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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云锦来了 ...

  •   其实说起来,苏络和那人算不上熟,硬要说关系,也只能是他对苏络有那么点的不甘心,说他特意买了这宅子,单是想一想,这念头都有些自以为是。
      可若说行事乖张,肆无忌惮,苏络也不做他想。
      他是官宦出身,如今又身在京城...
      苏络沉沉叹了口气。

      她本就是想在苏父清白之前,把宅子买回来,否则等到这宅子不再是“谋逆罪臣”的府邸,价格又不知要飙升几多,那时候她的身份也必然瞒不住,人家还不可着劲儿的要钱?
      如今看来,要钱倒还好了,只怕这宅子是被那人,亦或是镇北王府买了去,那她就更有的头疼了!

      苏络头疼了这些日,眼看到了三月底,这宅子的主人迟迟没有出现,刘伯也瞧出了她的买心,索性挑了些个下人,经由苏络过眼之后,派去收拾园子去了。
      最先收拾的,自然是那处千鲤池,几人撑着小船漂在水面上捞枯叶,直捞了三天,那些原本被挤的无处安身的荷叶很快便蔓延了半个池子,之后又是修剪树枝,又是除掉杂草,苏络跟着一起,倒是没再失眠。

      于此同时,皇帝已经回了宫,新封的首席秉笔太监是杨永万。
      这件事就和皇帝五年前忽然昏迷不醒一样,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不过当年是惊诧于天子突如其来的病情,而今是惊诧于还有人把皇帝当做靠山。
      禁军统领由谁任职暂且未定,倒不是朝中没人,只是那人不是韩相推荐,就是瑞王推荐,太子倒是有心推荐,奈何他是真的手下没人,加之刘福顺的事还没了,东宫幕僚忙着给刘福顺和陈峭桐定罪,皇帝又说自己病重,下旨太子监国辅政,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太子。
      太子不光得应付韩相和瑞王,还有长林军抗旨诛杀俘虏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忙的不可开交。
      云锦又是平定西北,又是救驾有功,她那将军府门前也是门庭若市,韩相一党少不得要打压她,这诛杀俘虏的事便是兵部尚书李蓄带头上奏的。
      韩言忠在当上丞相之前,也是兵部的尚书,这李蓄经他提拔,对他一片忠心,还有御史许知行,两人在朝堂之上直言云锦抗旨不遵,残忍虐杀,籍丰邑说许知行迂腐不知变通,李蓄收受贿赂鱼肉百姓,两边一脑门子的账,最后罚了莫黎江在府中禁足一月,苏络御下不严,罚俸半年。
      而李蓄收受贿赂,命其将贿赂银两退换,罚俸一年,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算是暂且平息了。

      太子执政,关于这两位权臣的事,打也打不得,便只能罚俸意思意思。

      可禁军统领的位子不能空着,太子思来想去,和太傅几人彻夜长谈,这才最后定下了陆离。
      陆离曾经考取功名,后来在剿灭前燕余孽时立下首功,封了个四品武将,在兵部担着虚职,这些年来无人问津,谁也没想到这禁军统领的位子会忽然落在他头上,太子恐旁人不服,只说是暂代,待父皇病愈,再行裁夺。

      云锦终于从朝堂之中抽出身来,大胜之后,她有半个月的假,正准备赶去鄞城,却听纪霆来报,说是莫将军府上送来了请柬。
      莫黎江原本有个定了娃娃亲的亲梅竹马,这些年南征北战,人家姑娘一直留在家乡等着他,不过云锦记得他们两个已经拜过了天地,还是在他们剿匪的时候,莫黎江磨磨唧唧来和她请了三天的假,说这里离他老家黎江近,想回去看一眼,云锦准了,然后莫黎江回来之后就成了有妇之夫。
      他们两个匆匆拜了堂,莫黎江没把人家姑娘带出来,毕竟他们那会儿也居无定处...

      云锦想起之前的事,瞧着那大红的请柬皱了皱眉,“他又娶亲了?”
      纪霆忙道,“不是,还是人家姑娘,听说是回京之后便把人接到了京城,当初的婚事办的草率,匆匆磕了个头他就走了,如今想补上人家姑娘,听送信的人说,只请了咱们军里的人,想请将军也过去喝杯水酒。”
      这事便没得推脱了,云锦道,“从库里找些布匹和首饰,今夜一并带过去,算作我的贺礼了。”
      纪霆应下了,却没动,云锦抬头看他,“怎么?”
      纪霆又道,“将军,莫将军还给崔大人送了请柬,您看咱们的贺礼...是不是薄些的好?”
      云锦眉心一跳,“崔谨皓?他去干什...”云锦深吸口气,以手扶额,显然头痛的不轻。
      纪霆试探道,“那贺礼...”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没道理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闹起来。还有,明日派一纵队人马跟我去鄞城。”
      话落她又万分嫌弃的开口道,“还真是什么热闹都爱凑。”

