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夜笔记》elainewang

7、第 7 章

　　第七章
　　清晨醒来，成就在身边，我伸手就能抓到的地方，要说万凌在身边给我带来的是安心，那么成给我的就是幸福和满足。
　　【起来，懒猪。】我第一次如此可爱的调调，自觉一个激灵。
　　成哼了两句，表示对我的不满，【昨天累死我了，刚从习希文那里回来就又被你欺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成大概是见我没有反应，抬了头。
　　【对不起。】我只能对他道歉，成没什么的笑笑。
　　【快起来给我弄吃的去，吃好了我去辞了那大款。】我听他说的快活，立马起身，也没觉得外面冷的慌，套了两件衣服就奔了厨房。
　　在屋子里，等成回来的我像是一个家庭妇女，心里还挺忐忑，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我就趁着他不再的时候整理了屋子，弄出了些美术用品，我迟疑，难倒成还懂这些。
　　【冻死我了】门开了，伴随这一阵的冷风，成进来，紧紧的抱了我一下就放手，【以后你就从了我吧】
　　【行。】此刻我觉得是温暖的，虽然是冬天。
　　庆幸的是那个女人的病情稳定下来了，这阵子要用钱的数目也小了一些，我辞了在那边的工作，开始在这里重新开始，跟父母说要搬去和朋友合住，他们也没有多说，万凌和父母和好，一切都在往好的一边去了。
　　成和万凌的交际要比以前生疏了，成虽然没有对我说任何的话，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是觉得自己愧对了万凌，我只得开解他，其实成是个有事自己往肚子里吞的人。
　　【你和万凌不是挺好的，我们之间的事情其实你不用太放心上，前两天他还说你现在都不怎么搭理他了，明天他放学早，一起去接了他出去玩。】我熟炼的在厨房里忙碌，他则是看着电视，现在成一个星期都能有几个晚上留在家里陪我。
　　【嗯，】他的声音不大，其实成还是觉得别扭吧。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害羞啊，】我故意没擦手往他脸上摸，我的手挺冰的，他一下就逃开了去。
　　【离我远点，我这是靠脸吃饭的呢。】成的家里小镜子一面面的，无处不再，他整理自己的脸蛋起来，就不理我。
　　【说好了，明天啊。】我这么做就是想要解开他们的结，其实万凌是没什么，只是成这样我觉得难受。
　　万凌和成面对面做着，我故意说要去厕所，留了他们的两人空间，等时间差不多了出來，他们已经谈开了，我也就乐意的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最近我报了美术的课程，想要去考了艺术类的学校，以前的课掉了太多，希望能考美术的专业分拉一下了。】万凌说。
　　我看见成脸上僵硬了一下，想起了屋子角落里的画具，【小凌，要不要点什么吃的？】叉开了他的话题。
　　送完了万凌回去的时候，成有气无力的，【怎么了？不是和小凌挺好了吗？】
　　【不是这个。】
　　我一时没有想起是为什么，到了家才觉得自己迟钝，跑去蹲在了成的面前，【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成的过去，我只是在他一点点的讲述里才了解，他不说的，隐藏的，我从来是无从知晓的，成对于我是有神秘的一面，但是现在我希望他能呈现最真实，好让我去安慰关心。
　　成看了看角落的一堆，我知道他是要说什么了，就做在了身边搂住他。
　　原来他曾经是学美术的学生，但是从我认识他开始，从来没觉他有任何的美术细胞，至少从他的装扮上没有。之所以不画了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他去做那个工作，成也是反抗过的，结果就是被人伤到了手，再也不能握画笔了。
　　【你到底还有多少的事没有坦白？】我责怪他，出于关心，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的抱着，【看你以后还敢瞒着我事情。】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背。
　　工作的事情比上次要好办的多，毕竟我是这里的人，人脉也就广一些，之前公司给我的评价也好，所有没有多久我就有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工资算是多的。第一个的工资花了一大半给成买了礼物，等他那天一回来我就给他，还装的很不在意，【拿去。】
　　【是什么东西？】他拆开看见了里头的东西愣了一下，说了句我都能气死的话，【票还在吧，我去退货。】
　　【你说甚么！】简直是让我不能相信，这人竟然对着这个戒指没有一点的反应，还要给我退货，【给我！】几乎是夺过来，然后还在桌子上蹭了两下，【现在人为破坏，退不了了，你就将就的带了，虽然不是甚么名贵品种。】往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套进去，回了我的沙发看电视，【我自己已经带上了，就不劳你麻烦了。】
　　知道成一定是哭笑不得，我这是难得的撒泼赖皮，他坐我边上，看看我的手指上同样的戒指。
　　【我们现在还是省点的好，以后说不定还有甚么要用钱的地方，你这样以后怎么办。】他倒是像极了一个有家室的人，不过成一向是很有家庭观念的，只是不给外人知道，他自己父母去的早，是很希望有个像样的家还有家人的。
　　【这不就奢侈了一回，再说这是便宜的那种，连个钻都没有，细的像铁丝。】其实挑中这款也是因为它简单，不那么招摇，【我这是在告诉人家，你是有主的人了，叫他们少打主意。】
