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病情 ...
-
见树妖答应，刘方记看向白似离等他的回答，白似离放下筷子，也毫不犹豫答应了。
后面的一段时日，白似离见天的到刘方记家来，在得刘方记的允许后，他和树妖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拾捣了一遍，他会教树妖酿酒、种菜，他们把院子的一片地拿来耕种，闲暇时刘方记也会与他们一起闹。
开垦出来的地就该种上了，但要种什么菜就要费脑子想想了，边上可是有不少的种子和苗，都是村民听说族长要种菜热情送来的。
他们俩还在决断，刘方记就无所谓的笑笑：“看看你们爱吃什么便多种些什么。”
白似离也没继续和树妖讨论，而是直接问她：“你喜爱吃什么菜？”
树妖笑道：“萝卜，脆脆的萝卜。”
白似离附和她：“那咱们就种萝卜。”
“你呢？喜欢吃些什么？”，刘方记在找萝卜种时不忘问白似离，白似离却看了树妖一眼：“我也喜欢萝卜。”
刘方记爽朗大笑：“真巧，既然如此，我们这片地就全种萝卜，让你们吃个够。”
夜晚树妖习惯的跳到墙上看月亮，白似离也上去坐她旁边：“月亮好看吗？你每晚都要上来看。”
树妖抬头低语：“好看呀，怎么看都看不腻。”
白似离却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你若是想出去便出，真的不用在意，刘方记……族长都说你夜晚可以出屋子的，还是你实在想白日出？那也好办，我掩护你，要是被发现我就将人打晕了，这样就没事了。”
树妖被他逗的嬉笑：“傻子，怎么可能会没事，我跟刘方记说好不能吓村民，也不能伤害他们的。”
白似离语气难掩发酸：“你与他真要好，宁愿委屈自己。”
但树妖却没多想，只摇头反驳：“不委屈的，刘方记才委屈呢，为了与我的约定，他真的好忙好忙啊。”
“什么约定？”，白似离稍顿。
“我与你说你可别告诉其他人。”，相处这么久以来，树妖对白似离差不多与刘方记的情感一样，所以就不认为这件事必须瞒着他，等白似离答应，她才小声说：“就是我不在村民眼前出现吓他们，然后刘方记会想办法送我回家，我都不知道当初怎的就到人界来了，但是我却知道这里不属于我，所以我得回家去。”
白似离先是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艰难开口：“你要回家？”
“恩，我想回去，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她跳下来笑了笑，话锋一转：“不看了，找刘方记去，也不知道怎的吃了饭就进屋，以前还会在院子底下陪我聊天呢。”
她悄悄靠近刘方记的内室，听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赶紧敲门：“刘方记，你怎么了，着凉了吗？”
“没……咳咳……咳……没事。”，刘方记回应声听着虚弱，咳嗽声却因为要说话控制不住的发重。
树妖心下莫名着急，也不多管推门而进，结果就看到刘方记正趴在床边狂咳，他一咳就有血从嘴角流出，地下有一滩血渍，想来应该咳很久了。
她过去扶住他无措道：“怎么会有血，你到底怎么了。”
“我去叫郎中。”，面对这情景，跟上来的白似离只有一瞬间怔愣，接着冷静留下这句话就离开。
刘方记难受着还在安慰树妖：“没事的……咳咳……小慕，咳咳……别急。”
尽管担忧的失神，但树妖潜意识还记得与刘方记的约定，所以郎中一来她便自觉的躲了起来，与他们一墙之隔听着对话。
白似离有些沉重的问：“许郎中，族长为何咳出血。”
许郎中难以置信：“怎么会如此严重？内里过虚致咳嗽吐血，这绝非一时造成。”
刘方记：“咳咳……我这身子自小便有毛病，也不当回事，咳……这下来苦头了。”
“得先慢慢将养着，尽量吃些油汤补身子，我会叫村里的猎户送些野味来。”，许郎中长叹。
“不用，千万别与村民们多说。”，刘方记苦苦哀求，又说让大家知道自己便不治了，许郎中无奈只好答应，再三叮嘱后就拎着药箱离开了。
树妖红着眼眶出来，趴到床边：“刘方记，你要快点好起来。”
咳的太严重，刘方记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但还是温柔的笑笑：“一定，我还答应要送你回家呢。”
白似离严肃道：“你到底是怎的弄成这样，别敷衍我，我并非你们村里人，不会被你一两句话敷衍就不再多问。”
刘方记也不瞒他：“我父母在世时是郎中，儿时我也想着当位郎中，于是傻傻的偷着乱尝辨认药材，是药三分毒，多种药材乱混着尝，身子就这么给尝出了毛病，体内也存了不少毒，经常靠我父母留下的方子吊命，但也只是缓解毒发，现下可能方子的用处抵不过毒物的侵蚀了。”
白似离一阵沉默，接着凝重问：“真的没法将毒去了吗？”
刘方记摇头：“不知。”
树妖不想给刘方记添堵，就忍着泪水没掉：“可我想你好好的。”
