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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深蓝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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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城市,独自行走,穿梭于繁华的午夜灯光,锦衣夜行。
这里是不属于我的城市,我的家在关西大阪,或者说我出生并生活了将近11年的城市是关西大阪。我的家在哪里,似乎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停下脚步,习惯性的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微弱的火光一闪,熟悉的烟草气息瞬间将我包围。此时,我站在繁华的东京街头,胃里面涌动着化学成分位C2H5OH的液体,眯着眼透过平光镜仰视这个城市被灯火映红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也是一种纯粹呢。
我的出逃已经持续到深夜了呢。
嘴角不经意的勾起浅浅的弧度,冷冷得带着一丝嘲讽,从什么时候起就习惯了这种微笑呢,不带丝毫感情成分的肌肉反应。6岁时父母离异,还是8岁那年离家出走,直到11岁被那个忍无可忍的男人踢出大阪一个人在东京自生自灭?
反正就是习惯了,像习惯了不正宗的章鱼烧,习惯了陌生的腔调,习惯了香烟和酒精带来的温暖,习惯了用冷冷的笑来保护自己。忘了自己,还只是一个国中三年级的学生,一个14岁的毛头小子,虽然外表已经成熟到可以坦然进出酒吧。
直到有一天,那个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华丽的冰帝网球部部长对我说:
你的笑,太难看了。
想我英俊潇洒迷到一片的忍足侑士,什么时候被难看形容过。稍稍惊愕后无所谓的耸耸肩,人家是部长我是部员,说什么是什么呗。收拾好东西走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眼角的那颗泪痣竟刺得我眼睛生痛。
那个人,的确应该属于东京呢。贝阙珠宫里长成的大少爷,作风华丽气度傲慢,品性脾气和这个城市真是相符呢。
而他的笑,是太过自信吗?竟让我有种过分耀眼的感觉。很美,不得不承认,相对而言,我的笑的确是很难看。
不过,我们两个,始终是不同世界的人,纵使有交集也是淡若风丝,因为他对我来说,是个太过美好的存在。
燃尽的香烟烫伤了手指,手起,划出一道优美的红色弧线。很晚了,但是不想回去又有点想念酒精的味道,虽然胃里面还有同类液体在欢快流动。
拐进一家巷子深处的酒吧,DEEP BLUE,舌尖卷起,爆破音好听得吓人。昏暗洁净的小酒吧,简洁有力的鼓点伴奏,面容模糊的女子随着节奏摆动美好的腰肢。熟悉的液体从喉咙缓缓淌进胃腔,激起一层温暖的触感。记得有个什么人对自己说过不要总喝酒呢,那双骄傲的眼睛,直指人心,人人莫名的心慌。而他眼角的那颗泪痣,闪着动人的光泽,真得让人-----很想亲吻。
摇摇头试图把这个可笑的念头甩出脑袋,却发现收效甚微。自嘲的用手抵住额头,深蓝的发丝垂下,遮住了眼睛。
Heaven sent you
To bring the answer
Heaven sent you
To cure the cancer
For a moment
Unbeatable chance
For a moment
The world in my hands
Like an angle you came
Every time when I prayed
Guardian of my dreams
Watching me when I sleep
Like an angle you came
Every time when I screamed
Time after time,I lose again
Night after night,I wake up
Shaking cause my world is breaking
I’m fool enough to fail again
Night after night,I wake up
Crying cause I feel like dying
Still disconnected
And unprotected
Still I’m haunted
But unwanted
For a moment
Unbreakable stars
For a moment
You stay in my arms
是The Rasmus的《Night after night》。那个人第一次来我家时,随手从满地的杂物中捡起塞进CD机里。很好听。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的确是那么说的,简单的不符合他大少爷的华丽美学。
