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榄亭

21、猫声

　　“啊，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过来了。”肖眠杉看着面前被围巾包住脖子的大帅哥，看到大帅哥面无表情的坐到了老地方。自己也拿出了一张表格，递了过去。
　　江闲看了肖眠杉一眼，对方顶着银发狼尾，耳朵上还挂着耳坠，这人要不是穿着白大褂，正规的工作牌挂着，他才不相信肖眠杉是个医生，还是个心理博士。

　　肖眠杉给江闲的印象就是：
　　爱说废话。

　　咨询室打扫的很干净，室内有暖气的加持，并没有觉得多么凉。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江闲看了一眼花，大冬天的，还能养花，面前这个，还真是个怪人。他接过表格，手里转着笔，将自己的名字写的十分漂亮，笔锋收度适中。
　　“你这大半年能来我这一次，也算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肖眠杉坐在他的对面，给他倒了杯水，江闲接过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顺手把它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别废话，快点。”

　　“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肖眠杉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
　　“还行。”
　　“晚上能睡着吗？”

　　江闲想了想，答道：“还行。”
　　这几天晚上陆深洵都在一旁陪着江闲，也就只是偶尔几次突然醒过来，其余的时间，江闲睡得都很安稳。
　　不得不说，陆深洵是个良好的助眠器。

　　肖眠杉：“你要不然就把药给停了。”毕竟那药，虽然作用显著，但副作用也不小。
　　江闲起身，挺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结束了这短暂的对话。

　　等到江闲出了医院，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响了一声。
　　【你在医院干什么？】
　　江闲看着这条消息，他明明没有跟陆深洵说他去医院的事情，还有那次，他能很快的定位到他家的位置。
　　江闲仿佛知道了什么。
　　随手发【吃完了？那就来接我。】

　　“哥哥哥哥，你看，这个是卿卿亲手做的蛋糕，送给你。”
　　一打开车门，陆慕卿就把蛋糕递给了江闲。

　　里面是个完整的松果蛋糕，包装盒是透明的，里面的样子清晰可见。大部分的棕色和绿色交叉，上面还有撒的不太均匀的彩虹豆，做工比较拙劣。
　　“是吗？！”江闲很惊讶的接过了蛋糕，“卿卿真棒，小小年纪就会做蛋糕了。”

　　“你去后边做干什么，上副驾驶。”陆深洵透过后视镜看着江闲抱怨了一句。
　　江闲揉了揉陆慕卿的头发：“卿卿那么乖，还给我准备了蛋糕，我自然是坐在后面陪卿卿了。”
　　“卿卿要不要听故事？”
　　“要！”
　　陆深洵在前面不知道气成了什么样。
　　“那蛋糕！……”
　　刚到嘴边的话又给陆深洵咽下去了，算了，不给那么大个人计较。

　　江闲见陆深洵的样子，就大体确认了。
　　“这次先陪卿卿，下次在陪你。”

　　“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
　　江闲剥了个糖，便听到陆深洵无头无脑的问了一句。
　　“啊？”
　　“哦，我和柏清一起去看了佳佳妈。”
　　“和柏清？”

　　看佳佳妈不是多么重要，对于陆深洵来说，重点是和柏清。
　　“他怎么没和你在一块。”陆深洵接着问。
　　江闲顺势答道：“警队那边出事了，他就先过去了。”
　　谎话撒的十分的顺口。

　　天高气爽，白云慢慢悠悠的在天空旅行。在蔚蓝的天空映衬下，云朵就像是被嵌入的纯白宝石，点点晶晶，忽而阵风吹来，散了棉絮。

　　两人一孩一辆车，行于这繁华大道，路的尽头，便是家。

　　——
　　是夜
　　附近的消费市场打开了夜市功能，里面飘着阵阵的烧烤味。
　　“哥们，干杯！”
　　“来了，六十串烤羊肉，保证鲜美！”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阿姨，我要一份关东煮，放多点辣椒！”
　　……

　　消费市场人很多，市井风气在晚上开始散开。年轻人忙忙碌碌了一天，晚上再聚个会，蹦个迪，这边是新时代年轻人放松的方式。

　　油在案板上渍渍的发出响声，烤板上的肉被油微微的弹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这附近的摊位，一派祥和。

　　“亲爱的，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女孩子穿着洁白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袄，身上背着包，一个人走在大路边上。
　　这条路和旁边的市场来说，还是比较静谧的。

　　女孩子叫刘涟，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电话的那头是她的男朋友，两人异地，也没有办法见面。
　　电话的那头说：“宝贝乖，同学聚完会就快点回家，我这几天太忙了，临近年关，等过年，我一定回去。”
　　“好吧。”
　　女孩子流漏出难过的样子，可对方又看不到。刘涟走在路边，看着一个个飘落下来的树叶，仿佛自己，孤苦伶仃。
　　万幸，她还有电话里的那个人。

　　很快，便走到了公交车旁边的站台。
　　“那我回家再给你打电话。”
　　“好。”那头的男声安慰道，“宝贝，生日快乐。”

