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陆染柒

23、告白

　　两人这次之后，关系倒是亲近许多，相处也越来越自在。
　　偶尔司念会发微信询问江忘在不在家吃饭，也有时回家会发现江忘已经提前做好饭菜等她一起吃晚饭。
　　上次生病有点咳嗽，本来就是些小毛病。江忘还是小题大做去药店买了一大堆治嗓子和感冒的药。
　　“这些药，挑一个你认为有效果的。别让自己难受了！”
　　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些小打小闹，某次周末，两个人都在家。大早就起来的司念，决定把这几次没有整理和及时清洗的衣物拿来洗洗，结果发现，阳台处江忘正在一件一件的晒衣服。
　　“好早！这么一大早你就在整理屋子啦？”然后刚说完这句话，就见江忘从洗衣机里掏出自己那件清新淡绿色的内衣……司念羞着脸，赶忙跑过去从江忘手里抽走自己的内衣，一瞬自己想找个地缝直接消失。
　　“你怎么可以乱碰女孩子的东西……”感觉自己都被看光了，羞耻无比。
　　“我看这么多衣服，我就顺手。更何况又不是没见过，你上次不也大大方方晾着了……”
　　司念立马捂住江忘的嘴巴，有点恼羞成怒。“住嘴啦！不准再讲！”
　　“不至于，我不会害羞的。你自己也别恼羞成怒了。”
　　“哼╭(╯^╰)╮你不会害羞是吧！那你等着。”
　　说完，司念就从刚刚晒上去不久是江忘的众多衣物中，扯下一条内裤。司念坏笑，拿着他的内裤，像是当着弹力带一样，做着扩胸运动。嘴里得意洋洋：“嗯，质量真不错，适合运动。”
　　江忘的脸瞬间青一下红一下，赶忙上前阻止司念。司念直接从他身侧逃跑，边跑还厚着脸皮笑着说：“不是说不会害羞吗？不是说不会恼羞成怒吗？哈哈哈哈”
　　“你……”
　　旺仔被我们的动静吵醒，立马跑到我身边来。以为我们两个人是在玩游戏就想参与其中，于是他非常想参与，等待时机。眼见江忘要抓到司念了，立刻跳起来叼走了司念手里江忘的内裤。等两人反应过来，内裤就已经在旺仔嘴里了。
　　“呃……对不起，我赔你一件新的。”司念自己也没想到结局是这样，回想起来好幼稚，没憋住，笑出声。
　　江忘沉着脸，见她笑了。司念对上那双眼睛，瞬间收起笑容，撇开脸盯着旺仔。
　　“………”下回还是安静呆着，啥也别碰。
　　徒留旺仔对着自己的新玩具撕咬着，一脸纯真看着两个无语的人。旺仔还在想：妈妈怎么不玩了。

