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驻凡办事处》笔给你

5、演唱会意外事件

　　萧雨全情投入到演唱中，只为给歌迷带来一场难忘的回忆。

　　此时突然停电让他怔愣一下，随即便感到莫名的危机从天而降。夜空被闪电撕裂，那嗞嗞电流在雨幕中摩擦着，汹涌着，直直奔他而去。

　　霎时，萧雨浑身汗毛倒竖，聚不起半点法力。那危机似乎将他锁定，他直直愣在那里，双腿动弹不得。心想：完了！

　　突然，一阵黑气将舞台围绕，像一个海碗倒扣，将舞台罩在里面。电流遇到黑气嗞嗞挣扎着，拼命想穿透进去。

　　“还好吗？”黑暗中，娉婷扶住萧雨。

　　“是你？”萧雨之前见过龙女化为人形，已经认出了她。

　　“看来没找错人。”娉婷从他的反应，便确定了雨师身份。

　　雨师以为娉婷是来抓他回去的，望着那闪电：“不劳你们了。今日，我恐怕便会灰飞烟灭。”

　　天空轰隆隆似在挑衅，又一道闪电劈下。电尾如柱，此番更加凶猛，竟是猛烈暴击。黑气铸成的屏障被破开一个口子。闪电直逼雨师而去。

　　“躲开！”避之大吼一声。娉婷立马拉着雨师瞬移。

　　避之手上已经聚起两团黑焰。黑焰熊熊燃烧，舔着焰舌，像一个饥渴的恶魔渴望美食。

　　“去。”黑焰得令，如饿狼扑食，呼啸着直冲电尾而去。

　　嗞嗞的焰舌舔上电光，仿佛吃到难得的美味，激动得战栗。然后猛地扑上去，一口一口吞进黑焰里。黑焰追着闪电不放，越吃越兴奋，越窜越高。避之掐诀道：“回来。”黑焰不满地咆哮着，最终赌气地在舞台上空呼啸。

　　“小心，最后一次是三道。”闪电被吞食，威压渐消，雨师终于挣脱了束缚，法力也能用了。

　　“靠，你居然演唱会上渡天劫！”龙女都惊了。神他妈应劫不找个偏僻的地方啊，你这演唱会应劫，是想上热搜，还是想大家陪你死啊。

　　“我也没想到。可能是现场粉丝太热情，信仰值一时暴涨，冲破了瓶颈。”雨师猜测道。

　　“别说了，大家专心。待会儿一人一道，有没有问题？”避之问道。

　　“没问题。”“好。”

　　连续两道闪电直劈舞台，现场粉丝已经傻了。黑暗中不断呼唤着“雨师”，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有粉丝号召大家举起荧光棒、打开手机灯光，体育中心顿时变成一片荧光海洋。

　　此时，天空同时降下三道闪电，光柱滋啦啦撕扯着夜空，银白裂纹蔓延开来，笼罩住整个体育中心。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响，胆小的粉丝吓得捂住了耳朵。这第三次闪电声势浩大，粉丝们开始坐立不安，也越加担心雨师的安全。

　　“雨衣粉丝”抱住身边的姐妹，缓缓唱道：“如果你是光，照亮前行方向；我愿在你暗淡时，奉上满天星光。如果你是雨，滋润干涸土壤；在你汇入江河时，粼粼波光护航。”慢慢地，整个广场回荡着这首《满天星光》。这是雨师的专属应援曲，粉丝用满满的爱意，呼唤着他们的雨师回来。

　　“快看！”有粉丝指向舞台之上。

　　只见一片雨幕柔光中，三位神仙一般的人物，竟单手抓着闪电，从夜空翩然而降。那闪电连着夜空，滋滋闪着电花，为他们镀上一层肃杀而霸气的神光。霎时，一场星光雨缓缓落下。那雨水泛着钻石的白光，莹莹闪闪，如梦似幻。和粉丝的荧光棒、手机灯光一起，将整个演唱会现场，变成一片星光海洋。

　　此时，音乐响起。三位一起合作演出了雨师最脍炙人口的那首经典之作《后》，现场炸了，由担心恐惧到极度惊喜，粉丝们已经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说，这场演唱会真是太太太值了。

　　演唱会顺利结束，雨师的酒店房间里。

　　“今天真是感谢两位了。”雨师郑重地施礼致谢。

　　避之回礼：“客气客气。”

　　娉婷看着雨师，缓缓道：“互相帮助嘛，我们也需要求助雨师。”

　　“龙女请讲，自当尽力。”雨师道。

　　龙女道：“此次南方暴雨造成大灾，我们前来是想请雨师帮忙收雨？”

　　雨师疑惑地望着娉婷：“龙女是在逗小仙吗？”

