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苕青柏》远山栒

9、暗涌

　　已数千年仙魔两界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在仙界发现魔族身影，再联想今日张丹生身上那诡异的魔气，让人很难不产生阴谋论的想法。
　　“墨兄，你怎么看？”长青戏谑地问道。
　　“别这样称呼，我担不起，你可比我老许多，不如直呼我名字。”墨染轻蹙眉头，万分抗拒地说。长青顶着上仙的身份呼他为兄，很难不让人起疑。
　　“你怎么就确定我比你年长？再说你的名字，‘墨染’，那是你的名字吗，我可不想看着你却喊另一个人的名字，多花心。”
　　长青突然前倾，隔着桌子，凑近了墨染。那语气依旧那么吊儿郎当，可墨染却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可忽视的认真，甚至还有几分愠怒。愠怒？他在生气什么，墨染突然不太确定自已所见到的。
　　墨染沉在思考的漩涡中，丝毫没有察觉长青凑的太近，早就超出了自己的安全距离。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动手时，长青早已撤回，恢复正常的坐姿，还是副纨绔皮囊，仿佛之前种种皆是自己的错觉。
　　“墨兄，小仙界尚算平静，可下界近来却出现了多件小童失踪的事，各地都有，较为分散，可数目整合到一起却实在惊人，不容小觑。若放任此事，小仙界迟早也会处于险境。”
　　“你倒与上界那些高高在上，目中无尘的老不死们不同，竟肯费心了解关注下界的事。”墨染真心实意地夸道，也不隐瞒自己对上界伪君子的厌恶，接下话头给长青详细讲了今日大赛张丹生身上的诡异之处。
　　仙界虽与魔界数千年相安无事，可并非没有矛盾冲突。。。只是缺少一根引线而已。而如今论剑大赛召开，四面八方的精英能士皆汇聚过来，若是魔界修士趁人群混杂，小仙界修士警惕力下降，也趁机混进来。。。只怕小仙界要再培养这么多精英子弟，最少也要几百年。几百年足够让魔界对小仙界乃至仙界做很多事。原来平静的水面下竟是如此暗潮汹涌！
　　墨染不得不承认是秦山剑派的纯粹宁静使他对小仙界的看法过于偏颇简单了，这是极不妥当的。自己因偏于安于秦山剑派这一隅一叶障目了。
　　“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做？”墨染虚心的问长青道。长青竟然能发现下界的异动，想必也是关注许久了，自然比他了解许多
　　“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当以不动为动，暗自细心调查。可是我毕竟是一人之力，又对魔界不甚了解。”
　　墨染心头一跳，明白了他的意思。迟迟不肯开口。
　　“你无需多心，我并非试探，而是真心实意地陈述自己的困境，我信你不会坐视不理。”
　　墨染动了动嘴唇，涩涩的开口：“你如何得知？”来人界许久，久到他已经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份摆到了小角落。
　　“这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我是不会害你的，只是不知你可愿信我？”
　　“上仙既已知晓我的身份，又何不揭穿我，免得我这个异类混在你们中间。仙与魔终究殊途，难道你不知人心鬼蜮，更何况是魔？”
　　墨染好像刹那间恢复成与他初见时的疏离防备。长青心中不禁叹息，这是他早就料到的，然而却不得不说破。既是因为这暗潮异动，但更是因为他的私心。若不说破，难道要彼此伪装身份一辈子。若如此，又如何成他所想？不破不立，早些戳破，墨染和他尚未交心，想毕，墨染心中也不会太大惶恐烦乱。
　　“仙与魔，不过是称呼上的不同罢了，你又何必太过在意。难道仙都是好仙，魔都是恶魔？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短见。看来是我高估你了！”长青末句打趣道。
　　墨染望着他的眸子，那素来漫不经心的琉璃此时竟盛满了恳切。可是墨染心中却忽然染满了苍凉，这曾是他苦苦求索却一直未听到的话。在他终于灰心后，却出现一个人这样轻易地对他说出，突然觉得这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东西，有点可笑又万分悲哀。
　　作者：终于狠下心将进度条拉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