　　然后又是某天，晚上回去喂牛奶，司念蹲着看牛奶满足的舔草莓牛奶，伸手摸摸。“牛奶，你爸也是个大忙人，还想把那天想法告诉他的，都没机会。明明现在住在一起感觉和我之前自己一个人住没什么区别嘛~不过有时他做好饭等我回家一起吃饭我觉得好幸福。牛奶，我要不要找个机会也向你爸表白。”
　　咔哒，门被打开。
　　当事人正在玄关处换鞋，旺仔听见门声跑过去看见江忘，又把他拖鞋叼走。司念赶紧起身追旺仔，“旺仔，把拖鞋放下！这是你第几次了还来！”
　　这是旺仔第4次把江忘的拖鞋叼走，这几次的战绩有2双拖鞋成功分尸，其余两双一双被回收一双现在在它嘴里。
　　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的时候，那时司念已经出门了。江忘早上有起来喝咖啡的习惯，把门打开后冲好咖啡回到床上看书，等再起来准备穿鞋发现自己的鞋子只剩下一只。一只正在旺仔嘴里撕咬着。江忘第一次碰见这种状况，无奈地却又觉得好笑，看着自己脚一只有鞋一只光脚。
　　江忘走到旺仔身边，对他说：“旺仔，你对我敌意很大啊？看来我得找你妈咯。”旺仔似乎听懂了，立刻不要那个已经被它咬的破烂不堪，分离的拖鞋。对着江忘汪汪叫唤，好似在说‘你别告诉我妈，不然我又要没得肉干吃了’
　　“怎么，怕我告诉你妈？臭小子还挺向着你妈。但是呢，旺仔，你要知道我们才是一个战线的。我可是你未来爸爸。”
　　旺仔叫的更厉害了，刚刚还不要的拖鞋又开始咬了。旺仔内心想：我才不认你是我爸爸，天天骂妈妈是小笨蛋，我都听见了。
　　江忘拿起手机拍下刚刚被旺仔撕咬的不成样子的拖鞋，发给司念。
　　午饭，司念拿起手机查看未读的信息，气的差点被饭噎死。慧慧看见之后拿一杯水放到她边上，一脸担心：“咋啦，家里出事啦？快，水喝一口。”
　　微信栏里，
　　江忘：你家旺仔把我拖鞋咬烂了，如图示。
　　江忘：子不教母之过。
　　司念回复：下班后我给你买过一双新的赔给你，旺仔还是第一次对人这样，真是抱歉。我回去教育它。你鞋码多大？
　　旺仔还是第一次咬除了我之外的人的拖鞋，似乎对江忘敌意挺大，是不是该对旺仔再好好教育一下。回复完放下手机看见慧慧一脸好奇我怎么了，
　　赶忙回答她“没事没事，吃饭时候还是别看手机，不然容易噎哈。”
　　叮~，司念低头看见手机消息，
　　江忘：43。
　　43！还挺大一双脚，以前都没仔细注意。
　　拖鞋买回去，还没期待江忘能穿多久呢，第二天晚上下班路上又收到了消息。
　　江忘：你到家了吗？
　　司念：没呢，在回家路上。
　　江忘：你去超市再买一双拖鞋吧。
　　司念：？？？怎么？那双拖鞋穿着不舒服？
　　结果江忘发了一张图片，昨天买回来还好好的拖鞋晚上就被分尸了。司念现在就是那微信表现包捂着脸流泪，想冲回家把旺仔炖了，看来是昨天扣掉的肉干还有存粮，要么真是惯坏了皮痒。
　　司念回家刚把拖鞋放下，旺仔就没眼力见的跑在自己跟前蹭。司念拿脚踹开，很严肃吼它：“旺仔，坐下。”
　　旺仔感受到情绪不好的妈妈，立刻跑开躲到江忘身后。
　　“嗯？还学会搬救兵了是吧！”司念挽起衣袖，朝着旺仔走去。
　　最终旺仔狠狠的被教育了，不仅没了肉干连散步都被禁止了。
　　被禁零食禁足的旺仔，司念以为就不会在出现这样破坏拖鞋了。但是没想到旺仔依旧趁着江忘不在或者两人不在家时把江忘的拖鞋都给咬了。
　　包括这次
　　江忘倒是怡然自得，感觉此刻旺仔嘴里的鞋并不是本人的一样。看着一人一狗在满屋子的跑，时不时把在喝水的牛奶给吓跑了，许久没有感受过这般热闹。
　　江忘那刻发觉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生活了，回家家里有人在，开门有猫猫狗狗凑过来那种感觉是自己之前从没有感受过的幸福。大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司念在身后跟着吵着，也没了两家人大张旗鼓操办生日，也没了逢年过节欢庆的笑声。只有冷冰冰的课作业，和毫无生气的宿舍。
　　而此刻，眼前的女孩活脱脱在自己跟前，展现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生活场景。现在‘生活’两字在江忘心中已然已经生动起来，它是个动词没错。
　　司念追着旺仔在客厅一个来回，蓄力抓住旺仔，结果旺仔挣脱转向江忘跑去。旺仔力气太大，司念完全没有站稳整个人往前摔，身体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接住，司念整个人趴在江忘身上。江忘对着怀里还有些惊魂未定的人说，
　　“下回抓不住就放开，我不在真摔下去了怎么办。”
　　司念心跳加速，慌乱挣脱，双手收回站定，站军姿一样。“好，我知道了。我去做饭！”
　　江忘伸手抓住司念的手，不让她走，然后自己缓慢拉近，低头把下巴抵在司念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司念。
　　被他这个动作环住的司念，整个人烧开似的，开始冒烟。脑子一片空白。
　　“司念，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怀里的人没有出声，一动不动在自己怀里。江忘不安立刻抬头看司念，摸摸那张已经彻底懵掉，涨红的脸。
　　“笨蛋，倒是呼吸啊，憋着气干嘛？”
　　司念猛吸几口气，傻傻地看着江忘。他刚刚是说喜欢我对不对！在一起就是做他女朋友对不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表白，这么不会挑时间，虽然自己梦寐以求这个表白很久了，但是司念还是希望自己是美美的状态下接受江忘的表白，不是自己现在披头散发。
　　而后司念充分解释了什么叫喜极而泣。江忘束手无策，惊慌之下也不知如何是好，是自己告白吓着她啦？还是说自己这个简单表白一点都不浪漫司念嫌弃了？只好抱着抽泣地司念，轻拍着，自己说了一段话。
　　“好了好了，不哭了，嗯？”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让你和我在一起吓着你了吗？”
　　“还是我这个表白时间不对，不够浪漫？”
　　“我怎么感觉该哭的是我呢？第一次告白，还把对象惹哭了。”
　　“不是你自己说你喜欢我很久了吗？还骂我是个木头，都看不出你喜欢我。”
　　怀里的人终于平息下来，擦擦自己眼角的眼泪。“你你你，我什么时候说了这些。还有你怎么话这么多啊？我才知道原来你安慰人就是一种在别人耳边一直讲话。好烦啊你！”
　　边说边抽泣，声音依旧软萌，还和以前一样。眼角还有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出来。江忘伸出手去接住这些眼泪，还抱着她不撒手。
　　“你上次醉酒，我不小心听到的。”
　　“哼……”
　　“终于不哭了，算我错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啦？然后你还装作不知道，打着有主意的仗，觉得一定会追到我是不是！”司念这才明白过来。
　　司念抬头，眼角湿漉漉的望着江忘，时不时还抽噎。
　　“你真的好不会哄女孩！你都把我惹哭多少次了！”
　　还没等江忘开口，司念又开口继续说，
　　“是啊，我喜欢你，暗恋你好久。喜欢到明明知道你已经留学，很多年没回来，但还是默默喜欢去思念。哪怕劝自己放弃，但是你一回来就又不受控制止不住继续喜欢你啊。”因为哭而变成沙哑的嗓子，带着司念娇憨的语气。这段话说的深深击入江忘的内心。
　　原来你喜欢的人也同样深深地喜欢着你，那种感觉让人心痒难挠。一刻都不想忍，也已经忍无可忍那份冲动，
　　江忘俯身双手覆上司念的脸，司念随着他的动作闭上的双眼，眼皮下睫毛微微颤动。司念感受到他渐渐靠近，呼吸贴近，心脏一顿一顿有节奏地跳动，周遭的空气变得燥热。
　　薄唇轻碰上来，柔软、清凉。
　　江忘的触碰、试探，像是把玩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又像是品尝一道餐前小甜品，香甜又柔软。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又会把自己怀里的人惹哭了。
　　就这样，好似好久好似又只是一瞬间。宛如水滴掉进一片寂静毫无波澜地湖面，荡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