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息的爱情》炎炎江南

3、耳鬓厮磨补习功课真情告白

　　（八）

　　程生生提议补习就在李敬卿家，他给出的理由是喜欢吃李敬卿妈妈做的饭菜。

　　说这话的时候，程生生特意用公筷夹了块鱼肚子给李母。

　　李母笑得乐不可支，说道：

　　好好，这孩子打小就逗人喜欢，嘴甜啊。你去阿姨家里，你想吃什么跟阿姨说。

　　这餐饭后来就在欢声笑语新年祝福声中结束了。

　　到了大年初四，程生生一早就敲开了对门李敬卿家的大门

　　叔叔阿姨过年好，祝你们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谢谢！谢谢诶！你也新年好，你是来找敬敬补习的？

　　开门的是李母，开心地回道。

　　是啊，他应该起床了吧？

　　程生生一边答应着李母的话，一边径直向李敬卿的房间走去。

　　李敬卿早已起床，在房里看《伤心咖啡馆之歌》。

　　你也看这本书？

　　程生生拿过他手上的书，一边翻一边很内行地说自顾自说道：

　　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没有来由的发生。

　　李敬卿伸了伸懒腰，望向程生生，发现他又长高了，脸上的五官越发显得俊郎，已经脱去了记忆中的孩子气。他问道：

　　怎么你今天就过来补习，不拜年呢？

　　程生生很自然地坐到李敬卿的床上，说：

　　不拜了，还有几个不大熟的亲戚，我爸妈他们去拜一样的。

　　过年天天就是吃完这家，吃那家，没意思，大人聚一起打牌，我们小孩在一起干嘛？除了看电视也做不了什么，这群小孩里就我一个人读高中。我这成绩不是下滑厉害么，走亲戚也被他们一个个问，心里也烦糟糟啊。你不是也没去走亲戚，大年初四还在家埋头看书。

　　李敬卿回他：

　　我们家在本地没什么亲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出去给朋友拜年了。你不是在学校挺意气风发，还这会知道烦了，说吧，你来我这目的不是为了补习的吧？

　　陈生生突然凑上前，他的脸几乎贴到李敬卿的脸上，说：

　　我不来补习，你觉得我来干什么？

　　李敬卿脸上一阵热辣，便不再言语，慌忙从眼前的书桌上拿出一叠早已准备好的英语试卷。

　　把这叠试卷推到程生生面前，对他说：

　　昨天我把这些试卷的题做了标记。你把这些标记了的题做完，做完了我给你改判，改判后再讲解就差不多了。

　　好吧。说完，程生生便去客厅拿了张椅子进来认真做起了试卷上的题目。李敬卿则继续看《伤心咖啡馆之歌》。

　　过了两个小时，李母喊两人出来吃中饭。

　　正好程生生试卷上的题也都做完了，他长松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望向李敬卿。

　　他们三个吃罢饭，李母收拾碗筷，他们俩便又回房间学习。

　　李敬卿把程生生做好的试卷一个个改判，程生生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李敬卿改好了便叫起程生生，要给他讲解题目。他说道：

　　还好，你的题目做对了一半，比我想心中好些。只是一些从句知识点你没有掌握，还有一些单词也拼写错误。

　　你这次成绩下滑明显是英语和语文拖了后腿，语文要补起来，稍显麻烦，所以还是先给你补英语吧，你平时不花时间背诵英语，当然不能凭你的聪明劲拿高分。

　　好的，李老师，麻烦你开始讲解吧。

　　程生生说完这话，故意把椅子挨着李敬卿的椅子坐一起，几乎都要贴上去，李敬卿眼睛盯着试卷，一手拿着笔在卷子上笔画着并且在旁边标注出考点。

　　程生生一边听，一边看着李敬卿的侧脸。

　　程生生惊叹这是怎样一张巧夺天工的脸啊，看他的长睫毛，在一双明亮的眼眸上扑闪扑闪的，仿佛是晨光里的露珠。

　　他那秀挺的鼻梁恰到好处，不过分高显得突兀，不过分低显得愚钝，真是舒服。

　　还有他那鲜红的唇，对唇仿佛是那樱桃树上的红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去啃一口。

　　他的皮肤怎么比女孩子的还要细腻白净啊，真是不得了啊。

　　这分明如一个美人般的皮囊，却又不失男性的英气，仿佛在哪儿我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

　　李敬卿啊，李敬卿，你什么时候发育出落成这般俊美容颜，我竟然狗眼无珠，将你忽视。

　　他想到这时，被李敬卿的话语打断：

　　这个单词你拼错了，characteristic ，特征，名词。你写掉了一个a, 和i ，你自己标记一下，好好背背。

　　李敬卿这时抬起头，目光正好和程生生的对到了一起。只见陈生生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慌张，两个人的脸刷地都红了。

