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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堂审窃贼步步紧逼 ...

  •   “堂下所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上堂坐着的便是身着绛蓝色官服的楚风了,他压低了嗓门,一改往常,威严肃穆了不少。

      “草民王麻子,不知所犯何罪,官爷为何如此兴师动众的抓我……”

      “呵呵,王麻子……这可是个声满天下的好名字啊……如今是编也懒的编了……”

      一声嗤笑,从楚风的脚边传出,没错,本应站在一旁的楚想云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堂桌之下,手里把玩着她缴获的那件宝贝。

      在驿站抓捕那人之时,在他住处的床榻底下搜缴出来的,用于偷粮运粮的滑轮组之类。

      拆解下来,正好解了焊铁宝马的问题,连铁匠坊都不用去了,于她而言,可不就是顶顶好的宝贝么。

      眼前,那人跪坐着,庄严肃穆的官堂之上,既不哆嗦,也不胆怯,似有认命,早就料到有此一遭的意味,又有些桀骜不服的神色在。

      如此“草民”,楚风自然是要好生治一治的。

      “堂下跪着的可当真是王麻子?!你且速速说来,你家父家母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以何业营生?!”

      惊堂木一敲,那人虽然吓得身子一震,脸上却还是那般神色。

      “草民虽是莽夫,却也不痴傻,王麻子确是草民之姓名……”

      “官堂之上,岂容你妄言,本官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你本姓,可是刘?!”

      跪着的人话还没说完,却越说越振振有词,又一声惊堂木,斥声而下,堂中瞬然肃静。

      “刘”一字,说的格外重。

      重到让堂下那位风云不变的脸上有了微微的颤动。

      “草民……”

      “是?!或不是?!”

      不等他多言,楚风厉声逼问。

      那人已经开始有些许的慌张了,双手扶在膝前,将衣裳抓的皱缩了起来。

      “官爷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若有半句妄言,我们查一查便知,到时候,数罪并罚,定叫你后悔莫及!”

      青龙上前斥声,用佩刀重重压了压那人的肩背。

      顿了顿,那嫌犯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既姓刘,为何瞒叫王麻子?为何藏身于驿站,佯装店小二?睡榻之下搜出来的工具又是所作何用?刘姓村的盗粮案可是你所为?!速速如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一句步步紧逼,不明则厉。

      后堂坐着的楚冷淞倒是听着舒心得很,不等那嫌犯认罪,便背着手,满脸笑意的从后门绕出了屋子,嘴里咂摸着,又惦念起孙十娘的甜汤来了,脚步又轻快了不少。

      楚冷淞还未走出门,果真就听见堂中传来那嫌犯的求饶认罪之声。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草民有苦难言,偷粮并不为牟取私利,只为了泄愤报仇。本想着偷了几日便还回去,谁知闹到了府衙之上……”

      那一声惊堂木再响,那嫌疑人脑海中猛然间回想起这段时间在驿站所见,他们寻案司上下查案来来回回的经过,严谨勤勉,必然早已有了自己的证据才下手抓捕的,心中的防线顿然崩塌了。

      “念在物归原主,并无损失的份儿上,饶了草民吧,草民知错……草民知错……”
      一时间得了宝贝,兴奋得都忘了腰间锦囊中的那小人儿的存在了,案子尚未审完,宝贝刚鼓捣清楚,这云儿就一溜烟的冲到焊铁宝马面前,折腾了好几个时辰,迎来了天黑,终将是改进好了,这才心满意足。

      夏夜淡凉,晚风好一抹神来之笔,将晒蔫儿了的树木花草都点亮了生命,垂帘的夜幕之中,生气勃勃,热闹且神秘。

      晴空按惯例点上了香薰,便退到了耳房,也准备休息了。

      “啊,累了一天了,躺在我的大床上可真舒服啊……”

      楚想云几乎是飞奔向卧房的,挺身一个大大的“人”字“噗通”一声躺在了床榻上。

      两眼刚闭上,便昏昏沉沉入了梦乡,白天那小人儿可是在锦囊里睡了个饱觉,趁着这会儿,倒是想出来溜达溜达了。

      夜幕如绸,又一道朦胧的光柱由锦囊中射出,小人儿从晖光中走出,一步一变大,至正常大小之时,光柱嗖的一下,猛然收回,夏夜的厢房,再次恢复了宁静。

      “这香味……我可真真是欢喜……”

