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苕青柏》远山栒

2、试探

　　落日出门前，瞻瞩见子度。长青又一次见到墨染时，墨染正在耐心的为饱受一天烈日的花浇着水。
　　这些花是小师妹养的，师妹爱这些花的娇姿却不肯费心地去侍弄他们，就把这项枯燥无味的工作交给了素来疼她的师姐，还美其名曰：让剑痴体验生活，沾点人气。墨染并未发表任何看法，他向来懒得说话，并且极溺爱师妹，只好每天黄昏清辰，尽心做这些师妹布置下的课业。浇花除虫施肥松土，样样不缺，一丝不苟，如同练剑一般。这片花圃倒也给面子，枝繁叶茂，争相吐艳，一片葳蕤。只是冷冰冰的大师姐和这些娇弱的花放在一起多少有些违和。
　　长青不禁有些看呆了，虽然他自己知道眼前人是个女装大佬，并不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但并不妨碍他赏美，为美而呆上两秒。此时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怎么还没有走？”不用说是墨染。墨染对他，可是警惕的很。长清手中折起的扇子，忽然展开，摇上两摇，才保持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怎么？我也可是挂着上仙的门号，岂敢有人送客。我竟不知这秦山剑痴也有浇花的癖好，不觉得浪费时间吗？”墨染提起这个也是无语的紧：“是小师妹让我做的。她爱花，却懒得侍弄，只好让我来啦。再说养花也是一种修行，在养花的过程中也能磨练心性，有何不可？”
　　这是墨染对长青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他言语中饱含满满的无奈和宠溺。长青突然明白了一句话：关心则乱。这墨染是对他的小师妹有多关心啊，长青不禁有些醋了。
　　长青发恨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也是上界的，你怀疑我来下界心怀不轨，对我心生警惕。那么，你来下界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你也是心怀不轨吗？既然你不是，又何必将人一棒子打死，拒之门外。”
　　这堵的墨染没话说了，墨染知道，来人虽深不可测但若观其面目气质，不似败类，心怀叵测之人。活了几千年，他这点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并且长青来到秦山剑派后行为也颇为坦荡，也明白自己实在有些有失公允。可是如今下界传来某仙境遗迹有了异动，自己草木皆兵也情有可原。长青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想守好秦山剑派，保护它。但是我未必是你的敌人。实话告诉你，我来下界并非是为了那个人人望风而动的仙境遗迹而来的。”
　　墨染其实很想问他，你到底为何而来。但是想想自己与他也不过是几面之缘，没有熟到可以问这些的地步。墨染也不爱多管闲事，只要他对自己所关心的没有威胁，那他也不想再管什么。而他男扮女装来到下界的目的也不过是想给秦山剑派一个安宁，给小师妹平静幸福的一生。
　　虽然长青言辞颇是恳切，但是人心隔肚皮，他并不打算全部相信，是非曲直自在于行。他自会收起那些偏见，公平对待，但是也不会掉以轻心。
　　若非谨慎，他又怎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打定主意，墨染恭敬的抱剑躬腰赔礼，：“先前多有失礼，还请前辈见谅。”
　　日已落，墨染剪了几枝开的最好的白山茶，桅子，木香和风车茉莉，凑成满满一大棒，准备插入师妹房中的花瓶中。至于一旁的长青，自己也没有必要操心他要干什么了，索性道声告辞，自顾自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