　　空气突然安静，只听得见心跳。

　　你，你把这个单词重复写一下，自己标记一下吧。
　　李敬卿一边说这话，一边递给程生生红色记号笔，程生生故意用手触碰了他的手指。李敬卿只觉得一道电流从手尖穿过。程生生按着李敬卿的吩咐做好了笔记。

　　暧昧的情愫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氤氲着，不知从哪儿个房间传来一手英文歌

　　是卡伦·卡朋特的

　　《C lose to you 》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为什么鸟儿忽然出现

　　Every time you are near
　　每一次你靠近时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就像我一样,它们一直盼望着
　　Close to you
　　靠近你

　　Why do stars fall down from the sky
　　为什么星星从夜空坠落

　　Every time you walk by
　　每一次你走过时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就像我一样,它们一直盼望着

　　Close to you
　　靠近你

　　……………………

　　（九）

　　下午五点，李母又在门外叫开饭了，程生生和李敬卿已经把今天该补习的内容补完了。

　　吃完饭，陈生生回到家，回味着和李敬卿一起的时光，感觉。

　　他躺在床上，随着墙上滴答，滴答，秒针的节奏开始想入非非……

　　我几次想开口跟你表白，但是奈何话到嘴边老是开不了口，一个不好意思，一个是怕吓到你。

　　那次和张贝儿分手的时候，我终于将一系列事情串连起来，为什么这么多年李敬卿你就没个喜欢的女孩子。

　　原来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吴梦然，其实不是，那次在乌镇，你谈到吃醋那个话题就住口了，原来是吃我的醋，一直以来你的脸红我以为是容易害羞，其实是对你对我早已产生了情愫。

　　只是你自己压抑这自己，不会表达，嗨，我真笨，为什么会误以为你一直喜欢的是吴梦然呢？

　　程生生这样想着，懊恼着自己的迟钝，不过他转念又开心起来，想起他今天脸上的红晕，他终于明白这不是他的害羞，而是因为他内心激动。

　　哈哈哈哈哈……程生生不禁笑开了声，想象着明天去李敬卿家的美好约会，就满心期待。

　　第二天，程生生起了个大早，如往常和李母李父打了招呼，就往李敬卿房里钻去。

　　李敬卿这时候并没有起床，却被程生生闹起来，给他开了门，把门关上。

　　又躺了回去，程生生脱掉外套也顺势躺在了李敬卿的旁边，他随手拿了本桌上的书，在那翻着，对李敬卿说：

　　陈老师，学生都起得比你早，你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呢，你这哪儿有个老师样？

　　李敬卿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他。

　　程生生愈发大胆了，干脆钻进了李敬卿的被窝，搂住了李敬卿的腰，他感觉到李敬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干嘛，别闹，陈生生。李敬卿顺手想把程生生从背后翻出被窝。但是他伸出的手却被程生生给抓住了，电光火石一般，李敬卿没有动弹，只觉得俩人的呼吸有些急促。