而那次他来好像是因为我旷了一天课自然也没参加部活他部长大人便名正言顺的来体察一下部员。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亲自来,而原因,当时我没问,后来有很多次机会,也忘了去问。记忆中的画面还很清晰,当他听到我因为宿酒迟归而睡了整整一个白天时眉毛很不华丽的抖了一下,那颗美丽的泪痣随着肌肉的抽动而轻轻颤动。我伟大的部长大人,华丽的甩下一堆警告之类的话顺手“借”走了我那张The Rasmus。从此那张也许可以称之为我的碟片堂而皇之的在他家的CD架上安家落户。
从那以后,似乎有了很多接触了呢。但是,总有些什么阻隔在那里,是我小心翼翼制造的距离吗?嗬嗬,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黑暗的弃儿怎能企图碰触天使的光芒,那是罪。
灯光昏暗,面目模糊的人,叫做DEEP BLUE的小酒吧,熟悉的酒精,熟悉的烟草味道,熟悉的《Night after night》。
这也许是对忍足式落拓生活的最好诠释吧,或者说堕落?沉浸于自我的寂寞中,一切美好而甜蜜,闭上眼睛,仿佛能够看到天堂。
天堂与地狱仅仅一步之遥。我站在地狱守望天堂。
心中,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望的。期望……
呵呵,冰帝的天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呢。那些所谓的感情,不是早在孩童时期就被消磨殆尽了吗?现在的忍足侑士,没有资格拥有任何感情。天才,想必是不需要任何感情慰藉的生物吧。
天才?和傻瓜等价的称呼。
这些话从那个人上扬的唇瓣中轻轻吐出,不容反驳的王者气势。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要去反驳,因为忍足侑士------真的是个傻瓜。
傻到明明知道不可能,却无法放弃心中的那份期望。
只是,就那么轻易的被看透,真的有点……不甘心呢。
已经不只是第几杯酒了,一直这么喝下去也不赖,喝到天亮然后回家睡觉,旷课什么的,无所谓吧,醒的早点的话,也许还能赶上下午的部活。晨练,随便编个借口好了,路遇美貌少女被流氓调戏然后我英雄就美导致错过公车?不行,上次就用的这个。那就简单点,出门不小心把脚崴了,不过这怎么看也不想我会犯的低级错误。
可是,好像编什么借口也没用吧?那个人,总是不等我说完便报出一个简单的圈数,10圈,20圈?我记得最高纪录是50圈,那次的借口是路遇暗恋部长大人的小女生拜托我转交情书我为了部长大人的清誉而大费唇舌劝其回心转意弃暗投明郑重的把情书的收信人变成了忍足侑士。
再生什么气嘛?难道是因为我抢了他一封情书?不至于那么小气吧,你部长大人的后援团还不是一群一群的。
不过他生气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那个人,那个人,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可是,也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呢,安分守己,不能越雷池一步。地狱和天堂之间,是一步宽的深渊,而我,没有勇气跨越那一步的距离。
我始终是个懦弱的人。
懦弱到听到那个人对自己说,忍足本大爷好像喜欢上你了时所有的优雅、理性一下子在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下土崩瓦解。只想逃,落荒而逃,连一句请假的话都忘了说。
今天,可真是狼狈呢。
把玩着手中空空的杯子,眯起眼睛,光线透过玻璃折射出美丽的条纹。
该回去了吧,逃了整整一天,隐匿在这个城市的小酒吧里。,思考了和我胃里面酒精成正比的时间,如果胡思乱想可以称之为思考的话。
明天如果遇见那个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如果可能的话……
可是,我是说明天……那么现在,坐在我旁边的这个人,那双骄傲的眼睛还有那颗在灯光下轮廓模糊的泪痣……
小景……艰涩的开口,我不确定我是否发出了声音,强烈的耳鸣突然袭来,让我略微眩晕。
不错,还认识本大爷,还没喝多。
……
派人跟了你整整一天,你这匹关西狼还挺能蹿的,东京的地下酒吧让你挨个喝过来了……
小景……
别打断我!霸气的语调,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懊恼,还有那么一点点……温柔?
……
……
回家吧,跟本大爷回家。
……
天色已微微泛白,东京正在慢慢苏醒,我在回家的途中沉沉睡去。回家,真是一个幸福的词汇呢,它所带来的温暖一点一点把我包围,我沉醉般的陷于这片温暖中,窒息般的幸福感,比烟草和酒精来的更加真实。
如果天使能够带来拯救的话,我想,我已经遇到了属于我的天使。
给我温暖,带我回家。
我,已经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