　　成笑着不说话，他在家从来不会是在店里的那种笑容，那样的华丽不真实，在我的面前他总是浅浅的扯着嘴角，露出一点点的牙，看的我很窝心。
　　这个很粗糙的形式算不算的上我们的婚定终身仪式？反正我们默契的甚么都不多说，日日带着戒指，过着的生活也是一般夫妻的日子，没有任何的特别。
　　就这样没有甚么风波的过了两个月，后来那个一直在疗养院的女人病危了，这次她没有撑过去，最后的那天，成整天在床边拌着她，然后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听的心疼，就出去了。等成出來的时候他说，【她走了。】
　　我嗯了一下，搂住他。心里为成有些些高兴，他算是放下这个包袱了，不过成还是一时没能走出这个打击。女人到死也没有睁眼，没有留下一句话，我想她要是说一句原谅成的话，成也能好过很多。在他一直萎靡不振的时候，我包办了女人的后事，过了几天成突然对我说他已经离开蓝海了。
　　【怎么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因为这次的事故，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本来就是为了她去的，现在人也走了，我不想在蓝海做了，把股份甚么的都让出去了，想干干净净的弄个工作。】
　　【这是再好不过了。】我这么兴奋不是因为成离开蓝海，说要干干净净的工作，而是他能离开那个地方，做他喜欢的东西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吧，想想要做甚么再说。】
　　这段时间，我们经常是一起回去吃饭，我这么做是希望父母能和成相处的好，培养起感情，那么有一天我们的关系挑明了，我爸妈是不是也能接受的好一点，至少不要让成再一次的经受上一份爱情的伤害。我妈听我说成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一个人生活，就母性大发的照顾他，成每每和我走回我们的小屋的时候都显得很满足，【夜，你妈人真好。】
　　【往后也是你妈了，咱们一起孝敬他们。】我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和谐的生活在一起。
　　小凌那边，成跟我说，【习希文最近又和他走的近了。】
　　【甚么！那家伙又打什么主意？】忙于新工作，我很久没有去看万凌了，【他父母不拦着他点？】
　　【不知道，好像万凌也没怎么抗拒，他们相处的挺好的，就是朋友关系现在。】
　　【不会的，】我觉得习希文还是想要万凌回到他身边，我这好不容易让小凌摆脱了他，怎么也不能前功尽弃，【等过两天我放假了去看看他。】
　　【我打算开个店。】
　　【打算好了？甚么店？】
　　【卖卖小东西甚么的】他说的不怎么清楚，【随便能赚点钱就好了，店面我都看好了，改天你看看去吧。地段特好，我喜欢那里。】成做好了这一切，但是事先他都没有跟我说，也是，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一个人过贯了都是自己给自己打算的。
　　【我朋友有搞装修的，介绍给你认识。】我想帮他。
　　【不用，我想要自己弄省钱，再说那店面也是装过一点的，风格甚么的都不错，只要再改改小地方就好了。】
　　【那行，有甚么要帮忙的就跟我说。】我这么跟说，也是怕他一个人累了，不过他还是没来麻烦我，最后累的就知道回来躺在床上，还要我给他按摩。
　　【明天我休息，给你去弄装修去。】看他这样，我真的很不忍心，毕竟成的身体看都是单薄，现在天也冷，他的手一定又要不舒服，可是他从来不再我面前诉苦说痛。
　　在成的新店里，万凌也来了，我们做了最后的装饰，成把稿纸给万凌看了，叫他照着上面的图画了半面墙，然后墙上就是出现了这个图腾，我这个外行是甚么都不懂，只是觉得好看，成看我望着图腾发呆，轻声的在我耳朵边说【这里头有我们的名字。】
　　顺着他描过条条枝叶，我才发现真的是我们的名字，成和夜，很抽象，两个字交缠在了一起。我笑。我们是不会在万凌的面前太过于亲热的，所以我跟成说【回去我再好好的奖励你】
　　我找万凌谈了两句，我一直是把他当作我照顾的责任范畴。
　　【习希文又找你了吧。】
　　他吐吐舌头，【就知道成会跟你打报告。我们没甚么，就是朋友】
　　【真的？】要是说小凌看他如普通朋友，那么习希文一定不是，【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我最近也忙，顾不太上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一定跟我说。】
　　【知道了，唠叨，真不知道成是怎么受得了你的，我就受不了。】万凌还是喜欢习希文那样的人多一点，很睿智，很精明，话不多却很了解他。
　　我们这一台戏的几个人是纠缠的紧，公司里为了一笔单子忙了我大半个月，现在终于谈妥了，人家公司的老板过来签约，一看竟然是习希文。我们互相望了一眼，我装做不认识他走过，本来吗，我这样的小职员也不用跟他这样的大客户直接对上的，心安理得的我坐在位置上，结果老总却叫我进去。看着习希文的样子就觉得我要给他算计了。
　　他倒是对我点点头出去了，留个一头雾水的我对着老总，我们老板本来就是个狗腿子的人，现在看见我就跟看见了肉一样，【你怎么和习总认识也不说啊，真是的，坐啊。】
　　我不知道习希文跟他说了甚么，只得顺着老总的形式下去，【哦，我们不熟】
　　【怎么会，习总可说你们是好朋友了，这次的案子就交你负责了，我看好你。】
　　【这不行！】我才刚来多久，就负责这个大单子，同事怎么看？往后都可能对我白眼了，况且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知道，这要是出了甚么差错，我拿甚么赔。
