼已经亮起了灯，在这个寂静黑暗的夜晚犹如一颗璀璨明珠。

　　“赶快点，我们可能真的来不及了。”于凉在前面催促。

　　“哎呀，没事的，晚一点应该没事的啦。他不会刚来就来个下马威吧。”杨煜轻松的摆了摆手，却见前面于凉转过身来，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不会吧，不会吧！“要不要这么可怕。这里可是边境诶。我说这军队也是，你规规矩矩就算了，在这个旮沓，还来这套也不怕没人来了。”

　　杨煜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弱弱的嘀咕道。一路上也不敢大声与他们瞎扯。

　　最后杨煜三人几乎是跑到的食堂。果不其然还是迟到了。食堂里安静的只有锅瓢碗筷轻轻擦过的声音。他们略微喘着气，一边停下来看向站在食堂中央的那人。毕竟是高原地带，他们也不敢跑得太急，没过一会便缓了过来。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边范凌，他依旧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定定的站在那里。

　　团长那张国字脸已经黑得不敢让人直视。

　　果然紧接着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狮吼向他们横冲直撞过来“你们干什么去了。看看几点了。这个边防就你们迟到。给我站好，东张西望什么。”

　　众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恼火吓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声音任没有停止。

　　“你说说你们。”他走路过来，目光看到于凉。“于凉。”

　　“到！”于凉挺胸抬头的站好。

　　“怎么回事。”

　　“那个，我们…我…”

　　“我，我，我什么我。话都不会说了，重来。”

　　杨煜开口抢下了于凉话，“报告。是我让凉哥带我们去云中哨所。”

　　“我没问你。”团长目光锋利的瞥了他一眼继续看向于凉。

　　“我带他们去了哨所，所以迟到。”

　　听完话，团长正要开口训斥，却被旁边走了的人劝阻。是那个瘦瘦高高的人。

　　团长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狠狠的哼了一声，声音小了一些。“你们知道不知道，这都差点派人出去找你们了，初来乍到，还不守规矩，瞧瞧你们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们在边境，守卫的祖国的疆土，祖国的颜面。”

　　他极力压着声音，说的有些急。

　　“团长，我们知道错了。因为我的原因才迟到。下次绝对不敢了。”杨煜举着手发誓，语气充斥着悔过的味道。

　　“把手放下，什么样子，咹！”

　　“团长，是我带他们去的。是我的错。”

　　“凉哥，本来就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杨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团长截断，“闭嘴，”察觉到自己没控制好的音量，他吸了口气，“推来推去推面团呢？我问你们怎么回事，需要回答那么多吗。妈的，人不老实屁话还多。”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团长的耳朵里。他转过头去，见众人吃瓜一样的望着他们，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

　　“笑啥笑，你们吃饱了撑了是吧。信不信马上让你们哭出来，弄不死你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