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爱》舒然昀尔

6、寒假（一）

　　“承清，明天要考英语，你觉得我还需要在最后一晚抱一下佛脚吗？”同宿舍的谢一宁拿着手机打着游戏，就连问问题，都透着股抱下佛脚都是给佛面子的嚣张样。
　　“我劝你别。”方承清支起胳膊，朝下望着他。
　　“为什么？”游戏人物进入复活读秒，这才抬头看人。一张清秀的脸，却白的过分。
　　“佛怕你败坏它的名声，毕竟别人抱佛脚好歹抱了个及格，你能抱个倒数。以后佛跟别的什么神吹牛逼的时候，有你这么个败笔多不美。”方承清说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你就保持你现在的这份独自美丽，我看挺好。”
　　“没错宁宁，继续保持，哈哈哈。”刘逊也笑得不行。
　　“你他妈，你们…我考倒数然后你们考年级五十，显得你们友爱是吧？赶紧的，把你笔记拿来，我抱不了佛脚我还抱不了你的吗。”谢一宁气得扔了手机就去够方承清床上的笔记，可他妈翻开才知道这也看不懂啊。
　　“这怪谁，我们哪回学习没叫你？是你百般借口躲懒。”刘逊说。
　　“可我就是对学习没有兴趣啊，我能怎么办。”谢一宁表现得有点苦恼。
　　“你以后想做什么？”方承清问他。
　　“以后？找我爸要点启动资金，开个游戏公司吧。”
　　“谢一宁你怎么这么招人恨啊，大学毕业想开公司就开公司，我们拼死拼活都扒拉不来两毛钱。”宿舍另一个叫陶思明的说道。
　　“你开公司是你自认为眼光毒辣能识人还是你懂管理？你连英文都不认得几个人家坑你不是轻而易举？”停顿几秒，方承清看着他的脸色又说：“你太天真了。”
　　“我操，承清说的很对啊。宁宁，虽然你们家有几个臭钱…”
　　“滚啊，你家的才是臭钱呢，我家的也是我爸妈辛辛苦苦挣的好不好。”谢一宁作势推开陶思明。
　　“那不就是，既然是你爸妈辛辛苦苦挣的，你更该好好利用。怎么利用？学好基础才能让它发挥更好的作用。该学习就好好学，将来才能朝你感兴趣的方向发展。”“好了，今天的鸡汤到此结束。”方承清说完就下床准备去洗刚换下的衣服。像刚才那些话他平时连说都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未来怎么选择，都在个人。
　　“承清，顺便把我的也洗了吧。”刘逊在那叫唤。
　　“滚蛋，我连我自己的都不想洗。”将洗衣液倒下去，随便揉几下就准备放水清泡沫。心说我这才是真愁，以后他跟向竟的衣服谁洗呢？啊世界上怎么会有洗衣服这种事，它就不能自己干净吗？不行，我要跟向竟说好，以后衣服归他洗。说动就动，他掏出手机打字。

　　未来男朋友，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

　　洗衣服，以后我俩的衣服都归你洗。

　　什么鬼，交给洗衣机它不香吗？呃…不过你的贴身衣物我还是可以帮你洗洗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向竟看着对面发过来的话，心里甜得冒泡却迫于影帝身份不露分毫，忍了又忍还是没压住嘴角的弧度。已经开始幻想以后同居的生活了，对了，还得提前看一下那边的租房信息。
　　张宿看着他那样就觉得这狗粮非他妈踢翻不可，这还没毕业呢你就爱情事业双丰收了，不是刺激我们单身狗吗！
　　“诶收收，给我们条活路吧，齁着了看到没有。别抱着你那手机了，寒假什么安排？还去你爷爷奶奶那？”
　　“今年晚点去，有别的安排。”向竟不忍兄弟最近频吃狗粮，及时收住了笑容。
　　“什么安排？”
　　“你看你这嫌齁还非要问，这可怪不得我，我寒假跟承清去逛逛，提前找找约会的感觉…”
　　“打住，我错了兄弟。”张宿迅速闪回床上拿本书往脸上盖。
　　向竟笑出声来，从没觉得生活如此幸福。

　　“同学们，这高中最后一次寒假，其实我是建议你们把它用来学习的，毕竟以后上了大学不愁没有寒假。况且就这么几天，与其玩导致断了原先学习的那个劲和氛围，不如拼着最后的力气让自己更上一层楼。有些同学按耐不住不想听这些废话想走了我知道，最后一句，在家的注意用水用电，出门的注意安全，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下课。”
　　“老帅再见”
　　……

　　承清，下来。

　　马上。

　　“妈我走了。”方承清对着厨房喊道，又跟坐在沙发上的方爸爸说：“爸，我出门了。”
　　“嗯，好好玩，注意安全。”方爸爸说。
　　“知道了。”

　　“这是…”
　　“哦，这是我经纪人，叫他梁哥就好了，今天他送我们过去。”向竟介绍着，由于他们两个刚满十八，还没拿驾照，所以叫经济人帮忙送一下。
　　“梁哥好。”
　　“你好，那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行。”

　　他们开车去了之前向竟拍戏的滑雪场，租借好各种东西后来到场地。这个场地很大，而且因为放寒假的缘故，有不少像他们一样的少年和小学生，还有不少家长牵着自己的小孩滑。
　　“你们之前都滑过吗？”梁哥知道向竟是滑过的，技术还不错，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叫方承清，叫全名太陌生，叫承清又没那么熟，还不如直接问两人。
　　“滑过几次，应该还算熟练吧。”在生人面前，方承清也不好意思把牛逼吹得太大，怕兜不住。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向竟，我就在那边休息区，结束了到那找我就行。”都是半大少年了，向竟向来也稳重，是以他不太担心。
　　“知道了，谢谢梁哥。”向竟朝他点点头。