      墨之梦整了整衣摆,伸长了脖子往香薰旁凑,随即起身,将桌上一坛子酒拿来,见她屋里有不少的书籍,便仔细翻看了起来。

      就着一缕一缕的香薰,酒一口一口的喝着,书一本一本的翻阅着,不知不觉就入了半夜,古今中外,读了不少,墨之梦枕着脑袋,思绪复杂,恍然若梦。

      酒过三巡,早已没了睡意,忽地闻见近旁的床榻一番震动,熟睡的楚想云一个激灵从床上惊坐而起,人还没清醒呢,就转身找自己身上的锦囊,抓起来就左翻右看,上下抖搂。

      “这儿呢……人在这儿呢……”

      墨之梦端着酒,看她那模样,滑稽得很,实在憋不住,这才吱了声儿。

      又不是第一次见,一抬头,这云儿又给自己吓了一大跳,猛地往后一缩,床榻又一哆嗦。

      “怎么?这案子破了,这就不认得了?”

      “啊……”

      楚想云睡眼惺忪的,糊里糊涂,捏着拳头猛地敲起了自己的脑袋。

      “你是那天被雷劈出来的……”

      话说一半,那墨之梦不乐意的眼神便递了过来。

      “好吧,那这么说,是从我这口袋里钻出来的……叫……叫什么来着?”

      “墨之梦。”

      “对对,是这名字,墨……墨之梦。”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清醒了,这夜深人静的,本来还睡梦沉沉的,梦里竟然想起了墨之梦,还没打过照面儿呢,这才惊醒了。

      “诶,你手上拿的什么?怎么还喝起我的酒来了?”

      一看到,就连忙伸手去抢。

      墨之梦反应倒是不慢,一回手便躲过了。

      “别说是酒了,今后我便是你的守护神,吃穿用度,自然都是你负责了。”

      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平生还是第一次听,楚想云听得一时瞠目结舌的,她不自觉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诶,我说,您老是谁啊?您一被雷劈下来的老人家是我的守护神?我认识您老人家吗?上来就包吃包住的,啊?!劳烦您给我个理由?给个理由……”

      楚想云蹭蹭的下了床,惊得围着墨之梦转了好几圈,那嘴张得久久合不拢。

      墨之梦神色淡然,闷头一口酒,倒是咧嘴笑了起来。

      “吾乃古朝第一神探,算起来,距今应是千年之前了。”

      虽说楚想云不爱断案的差事,可从小便爱看书,楚冷淞自然依了她这喜好,得着些好书,就往她那里送。

      那墨之梦看了一宿的书籍,如今对当代也算是不甚了解。

      自从遇见墨之梦,她不是怀疑自己的眼睛,就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这一番话,她不禁又通了通自己的耳朵。

      “千……千年之前?!古朝第一神探?!”

      说出来自己都想笑。

      “算了,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若没有住处,我可以在府上给你找个空房暂住,吃的话,也可一日三餐带上你,权当行善积德了,不是什么事儿,不必跟我扯谎编瞎话。”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出这些话可不觉着神经么,或是走投无路之举,转念这么一想,才觉着有些说得过去。

      “一时半会儿让你相信的确不易,就连我自己都尚且恍若梦中,总之,我话得先跟你说清楚,今后,我不方便时时现身,只能寄居在你的香囊之中,少不了交集,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来……”

      一边说着,一边晃着酒坛,着实很难有信服度啊。

      这一番话,倒是让她冷静了些,她来回踱步,摸着下巴思杵了起来,想起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确实本就不落俗套,难以解释。

      并且不得不承认的是,转头回驿站抓捕那窃贼确实是他提点的,再回想回想,他的出现,本就难以解释了,这么联系起来想的话,“千年之前”、“古朝第一神探”什么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啊。

      “谁跟你慢慢来啊,你是说,你活了千年?还是千年前死了,如今又机缘巧合被雷劈的复活了?”

      这一问,倒是将墨之梦给难住了。

      他凝眉顿了顿,而后缓缓说道:“朔月,那日也是朔月!”

      “你说的是哪一日?”

      至此,楚想云多半是因为好奇了。
      “千年前遇害的那一日,正是朔月,我查的那最后一案关键的线索便是一封锦囊,奈何遭奸人所害,锦囊之证尚未呈上,便遭了难……再醒来,便是如今眼前这般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往事依旧历历在目,话说至此,心中感慨万千,墨之梦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朔月当空,心有不甘的墨之梦生命戛然,命里郁结,灵魂徘徊不走,也是一道闪电,竟将其灵魂带入了那日的时光裂隙中,沉睡千年,辗转万般,最终在千年后的朔月,被楚想云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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