　　双方挂断了电话，刘涟划着最近的微博，热点，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瓜，忽然听到了一阵猫叫。
　　断断续续，大晚上的听起来十分悲惨。

　　刘涟很快的注意到了猫的叫声来自于哪里。出于女孩子的同情心，刘涟看了看远处的公交车还没有来，便静悄悄地走到了草丛边。
　　不知道是视觉的效果还是什么情况，草丛的里面很黑，似深渊。
　　“是小猫咪吗？”
　　刘涟慢慢的靠近草丛。
　　猫声越来越清晰。

　　忽然，刘涟感觉自己被什么捂住了，黑夜间，刘涟看到了一阵银光闪过，昏睡意来袭，整个身子软了下去。
　　“真是麻烦。”

　　轰隆——
　　原本清晰可见的繁星瞬间消失，就算是黑夜，倒也能看到乌云游动。
　　轰隆——
　　又是一阵雷响。

　　一条闪电将整个天空撕成了两半，下一秒，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降临人间。

　　江闲猛然睁开眼睛，深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怎么了？”
　　头顶上传来了陆深洵的声音。
　　江闲刚刚那么一下，他就感觉怀里的人醒过来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心慌。”

　　陆深洵伸手，把床头的灯打开。微弱的灯光并不刺眼。怀里的人脸红红的，微张这嘴，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陆深洵把手覆在江闲的额头上，紧接着把被子给江闲盖好，自己起身下床。
　　江闲见他下去，自己还一身冷汗，刚想要叫住他，但是又想了想是他把陆深洵给弄醒了，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

　　“你在着等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房间里就有电热壶，还有陆深洵专门给江闲买的玻璃杯。壶里的水不是很凉。陆深洵先倒了一口，试试水温，紧接着又给江闲倒了一杯。
　　“来，把水喝了，等会再吃点药。”
　　江闲后知后觉自己脑袋嗡嗡的，哦，原来是发烧了。

　　陆深洵将抽屉里的体温计给江闲塞好，自己到一旁打开医药箱，翻找退烧的药。自从江闲住进来后，陆深洵就抽空把药箱里的药全换了新的，以防万一。
　　这不，万一就来了。

　　江闲把体温计拿了出来，又缩回了被窝。
　　他不是很想动，特别是听见外面的雨声。
　　很烦。

　　陆深洵看了看体温计，又把药冲完后把江闲拽了出来。“乖，你都38.5了，再不吃药，你是想飚到39吗？”
　　“不。”
　　江闲抿着嘴。
　　“一会就好了。”陆深洵把人拽出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阿闲，把药喝了。”陆深洵哄着，“喝了，等会哥哥答应你一件事。”
　　“这可是你说的。”江闲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下去，“事情我留着，以后再说。”

　　陆深洵拍了拍江闲的肩，把人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他的全部。

　　——
　　窗外的空气还是带着湿润的水珠，环卫工在路的两旁扫着积水，昨天晚上虽然下的不算太大，但积水可不少。太阳揉揉眼睛，刚在东边伸了个懒腰，光辉照在这座刚苏醒的城市。
　　被风雨吹掉的叶子，粘在地上，任凭怎么扫都扫不动。
　　雨露垂在枯草的边缘，静静地等待下落。

　　景南警局里一大早就坐着一个男子，他双手合成拳，弯着腰坐着，头放在拳头上面。他已经一夜没睡了，也在这警局里待了几个小时。
　　“先生，你要喝水吗？”倪娜见这个男子从今天早上六点做到八点，时不时的来问问他那个女朋友的下落。
　　“不了，谢谢。”男子脸上挂着些许疲倦，眼睛里的血丝清晰可见。“有情况了吗？”
　　倪娜摇了摇头，那段监控她也不是没有带这个男子看过，他那个女朋友莫名其妙的离开了车站，随后就离开了监控的范围，自己也摸不到头脑。

　　男子名叫曹哲，在外地工作。
　　“娜姐，你的鸡蛋灌饼！”谢幸提着两个牛皮纸袋，里面有刚做好的鸡蛋灌饼，热腾腾的。
　　“喏，听你的，没放辣椒，放了两个火腿。”
　　谢幸把饭放在了桌子上，注意到了曹哲。
　　“娜姐，那个人什么情况？不会吧，哪里是不是又出事了吗”谢幸嘴里还有饭，支支吾吾的说道。

　　倪娜打开牛皮纸袋，拉着谢幸来到了隔间。
　　“他呀，今天早上就坐着里了，两个小时了，说是女朋友找不到了。对了，纪队来了么？”
　　“还没。”谢幸看了眼曹哲，“这男的还戴眼镜，是个上班族啊。”
　　“估计是异地恋。”倪娜咬了一口饼，“天哪，老娘一大早来被暗暗的喂了狗粮，你说说，姐什么时候能脱单啊……”
　　谢幸笑了一下，毕竟是个阳光大男孩，顶着亚麻色的头发，显得特别乖。
　　“姐夫一定会是个特别高的帅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