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7、第六十七章 不破 ...


  •   林沂带着那只胖猫在玩雪,抓了一把残雪放在胖橘的身上,雪花融不进猫毛里,就顺着纹理滑下去。

      雪簌簌的落在地上,松松垮垮的堆在地上。

      “林沂,走了。”顾学昌踏着雪走出来,吱呀吱呀的声音绕着一圈响,雪块化了,湿了他一块裤脚。

      他们一路往北走,走到祖国的最北端,四海为家。

      余巧的钱并没有落到顾学昌的手上,叫何频给拿去了,对就是卖给余巧保值保险的那个朋友。

      顾学昌原本的目标并不是余巧,而是余巧背后的计越。奈何线放的太长了些,鱼儿还没上钩,他就必须先撤退了。

      协调通缉从西北传向了东南,福建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脚之地,再呆下去等到不会是计越的出现,只有二十年起步的牢饭。

      临行的前一天,林沂抱着橘猫瘫在沙发上:“顾学昌,要不我们去吃牢饭吧。起码不用东躲西藏了。”说着自己又否定了,“也不行,我们两个都进去了,这死猫要交给谁养,监狱里肯定不能带猫。诶,要不给你那个谁养着吧。”

      林沂总这样,和顾学昌提起余巧的时候,分明他是知道余巧姓什么叫什么的,他偏不,就是要管余巧喊那个谁。

      “又提她,”顾学昌正忙着叠衣服塞进行李箱里。他没和林沂呆在一起的日子里,对方好像买了好几件厚大衣,来时带的行李箱已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顾学昌使了劲往里压了压,林沂新买的鹅毛羽绒服都皱出了三道来,才勉强把行李箱扣上了。

      顾学昌原本是不想摆余巧这一道的,林沂在家摆着老丑的一张脸,他没有办法才喊来了何频,让何频千里迢迢的从广西过来下这个贼手。

      林沂那张臭脸才下去了一点。

      林沂撇这个嘴,话里话外都是酸的:“顾学昌,你在舍不得什么呢?”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余巧也是苦命人。”

      “这天底下谁不苦呢?”

      “林沂,”顾学昌难得全名全姓的喊他,“你就非要这样是吗?”

      屋内静了一阵,老猫的头被林沂揉过来又揉过去,安静到可怕了,仿佛有千万根针马上就要朝着谁扎下去了。

      林沂终于开口:“顾学昌,我需要知道你的心在哪。”

      顾学昌妥协了。

      余巧就此成为了牺牲品。

      那天从火车上,有南到北的驶向未知的暴雪时,林沂半梦半醒间还要把胖猫的头塞回手提包里,他靠在顾学昌的大衣上懵懵懂懂的说了一句:“你对她动心了对不对,对不对?”

      顾学昌没答话,只是把林沂那过长有些戳着眼睛的刘海撇开,温声哄他:“睡吧。”

      路还长呢。

      沿途的风景终究都只是风景,目的地才是归宿。

      北边的风大,和南边不一样,南边是冷进膝盖骨里,北边的是像刀一样蹭着脸边过去。

      有天顾学昌出门“狩猎”的时候,林沂忽然顽劣心大起,想着提笔给余巧写一份信。

      那信写得简短又气人:

      “我在北国,念你。”他揣着那封信,走了好远的路,从住的地方一路踏着雪,小心翼翼的走到邮局,那里的人操着一口地方腔问他:“寄信?寄到哪里?”

      林沂愣在那两秒,把信拿出来,看了一眼,又塞回去。

      冒着风雪又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回了家。

      他是局中人,他也是苦命人,他作罢了。

      顽劣心不过是一时的芥蒂,倘若每一个他都这样来撒气,迟早的,他会把自己和顾学昌都赔进去。

      值不来。

      管他顾学昌对余巧到底是什么态度,总归,他们两个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林沂的预判是对的,顾学昌和余巧的故事,就止于这一年的寒冬。哪怕二十年后,余巧有幸或是不幸能够见到六十多岁的计越,与她而言,那个叫作顾学昌的男人,给过她强烈的想要安定下来的念头的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至于从1997年到2021年间,顾学昌和林沂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各自成家了吗,他们成家了吗,他们......