　　“怎么？雨师不愿相助？”龙女追问。

　　雨师摇了摇头，深深看着龙女的眼睛，不想错过她一个表情，道：“这雨，是龙王私雨。”

　　“什么？！”娉婷瞳仁骤然放大，震惊之情不似作假。整个龙族都被困在枯海，法宝也早就被收了上去，这人间怎会有龙王私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雨师继续道：“龙女认不出吗？”

　　龙女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道：“我并不会行云布雨，也认不出这是哪种雨。”

　　“或许吧。”雨师闭上眼，似乎不想再多交谈。

　　避之按下心中疑惑，道：“不管是何种雨？可否请雨师先帮忙收了，解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

　　雨师眼里流露出无力的疲惫，“不瞒两位，我现在控不了雨。”

　　“为何？”避之和娉婷异口同声，都难以相信。

　　雨师将实情缓缓道出。

　　雨师下凡后作为歌手出道，以一首《后》风靡全国，之后便开启全球巡演。第一场演唱会遇到30年来最强降水；第二场演唱会又遇到特大暴雨。公司内有人传他运气不好，没有开演唱会的命，建议取消之后的演唱会行程，避免给公司造成更大损失。经纪公司一时为难，萧雨眼下正当红，不趁此时间巡演，实在可惜。

　　此时，他的经纪人向公司建议炒作“雨师”人设。如果之后顺顺利利，自然最好不过；如果之后继续下雨，便说雨师显灵。公司一合计，也算一个不错的方向。于是联合媒体一番操作，给他冠了个“雨师”的名头。

　　却不知，这“雨师”是货真价实的雨师。第一、二场演唱会是真的凑巧遇上了暴雨。当时他太过紧张，便被赶着上了台，完全没想到也来不及收雨。眼下公司态度摇摆不定，雨师便决定之后演唱会提前做好准备，适度降雨。

　　比如演唱会前下雨，演唱开始便停；或者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等他一唱歌就下雨。这样既能配合公司宣传，又能保证演唱会顺利进行。如此过了两年，一直都顺顺利利。媒体有噱头、演唱会有热搜，公司宣传省心省力，他也因“神化”而粉丝千万，身价暴涨。

　　直到某次演唱会，计划的降雨并没有到来。黑子们在网上留言：“雨师演唱会居然不下雨，那还有什么好看的。退票退票。”“假雨师，退出娱乐圈。”粉丝们出战：“下雨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不下雨就不看演唱会的，那是假粉，不是歌迷。”

　　网上吵得不可开交，只有他知道，是他没有控好雨。为了不让粉丝失望，之后的演唱会，他都会反复确认，确保降雨。甚至那次去沙漠之城开演唱会，都有降雨。网友们调侃，以后哪里干旱，就请他去哪里开演唱会。

　　可是最近，他发现自己收不住雨了。比如今天，计划是演唱会前下点小雨，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大雨，之后更是收不住，导致很多观众被堵在路上，根本进不了场。

　　“事情就是这样了。”雨师讲完缘由，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一般什么原因会让你收不了雨？”避之问道。

　　“法力枯竭或是法宝失灵。”雨师蹙眉道，“可我仔细检查过，都没问题。”

　　“还会有其他原因吗？”避之追问。

　　“除非......遇到更厉害的雨师。”雨师眼神不经意划过龙女。

　　“这世间还有比你更厉害的雨师？”避之问道。

　　“当然。”雨师解释道，“自古以来，龙王才是掌管兴云布雨的神明。龙族被困枯海以前，风伯雨师雷公电母都是龙王的下属。”

　　此时，避之的心里诧异，却隐隐有所猜测。

　　“不可能是龙族。这些年龙族一直被困在枯海之底，又怎么可能出来兴风作雨？”龙女气得站起身来，雨师这样说已经明指着是龙族做的了。

　　“不，并不是所有龙族都被困在枯海之底。”雨师看着龙女，一字一顿，“比如，你。”

　　娉婷气笑了，问道：“动机呢？”

　　“或许你以为这雨只有龙族能解，天界便会求助于你，便可救龙族出枯海了吧。年轻人总是想得特别简单。”雨师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龙女一个白眼翻过去：“可我并不具备行云布雨的能力，也没有法宝可供驱使。”

　　“这只是你说的不是吗？众所周知，东海龙王最爱龙女娉婷，以整个龙族保你不受苦刑。给你几个法宝，教你行云布雨，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雨师咄咄相逼。

　　“你这是硬要把锅甩给我？让我龙族承担这私降暴雨的罪责咯？”娉婷生气问道。

　　“我可没说一定是你，毕竟这龙族没被困枯海的可不止你，但你的嫌疑，无疑是很大的。”雨师道，“我只想你告知龙族，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都不要想通过要挟天界来达到释放的目的。不要最后害了旁人，还让整个龙族跟着陪葬。”

