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幻》霂夜

9、（九）

　　我的面前是一脸笑意的离眩，衬着他手中殷红色的嫁衣，显得我的脸也微微地红起来。

　　他开口，带着梦幻般的感觉，姑娘，这是我娘为未来媳妇刚做好的嫁衣，不知尺寸如何，可否劳烦姑娘帮小生一试？

　　我点头，能感觉到脸上的红晕慢慢的深下去，当然可以，公子。

　　我接过他手上那哄的轰轰烈烈的衣装，灼红着一张脸走入了内室，轻轻的掩上门，却在关门的瞬间看见了梵眩脸上的笑意。

　　我怔了下，然后开始胡思乱想——也许，这便是他向我表白的一种方式呢？我轻笑出声，这才发现自己正捧着那衣裳倚着门迷蒙地傻笑。

　　门外梵眩的眼望向这里，令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我赶紧换上衣装，系好腰带，才发现这衣裳仿若是为我而生。

　　一样的长度，一样的腰肢，还有一样的我最爱的海棠花绣在袖口。我低低的笑起来，然后施施然走出去。

　　梵眩的眼神像是镀了金，闪着惊讶的光。他走上来，拉起我露在袖口外的手，低声开口，姑娘，这衣装真简直为你而生。

　　我轻声笑起来，羞涩的眼触上他的眼眸，就整个的沦陷下去。我绵声，公子，你真坏。

　　梵眩笑起来，呵，坏？也许，姑娘你就是我命定的新娘，我娘早就预计好了。他牵着我的手往门外走去，却没注意我一个踉跄。

　　我借势倒在他的怀里，语气绵软，是么？

　　——我豁出去了，为了令他忆起我，我竟使出了当年对大将军才使过的魅惑之术。可是，我早该知道，我不该如此急躁的。如若不是如此，也许，我还会晚一点失去他。

　　梵眩在我倒入他怀里的瞬间颤抖了一下，眼神惊慌。我想，他是从未这样拥过一个女子罢。我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闷闷地笑出声来。

　　他的惊慌只持续了一瞬，很快，他便恢复了那样的笑容，是或不是，问了我娘才清楚，不是么？

　　说完，还未待我回答，他一用力横抱起我，跨出了门槛。

　　见到他娘的时候，她正在堂上与十余人谈笑。我伏在梵眩怀里进入的刹那，堂上所有的人都惊羡于我的美貌，和梵眩对我的特殊。本来嘈杂的厅堂，因了我们的进入，变得鸦雀无声。

　　梵眩将我小心地放在地上，让我叫娘。我轻笑着耳语，公子，小女子还未入门，怎能叫娘？

　　他的表情有一刹的尴尬，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上前行过礼。

　　而我，立在原地看着他的举动，如水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情愫扶摇。在这大堂之上，我却看得痴了，唇角蠕动，吐出的却是另一句出乎每个人意料之外的话，娘，奴身愿嫁与梵公子，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他怔怔的转过脸来看着我，眼里却有着我无法理解的惶恐。

　　而我将要对他展现的笑意，却在一个女声的怒吼之下消散——我终于明白了，他惶恐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