      入夜,莫府大门紧闭,内里却听爽朗笑声不断,籍丰邑和沈疏桐都在,十几人围着圆桌而坐,莫黎江酒兴上头,一圈一圈的敬下来,大家都喝的不少。
      当下便有人劝他别耽误了今夜的正事,大家起哄着把人送回了新房。

      崔大人果然没在这当口上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云锦只略坐了坐便要回了,走到门口又被籍丰邑追了出来,说是他们两个无父无母,明日想去将军府上磕个头。
      莫黎江长得粗矿,可年纪却是几人之中最小的,十几岁跟着云锦,早先待她如兄如父,后来瞧她如姐如母,莫黎江把她当父母,非要在大婚夜第二日磕个头才算。
      可他又在禁足,虽说这惩罚并不十分苛刻,太子也没工夫管他关上门在家里做什么,又赶上他大婚,拯救者也算是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婚假,可就算别人睁只眼闭之眼,堂而皇之的到了将军府还是太过显眼嚣张,于是只能求云锦明日辛苦些,来府上受了这一礼。

      她第一反应是觉得莫黎江胡闹,却又在夜色之中恍惚瞧见了崔谨皓的衣衫,便也顾不得推辞,应下之后便离开了。

      次日她带着纪霆到了莫府,不巧,崔谨皓又在。
      昨夜喝多的人不少都宿在了府上,不过这时候天还早,他这样衣衫整齐又精神,明摆着是故意来云锦面前碍眼的。
      莫黎江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瞧着满脸喜色,带着一袭红衣的新妇,郑重向云锦磕了头,敬了茶这才作罢。

      云锦不得不又备了份礼,瞧着新婚夫妇相携离开,崔谨皓才从外头进来。
      他生的面容如玉,不比军中之人潦草,行事潇洒不羁,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
      这就这么一号风流倜傥的人物,歪身坐在云锦旁边的椅子上,啧啧两声,道,“你们中间最小的,却是最早娶亲的。”
      云锦不好立刻离开,只好应付道,“好事还分什么年纪。”
      “这倒是实话。”崔谨皓歪头看向她,“你没见老虎那嘴高兴的都绷不住,只怕能在嘴里含上把伞含好几天!”
      云锦道,“他们早就定下了婚事,又拜了堂,昨日不过是把人接来了高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崔谨皓摇头失笑,低声凑近了,道“这可不一样,说句不好听的,狗还知道撒尿占地盘儿呢,他都知道这占住了的才是自己的。你说这新娘子生的又不差,在老家等了他这么些年,搁谁谁能放心?什么青梅竹马,真不想等了那还不是一句童年玩笑就打发了?更别说磕个头了,谁瞧见了?谁能证明?说到底啊,成亲这件事,重头戏也不过是个洞房花烛。把人接到身边可不至于高兴好几天,你要不信,我跟你打赌,输了,你欠我的,咱们就一笔勾销!”
      云锦眸光微动,崔谨皓又道,“可你要是输了,就...答应我三件事好了。放心,不会让你为难。”

      回府之后,云锦没急着去鄞城,书房里久久的没有动静,最后,她把纪霆叫来,让他叫来了怜香。
      怜香曾是献州春满堂里的花魁,面貌艳若桃花,舞技更是一绝,在献州名动一时。只是如今,墨色的“逃”字黥在左脸,生生毁了这姣好的容颜。
      云锦抬头看她,道“你替我...去弄些东西。”

      转眼还有三日便是清明了,苏络催了几次,想早些将这宅子买下,可刘伯总说快了,那背后之人却迟迟未曾露面。她也没法子,若是在她回京之前,此事还无法定下,那也只能找人来这边看着了。

      这日忽然天气转凉,竟是下起了蒙蒙细雨。
      春雨贵如油,他们今日没再收拾园子,苏络带着一身的清寒又回了屋内。
      午后吃过饭,她这右眼老是跳个不停,白芷见她担心,安慰道,“李神医说了,这叫肝风内动!”
      苏络并没有被她安慰道,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很快,那片似乎飘着雾气的雨幕里,遥遥走来了个人。

      不是刘伯,而是纪霆。
      她和纪霆其实只有一面之缘,原本她的容貌在她的记忆力也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当这个人再度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苏络迅速的将他和这个名字对上了号。
      苏络有些惊讶,她本以为云锦身边的近卫换成了清沙和渡远之后,是因为纪霆不在身边了,没想到...
      纪霆带着满身水气到了门前,苏络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个不小的红木盒,看起来不轻的样子,纪霆站住了,道,“二当家,主子刚刚到了鄞城,现下在书房有些事要和人商议,命属下将东西先送来,请二当家把东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苏络小心接过,那盒子果然不轻,隐约能听见金玉碰撞的声响。
      这该不会是云锦的什么家传宝贝吧?
      她们两个都有把要紧东西放在床头柜子上的习惯,又听云锦特意这样叮嘱,苏络动作更加小心,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纪霆木板一样的脸上似乎有一瞬的...龟裂,她说不清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只小心的把东西放了过去之后便只记得,云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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