　　【怎么不行，就你了。】
　　出了总经理的门，他就宣布了事情，本来就不怎么看好我的同事立马就转头走人，跟我关系好的也是冷冷的看我，现在好了，习希文，弄的我里外不是人，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出來见一面，我需要你的解释。】我提早下班，老总也没有多说。打了电化给习希文，不过他拒绝我的邀请，弄的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怎么都觉得我被人毫无理由的背后砍了一刀，要说我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走到了成的小店，生意还不错，他的店是在一所大学的前面，这所大学是有名的艺术类高等学府，成的东西很受他们欢迎，专业用具还有些小东西都很好销售。现在在那面画了我们名字的墙的另一边是几副画作，成说是里面学生的作品，放在他这里买的。
　　我站到他的身后，他还以为我是来买东西的顾客，【欢迎光临。】
　　【是我。】店里有人，不然我一定抱住他。
　　【今天下班这么早？】他惊讶，因为最近我一直因为工作的事情很晚回家，【饿不饿，我里面有东西吃，要不要喝水？】他一直给我很好的照顾在生活上。
　　【不用，我就坐在这里等你关门。】我坐在角落里，就在我们的图腾下面，他看了看我，狂笑，指着我说，【你像擦皮鞋的！】边上的学生也看过来，弄的我只有低头把自己埋起来。
　　成和学生们很热情的谈论这绘画的技巧和手法，我听不懂，不过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很开心的，学生都和他很亲近的样子，我看着成，想，他这个的年纪也不就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年龄嘛，可是成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临近打烊还有三四个女生不走，我看着她们就知道打的甚么主意，放肆的过去，举起成的手【都回去看书复习去，别在这里打扰这个有夫之妇。】
　　几个小姑娘微微脸红的看着我们，【那我们明天再来吧。】她们到也大方，丝毫没有甚么更多的难为情。
　　【说，在这里又勾引了多少的人？】
　　【数不清，每天来的都好几百，你要不要搬着你得板凳去学校门口蹲点，然后一个个教训？】他这是在嘲笑我不成，我看着刚才做的小椅子，还真是掉面子。
　　我开始一头栽进了工作堆，不知道习希文是打的甚么主意，那么至少我自己要做到滴水不漏，拖着瘫痪一样的身体回去，成已经弄好了晚餐，简简单单的菜色，很有家的感觉。以前成的屋子是狗屋，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他说因为以前过的没有希望，现在有了，做甚么都要积极一点的好。
　　吃晚饭的时候他看我一眼就笑，还躲在碗后头偷偷的笑。
　　【你今天乐甚么呢？】
　　【昨天那几个女孩子今天来了店里，问我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了。】然后他放开了笑，【她们还说你帅，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现在人的眼光都这么毒啊，我们就这么被她们看出来了？】回想我昨天也没做甚么事，就是说了句有夫之妇，难倒这也能露了破绽。
　　【他们看见你手上和我的戒指一样。】
　　【原来是这样。】突然我放下了碗筷，睁大了眼睛，这样的话，我爸妈不是也看见了，他们……
　　成见我的样子，止住了笑，【叔叔阿姨那边？】
　　【应该不知道吧，他们年纪大的人不会想那么多的。】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了底，在第二天晚上回了爸妈家，从我妈那里套点东西出來想。借着帮她洗碗的借口跟我妈两个在厨房你说话。
　　【今天成店里有事，本来他也要过来看你得，前两天还给你们买了个按摩器，改天有空搬过来。】我故意提了成，觉得我妈一定会说甚么。
　　【哦，叫他以后不要花这么多钱，我们小公园里锻练锻练就挺好的。】
　　安静的气氛持续到就要做完家事，我妈没有更多的话，难倒说他们真的是甚么都没有发现？我希望如此，但是觉得又没有这么简单。
　　【小夜，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终于，她叫住了我，【最近隔壁的阿姨给你物色了一个对象，你什么时候休息去见见面。】
　　【现在工作也不稳定，以后再说吧。】我不能对不起成，就算是去装样子蒙混相亲也不想。
　　【你跟小成……】我妈看来还是知道了甚么的，【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不是女孩子，你们别太认真了。】我妈很冷静，她给我分析了利弊，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错的。
　　【妈，我是真喜欢他，你别管我们的事了，也别去找成对他说甚么，他受不了。】我这个儿子很不孝，竟然对自己的母亲说这样的话。
　　我妈是失望的看着我，【为了他，你还不要爸妈了不成？】然后静静的走开，没有再来看我一眼直到我开门走出去为止都没有。
　　回到家，我看见成，他小心的问我怎么样，我说【没什么，我妈没怎么样，过阵子也许能接受。】
　　【是吗？】成疑惑，疑惑的背后他比我更加明白我们要走的路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