　　龙女疑惑地看着雨师：“你究竟想说什么？”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罢。”雨师说完已经离开。

　　避之回到酒店房间，此刻也是脑中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干脆找张纸将疑点写上去。

　　疑点一：龙王私雨。

　　疑点二：施雨人比雨师法力高强。

　　疑点三：目的是要挟天界释放龙族。

　　疑点四：最终会害了龙族。

　　这前三点无意是指向龙族，但却与这第四点放在一起又极其矛盾。

　　娉婷拿着一杯红酒，突然闪现在避之的沙发里。她今天似乎喝了很多酒，醉眼迷离，行动迟缓，还有几分小孩子的稚气。她会是那个降下暴雨之徒吗？

　　“以前，雨师就是我们几个小孩子里面最稳重的一个，稳重得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夫子。监督我们的学业，规训我们的品行，时常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比摩逻寺的鬼面和尚还要可怕。今天看到演唱会上的他，我都有些不敢认，原来他会哭会笑有感情的啊。然而，他有礼而疏离，我便以为他不愿和龙族亲近了。”

　　娉婷低头晃了晃酒杯，看着红玛瑙似的琼浆：“后来他咄咄逼人，言辞刻薄而犀利，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哈哈，他之前果然是装的。”

　　娉婷一口饮尽杯中酒，“这样......真好。”

　　娉婷一直断断续续说着。

　　说小时候偷跑出去玩，被雨师发现，将她困在一个大海螺里。海螺在海上漂啊漂，她哭着叫着，他也不理。从此后，她再也不敢一个人偷跑出去了。

　　说三姐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小时候大家都喜欢三姐，连他弟弟雨工也不亲近他，要和自己抢三姐。

　　娉婷陷进回忆里，缱绻而美好，迷蒙的睡意渐渐侵袭。避之拿出毛毯给她盖上，将她手中的酒杯取下，却被她裹住了臂膀。睡梦中的娉婷在海上漂着，海螺里有一个坚实的怀抱，温暖而可靠。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避之在桌前研究昨晚的疑点，旁边是一份完整的早餐。

　　娉婷拿过牛奶，还温热着。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一口三明治，一口牛奶地吃着。她吃的极不雅观，却让人觉得食物分外香甜。

　　“没被困在枯海的龙族，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捧珠龙女。她也有救龙族的动机，可她八岁开始跟随观音大士修行，没有降雨法宝，也不会行云布雨。”娉婷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开始和避之说正事。“所以，我的嫌疑仍然最大。”

　　“还有一个人，比你的嫌疑还大。”避之断然道。

　　“谁？”娉婷想不出来。

　　“雨师。”避之解释道，“只有他认出了‘龙王私雨’、‘没有控雨的能力’也是他说的，我们谁也不知真假。如果他说谎呢？”

　　“如果雨师说谎，这雨跟龙族没有关系，他能控雨，但又不愿收了这雨，那这雨很可能是他降下的。”娉婷顺着避之的思路推论下去，“可是动机呢？”

　　“不知道。但昨天他最后说的那番话，我个人觉得更像是警示或者提醒。”避之道。

　　“警示？提醒？”娉婷回想昨天雨师说的那些话，一句句仔细琢磨起来。

　　避之给娉婷留出空间，自己回到办公室。许诺一见到避之，便兴奋道：“老板，你出名啦。”

　　原来昨天的演唱会上，他们三位合作的表演被粉丝传到网上。手握闪电、身披星海的雨神和他的朋友们，加上那场笼罩在体育中心的奇幻天象，稳稳挂了个热搜前三。瞬间刷爆互联网，微博都瘫痪了。

　　“呵呵。”避之傻笑着，不知如何解释。

　　“原来雨师是老板的朋友啊，难怪你那么着急找他。”许诺说完，八卦道，“老板，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是谁啊？是老板的女朋友吗？”

　　“哦，是公司另一个老板。”避之道。

　　“哇，太棒了。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她好漂亮哦，现在好多媒体都在找她。”许诺星星眼问。

　　“为什么找她？”避之疑惑。

　　“因为她太漂亮啦，已经美出圈了。媒体都夸她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神颜。”许诺掏出手机，指给避之，“看，粉丝团已经成立了。现在各家经纪公司都想签她。”

　　避之接过手机，是昨晚演唱会的视频。娉婷和雨师深情对唱，他在后面当背景板。满屏弹幕刷着“女神求出道”“给神颜跪了”“我一女的都爱了”等等。没想到娉婷出现这一次，就造成这么大的轰动，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手机响起，是娉婷。

　　“我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