　　“要比比么？”向竟做好起势动作，看着他道。
　　“怕你输得太难看。”方承清与他隔着距离，并排着蓄势待发。
　　咻！
　　两人直直串了出去，如离弦的箭；如翱翔的鹰；如打水漂的石头；走势漂亮。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了个小点，翻过几个坡后彻底不见了踪影。向竟奋力追着他，保持落后不远的距离，有时看向他的更前方，确认是否安全，计较着方承清是否能安全绕过那些障碍。
　　方承清仿佛听不到周遭的任何动静，呼呼的风裹挟着带走了他多余的情绪，只留下极尽的畅快。不管心情好坏，你只要放纵地滑上一回，就能拨开迷雾，豁然开朗。
　　向竟滑着滑着，突然想看方承清肆意放松的模样，神情，会是怎么个迷人的姿态。他加快了速度，在超过方承清后回头看了一下，方承清也正抬头看他。那一秒两人视线对上，是明媚的春光。

　　他听着胸腔里的振动，加速手上的动作，滑过一个陡坡之后，任由惯性将他送到坡底往前，停住，方承清跟他几乎是前后秒。两人大喘着气，平复心跳。
　　解下设备拿在手上，两人走到一片非滑雪区域，坐在雪地上。很久，没人开口说话。不远处是别人的欢闹声，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宁静。在学校紧绷多日的神经得到很好的释放，入目那片白，仿佛只等着他们在上面勾画。

　　回去的路上方承清直接在车上睡着了，向竟看着他小鸡琢米般一点一点的头，不是没想过借他个肩膀，最终还是怕他着凉把他叫醒了。
　　“承清，承清，快醒醒，别在车上睡，等会感冒了。”他轻轻晃着方承清肩膀。
　　“嗯？”方承清抬头四处张望，迷糊着眼睛。
　　“你睡醒怎么这么可爱？不过现在还是不要睡了，车上暖气不够，万一着凉了还难受。”“吃点东西，再坚持一会儿，还一个小时就到了。”向竟将饼干递给他。
　　“嗯。”这会儿迷糊劲儿还没过，连向竟说他可爱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前面开车的梁哥轻轻笑了一声。
　　向竟向他扫去略带警告的眼神，梁哥从后视镜看到后勾了下唇，耸了下肩膀继续若无其事地开车。
　　“明天什么安排？”向竟握了下方承清的手，感觉不算凉后便松开了问他。
　　“怎么，你还想玩啊？”方承清轻笑。
　　“我听你的。”你要学习咱就学习，你要玩就带上我。
　　“不想跑了，搁家呆着吧，没几天过年了，到时走亲戚又是个身心疲惫，能歇趁早歇。”方承清是怕了这每年的流程。
　　“这还不简单，你成绩这么拔尖，又快高考了，直接说你担心还有复习不到的地方要在家复习，谁还能忍心不答应你？”向竟觉得这不是什么难题。
　　方承清嘴角轻轻一抽，往事不堪回忆。
　　“怎么了？”这个借口不行？
　　“我小学每年都以不同的借口躲掉这件事，刚开始几年是玩得挺嗨的，结果有回我爸妈他们杀了个回马枪，我跟别的小伙伴正大杀四方呢，面前突然杵着两尊大神，更多的细节我就不方便透露了。还六年级那回，我说的就是你刚说的借口，好家伙，我妈直接说：没关系，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考到好学校的，毕竟我都跟你表弟他们夸下海口了，是吧？’你不知道，我表弟他们别的不行，缠人最在行，简直不堪其扰。”方承清是真的怕了那几个表弟表妹，关键是外婆还觉得我们是在兄友弟恭，笑得乐呵呵的，我妈我不敢招惹，年纪大的外婆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惨？要救命吗？”向竟跟开着车的梁哥都忍不住笑。
　　“救什么命，你道行不一定行。”方承清也是苦恼。
　　“还道行呢，我是妖精啊？”向竟笑得收不住，侧过身往车门边靠。
　　方承清追到他面前，侧着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是啊，你可不就是勾人的妖精嘛，还专吸男人阳气那种。”
　　感受着耳边的气息，向竟整个身心都酥麻了。他转过头，跟方承清旁若无人（不知羞耻）地对视着，在对方要退走的时候直接上手将人揽到面前，嘴唇忽而扫到他耳朵，“那么，你给吸吗？”
　　方承清如过电一般，霎时退回自己那边的车门。扫了一眼前面，但座位挡着，梁哥什么表情他也看不到。想咳一声缓解尴尬又怕欲盖弥彰，连车外的落日晚霞都羞红了脸。
　　余下的全程没人再试图说话，假装各有要事要忙。
　　车缓缓开进了方承清家的小区，他拎上自己的背包开门下车。

　　“梁哥，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有机会请你吃饭。”
　　梁哥也下车了，站在车头那对他点头，“会有机会的。”说完还朝向竟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向竟没理他，而是对方承清说：“回去吧，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想我了就给我视频。”
　　“放心，没空想。”“梁哥再见。”说完就转头回家了。
　　“呵，我有空就想你，没事！”
　　“行了，今天已经骚过量了，打道回府吧。”梁哥率先上车。
　　向竟这回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还不忘骚最后一回：“小梁子，起驾回宫！”
　　“小梁子你妹啊小梁子，没大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