      不知道,真的都不知道。

      人生海海,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消失就是消失。

      遗憾不管用,思念不管用,天塌了都不管用。

      这一辈人的青春,到底就是过去了,过时轰轰隆隆,现在悄无声息,除了当事人,再无第三人晓得当年那场雪到底下的有多大。

      我最近找了一份实习,给一个在搜索引擎上能够搜得到姓名,作品的编剧做实习生,因而很久没有回来提笔记过这个故事。

      朋友问我,你怎么解释断更,我说坦白来写,就是说作者去给人写会议记录了,如果详细一点说就是作者去给人打杂收集资料写会议记录,写人设了。这一份实习其实找的非常的艰辛,知乎豆瓣微博boss直聘智联招聘所有能用的正当途径都用过了,58同城都试过了,最后在和十几个HR沟通后,被拒绝以及我拒绝过后,最终找到了这个主编剧。

      可以说是除了第一次开会后的每一次开会都在挨骂,边挨骂边学习,边挨骂边修改自己写的东西,是一个非常痛苦但是高速成长的过程。

      因为我的同事嘛,都是大我七八岁工作了五六年的姐姐,在职场上都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和她们聊天也学习了一些心态。

      我说我有想着去北京找工作,如果考研没考上也想去,但是我虚,怕自己在北京混了几年也是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

      姐姐说不会活不下去的,她认识的很多,比她又再大一些的姐姐,这么多年在北京大家也都有慢慢的在各自的行业里立足,做图书策划的,做出版行业的,做编剧的,基本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也在北京有了一些自己的基础。

      忽然就没那么焦虑了,就像那天我和一个远房一些的表哥聊天的时候,我说,其实只要能够抛弃的掉结婚生子买房这三件事,在哪工作生活都是可以的。

      和余万稚女士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我也说,我想去北京工作。我妈当然很不放心,她说......她说什么来着,我没细听。只记得我爸拦着我妈,让她不用那么激动,我爸说:“没事啊,你让她去试一试。年轻人嘛,不都是爱往外面跑的。让她去闯一闯,过几年会有能力留在那边就留了,没有能力留在那边,自然就自己回来了。”

      是这么道理。

      只是我忽然想起来,好久以前,外婆和我说,她当年拦着没让我妈去外头工作是她错了,不然我妈也不会遇上这样的婆家。

      和我妈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妈一脸迷茫的看着我:“有吗?是我自己不想出去吧。”

      二十年的光阴可以改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对了,你余绣阿姨怀孕了。”我妈感慨,“终于啊,又是减肥又是看医生,中药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了,还好怀上了。”

      这种时候显然是不大适宜发表我觉得为什么结婚就非要生孩子呢这样的言论的,我说是吗,真好啊,恭喜她。

      “余巧阿姨呢?上次不是说家里给她介绍了一个什么小公司老板的儿子?”

      “是啊,结果你余巧阿姨之前一直瞒着没让人家知道她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现在好了,催债的人找上门了,那个男的一看嚯这女的欠这么多钱,一下就跑了。”

      所以小说里男人为了女主一掷千金帮她解决麻烦,只会出现在二十多岁的女主身上,而不是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

      “其他的呢?没介绍其他的吗?”

      “有啊,有的你余巧阿姨自己看不上,有的,嗯。”我妈停顿了一下,“哦,那个舅母要回来了,她美国那边的签证到期了,我看她朋友圈,下一站就是去印度西尼亚玩。”

      就是那个刚退休丈夫就过世,唯一的儿子上了北大研究生读的北美高校现在留在那边工作的舅母。

      “挺好的,不过现在不是疫情吗?她去国外不会很危险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不然平时都一个人在家里空荡荡的,人家现在过得也很好啦。看表嫂朋友圈,都是笑着的,也是,都是要走出来的,日子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好好过下去,我们要学习人家这种劲。”

      总感觉我们家这一辈,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晚婚理由,就算是我妈这样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捧上了铁饭碗的人,结婚也都二十六了。

      大抵,下一个晚婚的会是我吧。

      我忽然想起来个人:“妈,爷爷(外公,我喊爷爷而已)的那个妹妹呢?最近怎么样了?就是那个年轻的时候去深圳还是广州那边打工的那个妹妹。”

      “不知道,”我妈想了一下,“很久没和老家那边人的联系了。本来不是说去年爷爷(还是我外公)八十大寿,把几个兄弟姐妹还有大家生的孩子啊,孙子啊都聚在一起在酒店办个十几桌好好的热闹一下,结果酒店都订好了遇上疫情酒店那边打电话说没办法再堂食了,就没聚了。”

      是啊,说起来,因为疫情,我都有好久没见到我两个亲舅了。因为他们原本就只有过年从外头回来几天,现在又要核酸检测又要隔离的,太麻烦了,干脆就不回来了。

      我有多久没有见过我两个亲舅,胡国瑛就有多久没见过自己两个亲儿子了。

      死疫情,真是该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