　　程生生说：

　　敬卿，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李敬卿回应他的爱，带着一丝喜悦和颤抖。

　　他们就这样像分别了好久的恋人一样相拥在了一起，从未感觉到这样的舒畅与幸福，还有什么比两情相约的人拥抱在一起更美好的事呢？

　　李母在外面叫吃早饭啦。

　　他们二人才如梦初醒地爬起来，整理好神色，一如既往地去客厅吃饭。

　　李母在饭桌上问程生生：

　　昨天补习还好吧？

　　程生生客气地回：

　　挺好，李敬卿挺像个老师样。

　　李母问起了程生生父母在家么。

　　陈生生说爸妈俩人已经去医院上班了。

　　李母也说道：

　　你李叔叔才起来早饭没吃也去上班了。这医院就是忙，过年不是值班就是上班啊！

　　你们还有一年就要高考呢，想好填什么志愿么？哎，不要当医生了，医生真的是忙啊累啊，也没见挣个大钱。

　　程生生说：

　　我爸也这样和我说，但是我还是想当医生，我挺喜欢治病救人的，忙点累点没什么。

　　你呢？

　　程生生转过头问李敬卿。

　　李敬卿淡淡笑着，说：

　　我有我打算，但是也还没有下决定。

　　二人回到书房，关上门。

　　如昨天一样李敬卿又拿出一叠英语试卷，推在程生生的面前，让他做完。他自己则在那儿拿了本英语版的《飘》在那儿看。

　　两小时过去了，李母敲了敲李敬卿房间的门，她端来了一盘削好切好的苹果，和杯泡好的热牛奶。

　　程生生起身接了过来，谢谢李母。李母转身忙她的去了。

　　程生生关上门，拿了个苹果塞进嘴里。说：

　　有妈妈专门在家伺候你，你可真幸福，哪像我父母两个都是手术大夫，都顾不上我。

　　李敬卿微笑地望了望他，说：

　　你吃你的吧，嘴巴吃东西都不得闲，这不是让你沾我的光，吃上了嘛。

　　程生生越发觉得李敬卿好看，他把椅子拉上前，突然把手伸过去拉住了敬卿的手。李敬卿挣扎了几下，但是越是挣扎越被拉得紧就放弃了。

　　两个少年的心仿佛拉得更近了。好一会，李敬卿抽回手，问程生生：

　　你确定你要考医学么？

　　是的，我挺喜欢当医生的。连报考的学校我都想好了，就报中华医科大学。

　　程生生兴致勃勃地讲着他的人生理想。

　　他反问李敬卿：

　　记得小时候你就说你不想学医，喜欢文学，报考汉语言文学当作家的？

　　李敬卿接过话，说：

　　是的，我后来了解了下才知道，当作家不用读这个汉语言文学专业。什么职业都可以当作家。卡夫卡是保险公司小职员，鲁迅是学医，海明威最开始是记者。我想我也没必要专门去读一个枯燥的语言类专业。

　　那你准备报考什么专业呢？程生生问他。

　　我还没想好。李敬卿也有些迷茫的回道。

　　两人闲聊了一会，被李母叫出去吃中饭了。饭桌上，李母发现两人格外的喜悦，特别是程生生，想着应该是补习有些效果，所以心情好。这俩孩子这么投缘，比别人家亲兄弟还要亲，可真是难得。

　　吃罢饭，两人回到房间闲聊了会，便又开始了补习。

　　程生生智商高，所有考点知识点一讲他就记住了。所以补习虽然两天但是效果很好。英语差不多就是再花时间背背原文就没问题了。

　　李敬卿对程生生说：

　　语文嘛就要靠平时积累，靠短短几天补习是补不回的，你多花时间背背知识点还有多做做阅读题。后面几天也可以就不用来了。

　　李敬卿说完这话都不敢看程生生。

　　程生生说：

　　你说不来就不来啊，我觉得陈老师补课厉害！要不你当老师吧，大学就报考师范怎么样？你不是已经拿我练手了么？

　　李敬卿无奈地看着陈生生，表示默认了。

　　这晚，程生生躺在床上，又随着墙上秒针的滴答，滴答声思绪乱飞：

　　我们这不就是恋爱了么？恋爱原来是这般滋味，恋爱不是甜，是一种思念的折磨，即使你知道那人近在咫尺，但是仍然不够，如果不坐在你的身边，你不会满足。
　　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好快啊，可是离开了时间又好慢，好想明天又能和他见面。

　　就这样想着想着程生生进入梦乡。

　　第二天程生生还是起了个早床去了对门，李敬卿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客厅的钢琴前正弹奏《卡农》

　　李敬卿的手指修长干净，单单看他手指在琴键上的跳跃，都让人赏心悦目，心动不已。李敬卿的余光已经瞥见了程生生的身影，但是并没有抬头。

　　程生生看得出神，音符轻轻地敲击着程生生的心脏，好像他此刻就在一片草地与李敬卿你追我赶。突然音符消失不见，李敬卿站起来一边走入房间一边对程生生说：

　　自从上高中以来，便没多少时间弹钢琴了。

　　程生生接着他的话说：

　　是啊，你这样一说，记起以前小时候总能听到你们家钢琴声。今天听你谈也没感觉退步，还是一如既往得好，你手指这么修长，没有去当钢琴演奏家可惜了。

　　李敬卿轻叹一口气说：

　　我5岁初学钢琴的时候，还想过今后成为一名钢琴演奏家。可是等我12岁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天赋，只能当兴趣爱好。
　　如果做一件事没有天赋，那你再怎么努力也是达不到大师级，顶多只能称为匠。
　　我一直在探寻我自己的天赋所在，想我今后从事的是我有某方面天赋的事。
　　如果做一件事有天赋，我只需要稍稍努力便能比那些没有天赋的人做得更好更漂亮，简单来说就是事半功倍。

　　程生生在旁边听着，连连点头，其实李敬卿能说这番话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只是没想到李敬卿对人生的道路已经如此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