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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不破 ...

  •   今年是个好年份。

      今年春节我终于见到了我许久未见的两个舅,外加三个哥。其中一个哥尤为过分,初六去女方家拜访,初五带女孩子回家吃饭,大年三十跟我说自己没对象。

      对,我骂的就是我小哥余陶。对于此件事,我还十分愤愤不平的发了一条朋友圈如下:

      真好

      我哥昨天逗我怎么还没男朋友,我回他说好像你有对象似的。

      结果我哥今天就带女孩子回家吃饭

      好,真好

      此条朋友圈引起了我其他表哥表姐的踊跃回复,大致上可以将他们分为两拨人。一波不知情派,纷纷留言:你哪个哥?

      一波知情派,代表人物如我那三十岁了真的还没对象的大表哥,他说:你就好这口八卦。

      对,真的很好奇自己的哥哥姐姐的结婚对象嘛。

      受某些大家都知道的情况的影响,我两个舅去年都留在外地就地过年了。自然,我三个哥两个外省工作不回来,一个就在离老家四十分钟高铁路程的临市还是去找了他那也回不来的亲爹妈,顺带捎上了我小表妹。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唠唠嗑,我三个哥轮番取笑我脸又圆了这样的每年必备项目再度上演,还有些陌生。

      过年,无非就是聊聊往事,张望张望未来。

      日子过的飞快,余陶都快结婚了。

      结婚就算了,还要过来羞我一顿。

      余陶:“你怎么还没对象?我看我同学他们吃回头草吃的挺香的,你要不也回头......”

      被我一顿锤。

      莫名想起那句话,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人生的分叉口实在是太多了,隔开了一步,隔开也许就是后头整个人生轨道。

      余陶在和我互相扯皮说对方这一年怎么脸又圆了的时候,我二舅看着电视剥橘子,我妈走过来:“阿秀那个儿子生的是像他。”

      二舅:“阿秀生儿子了?终于生了。”

      余万稚端着一盘沃柑,角落里放着整箱牛奶。

      余万稚:“过两天去登门,你少抽点烟,咳咳咳......”余万稚学着二哥咳嗽的声音,“嗓子都成什么样了。”

      二哥讪笑,声音嘶哑,一手拿烟,漏出黄牙:“我这嗓子,”看向余陶,“前几天,就对着那个白酒,三杯白酒配卤味,神仙!”

      余陶摇头,他最近吃得好,双下巴逐渐有演变为三下巴的趋势。

      余陶:“你就喝吧。”

      另一边,余秀家。

      余巧难得下厨房,帮助胡良梅搅拌一会儿要下大油锅炸的油饼。

      城郊,城乡结合处。

      楼房状似农民的自建房,一栋六层,无电梯。顶楼,胡良梅架了一口大锅,锅下烧着柴,浓烟滚滚。

      余巧站在背后的地方,端着不锈钢锅,锅里是米浆。

      胡良梅被火烧的满头是汗,脸色通红,余秀老公哼哧哼哧爬上顶楼,对着胡良梅:“诶......妈!”

      胡良梅没听见,余巧退后一步。

      余巧眼泪藏着嫌恶,她对这个妹夫一向不大满意。

      余秀老公抬高了嗓门:“妈!”

      吓得胡良梅一条,锅铲险些掉进油锅中。

      油都烧得冒黑烟了,余秀老公:“妈,放天台上炸东西,邻居会骂的。你看看旁边都是人家晒得衣服。”

      四周没有衣服,隔壁那栋的楼顶晒着一排床单。

      胡良梅一手拿锅铲,身上围着红黑色的围裙,围裙上沾了一圈油污,不满:“农村都是这么炸的,你去配小秀,不用帮我。”

      余巧走上前,递过米浆。

      胡良梅:“你上来学,诶呦你也不结婚这些东西都不会怎么会有人要哦。”

      余巧不语,转头走。

      胡良梅欲骂又止。

      余巧走下楼,棉拖鞋在水泥楼梯上发出不重不轻的动静,手机响。

      “喂?快递到了,驿站自己拿。”

      余巧:“快递?不是送上门吗?”