刘方记虚弱的笑道：“郎中不是说了吗，好好将养着便会好。”
就因为郎中的话，树妖勤出门了，虽然还是在晚上，但白似离却很高兴，问她：“你想去哪玩？”
树妖边往村后的林子走边说：“我不玩，我要进林子打猎，刘方记身体不适还强撑着处理事务，劝不住只好帮他尽快好起来，郎中说了要野味煮汤给他喝，这样他才能好。”
白似离疑惑跟着她：“我来便好，你会打猎吗？而且这是大晚上也看不到猎物啊。”
“我看得到的。”，他们已经到了林子深处，接着树妖折下一条树枝，树枝在她手上变成一把长弓，她又随手摘下几片叶子成箭，将箭放在弦上，双目一闪，松手，箭头踏过云霄准确无误的穿过空中飞禽。
白似离感慨：“你们妖的能力天生就比我们强，怪不得人类会下意识害怕。”
“但是你不怕啊。”，无心的一句话后，树妖莞尔：“我们赶紧多打几只，这样刘方记就可以多吃些了。”
白似离本想触碰她的手一顿，无奈道：“我不像你，夜晚看不见的。”
“看不见便用听的，我教你。”，树妖自顾牵着他的手把另一副弓箭给他，然后催促他赶紧把箭搭好：“闭上眼睛，仔细听，飞禽与走兽的声音是不同的，天上的轻缓些，地上的就会沉重些。”
白似离虽然还不熟练，但诀窍是掌握了，于是一晚上下来两人收获不小，可就在两人要回去时出了意外。
本来白似离自告奋勇把所有的猎物都扛着，结果还没出林子，夜晚眼神不敞亮就踢到了石子，还好巧不巧石子上栖着一条毒蛇，被他这么一踢就返回来咬了他一口，要说这毒蛇劲也是够足，直接弹到白似离的脖颈上去咬的这一口，他神色立马涨红，疼得猎物脱手掉落。
树妖着急的捂着伤口，把他放躺下：“怎么办……白似离。”
伤口处以肉眼之势变黑，还在向外扩散，树妖二话不说就下嘴替他吸出毒素，几口毒血出来，白似离的命算是保住了，可人也迷糊了。
于是树妖就背着他，盯着地上的猎物犹豫了一会，接着用脚勾起把猎物串在一起的树藤往上挑，树藤准确无误的挂到了她一边的树枝耳上。
回到家，刘方记还在睡着，她轻手轻脚的把白似离放内室，然后又偷溜进厨房，想着能让刘方记早上起来喝到汤，但显然她没做过这些，他们妖都是直接生啃，熟食都是刘方记给她做的，现在她只能笨拙的拔毛烧水，按着先前见刘方记做过的，结果在生火时差点把自己耳朵给烧了，她吓着不行，哆嗦着缩在角落。
那一刻她真的失措又绝望，可是没有人帮她，而她需要去帮别人……
“我来吧。”，这时，白似离突然出现，拖着身子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的，也不知道在门口看多久了。
这一刻看到他，树妖就像见到曙光，刚刚惧意不在，跳到他面前一把将人抱住，惊笑：“白似离……你醒了？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似离一愣，放在身侧的双手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而树妖也就抱了一下就放开，他带着又清醒了几分的目光对她笑道：“没有哪里不舒服，喝了点开水就好了。”
接着白似离接过她的活给灶子生火。
树妖不敢过去就在远处看着，心里还在担忧：“你要不休息去吧，被毒蛇咬不是小事。”
白似离幽幽道：“那你要是把族长的厨房烧了可就是我的问题，大家都不知道你在这，只知道是我在照顾他。”
树妖不服气：“我才不会烧着呢。”
白似离看了几遍她的耳朵不说话。
后半夜他们就这么在厨房待着，守着这锅汤，等到打鸣，算着时辰刘方记也该醒了才将汤盛出来。
白似离盛出一碗后树妖又拿了一个碗出来让他给盛满，在给她的时候她却摇头：“给你喝的，你也是病人，可别忘了你也是病人，也需要将养着。”
白似离抿嘴：“这是给族长的。”
“喏，那碗就是给他的，这碗是你的。”，树妖用下巴指指灶边上最先盛出的那碗。
白似离看着她，眼神是她读不懂的情意，就听他说：“算上昨晚，你救了我两次命。”
“不说我们是好友，这本就应该，若是路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树妖端着汤碗：“好啦，你慢慢吃，我端进去给刘方记。”
等她出去白似离望着手中的汤，喃喃自语：“可惜，他已经好不了了。”
才踏出厨房门的树妖听到了，只将头低了低，更加小心的端着手里的汤碗。
知道他们为了自己的病专门去打猎，刘方记过意不去，劝说着别再去了，但树妖嘴上敷衍着，夜晚还是偷着去，她一去白似离也会跟着。
尽管他们都在为刘方记的病努力做斗争，可他的精神还是每况愈下，树妖跟着笑意也少了，白似离每日看着她也是一脸愁色。
可就在某日，刘方记神色恢复常人，起的比任何人都早，还特意给树妖和白似离做了早饭，树妖见此高兴的直跳，以为是刘方记变好了，只有白似离神情变得更加沉闷，因为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刘方记的时日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