      对面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余巧路过门口,听见余秀儿子哭的跟死爹死娘了一样,听的她愈加烦躁,最近催债的催的也紧。

      下楼,拿快递。

      余巧满肚子火的找了三圈,驿站只剩一个大字不识的阿婆在看门,她火都没地方发。

      蹲下,又看了一遍取件码。

      找不到,余巧站起来。

      旁边一个小孩对着她:“阿姨,你能帮我拿一下头顶的快递吗?我拿不到。”

      “取件码。”

      小孩举起裂屏了的手机。

      余巧冷着脸在上排的快递堆里翻找,目光顺着移动,她忽然看见了角落里躺着的一个小小的,没有取件码的快递。

      余巧犹豫了一瞬,拿起那个快递。

      取件码在下面,被压住了。

      是她的。

      寄件人:丁鲁鲁

      .......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哪个?”丁鲁鲁在拼接几块木头,他前天看见一个很不错的建造图形,苦于国内市场上好像还没流通起来成品,只好找了几块木头来自己动工。

      丁鲁鲁在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做起木工来,理论知识一箩筐,动手能力显得逊色的多,显然就是手跟不上脑子。

      被姐姐丁珂欣这么一打断,更是完全没反应过来丁珂欣指的是什么。

      “你喜欢的那个?”

      丁鲁鲁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来:“你从哪听说的?”

      “和你姐都有秘密了?”丁珂欣正对着镜子抹口红,今天这颜色选的夸张,艳红艳红的,十米开外丁鲁鲁觉得自己好像只能看见他姐那张嘴。

      他夯实了锤子往下砸了一拳,不巧,砸歪了,给旁边的地板木砸下去个大坑。丁珂欣从梳妆镜前抬起头,毫不留情的笑道:“诶,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带回来个弟妹啊。”

      “你先给我带回来个姐夫吧。”丁鲁鲁今日的心情实在是算不得好。

      一是因为他有了心事

      二是因为,这件心事让他姐姐猜中了

      三是因为,他姐姐说得好像也没错。

      “嘿,还会顶嘴了?丁鲁鲁你叛逆期来了啊?”丁珂欣站起来,有几双没塞进柜子里的高跟靴零零散散的堆在一起,她懒得蹲下腰去翻找,用脚随意提了提那一堆鞋,没看见满意的。

      就光着脚走到玄关处,还好地上铺了毯子,也不觉得冰。

      丁鲁鲁的模型拼了拆,拆了拼,有几个地方总是合不上口子,落得一地纷纷扬扬的木屑。

      “算了。懒得管你。”丁珂欣说完就走了,走到门口回头瞪了一眼弟弟:“阿姨请假回乡下了,你一个人在家饿不死吧?”

      “嗯,”丁鲁鲁推了推眼镜,“你出去吧。”

      “真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我都多大了。”

      “成吧。”

      丁鲁鲁今年十九,因为读读得早,又跳了一级,他已经大三了。

      大学的之前两年他都在和导师到处跑,明明是个理科生,到处参加讲座到处参加会议,愣是给参加出了文科生的感觉。

      模型还差一个凹口,他该知道的。

      就像他该知道自己和余秀之间差了太多讲不明的东西。

      前年的宣讲会上,余巧的突然出现,他到今年都在想着。

      “你好,我叫余巧,巧合的巧。”

      是巧合吗?丁鲁鲁的耳边穿插着许多人有意无意在他耳边提起的,关于余巧的八卦。

      说这个女生私生活乱的很,上次xx和xxx去天桥边散步,看见余巧和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亲亲抱抱。

      说余巧都不住学校,日常学校里的事情一概也不参加,一看就没有个学生样子。

      当然,也有好听的话。

      有的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一句:“余巧长得是真好看啊,又高冷,女神啊女神。”

      这些声音或远或近,若即若离。

      两年就这么过去了。

      两年间,他记不清自己见到余巧的次数。似乎很多,又似乎很少。印象里,往往都是背影。

      食堂她端着东西走过,发丝绕过自己的脖颈,角度刚刚好。

      实验室里,她拿过的试剂似乎都带着香味,实验室.......余巧一个文科生怎么会有需要进实验室的课程呢。

      巧了多了便不再是巧合。

      丁鲁鲁微呼出一口气。

      铆钉合上了。

      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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