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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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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他怎么会这么沉?”蒲儿驼着背上的人,脚步沉重地向前迈出,在有些湿软的泥土上印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背上的男子呼吸粗重滚烫的气息铺撒在蒲儿的颈间。蒲儿直了直腰身,短暂地休憩间,细不可闻地听到了几句喃语。
“喂,你醒着吗?”蒲儿侧着头,撇了一眼,这人还是同之前一样昏昏沉沉的。她搬了下小嘴,短叹一声,又鼓起劲赶路。
傍晚的路已经黑了大半,耳边只听得见水流遁的声音,空气中混合着草木的清香,而余晖正描绘着一个单薄且有力的身影。
第二天。
他感到四肢僵硬无比,身体也仿佛被巨石压住般沉重,强烈的光线照在脸上,伴随着热温,意识和视线逐渐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唔,你醒啦!”
“别过来!”
床上的男子猛地掀开被子,一个翻转起身,靠在墙上,一只手护在胸前防备,而另一只在四处摸索寻找武器。
猛烈的痛感和晕眩感涌上来,男子“咝”地一声,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我……我我不动。”蒲儿惊了下,连忙后退,手中的药碗被打翻嗑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药汁也溅了一地
男子胸前雪白的纱布渐渐染上红花,血腥味和药味混合着在屋内弥漫。
“抱歉。”意识开始变得清晰,他扶着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想努力看清那边的人。
他只能看见穿着素色衣裙的瘦小身体。
“那个,要不你先躺下休息吧,我再去煎一副药。”蒲儿慢慢地向他靠近,小心翼翼地。
许是因为处在病中,男子没了刚才那般的防备,但仍然眉头紧皱,一副生许是因为处在病中男子没了刚才那般的防备但仍然眉头紧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多谢。”男子忽然开口自己用手支撑着艰难躺下。蒲儿站在离他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嗯好。”
数日下来男子对蒲儿渐渐降了防备但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蒲儿多少对他也同样有些警惕心,但看着那模样倒也不像是坏人。
那天自己跟往常一样上山采药,下山途经溪流撞见只被冲翻的木舟被浪水冲上岸边想着哪户人家这么不仔细?没有把船只给系好。组成小船的木板侧面像扇子一般散开,船头的尖角甚至都已经被磨平了。这条溪流从山顶至山脚有多处暗流被撞击成这个样子倒也不奇怪。
她叹了口气攥紧背上的装满药材的小竹篓想接着赶路。这一处的溪流极险有着数十米的落差湍急的水流从高处坠下拍击在石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白色水花的下游深不见底。
正是因为此处地势险峻而这条路又是上山下山的必经之道无可奈何人们只好在水流上依靠两岸生长多年的粗壮树木做以支撑搭了一座吊桥。多年来吊桥上的木板受水汽影响常年阴湿,一副湿哒哒的黑色模样在木缝凹陷处时不时还生长着一些小蘑菇苔藓。
蒲儿每次去采药最害怕的地方的也是这里下有急奔的水流上有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的吊桥。
待过完桥蒲儿拍拍胸口轻喘着气。
没了那恐怖的吊桥,蒲儿自然放松了不少,慢慢哼起了歌谣。这溪流也是从刚刚湍急的水流已经转变成了静淌的流水,水浅浅的,能看得清水中的小石子。
又是一艘木舟。
这一艘船跟刚才所见的那一只木舟似乎不太一样,撞击程度也没有那么严重,这艘船并没有完全翻过来,船的底部一半在河滩上,一半在水中,船身大半是侧着的,褐色的船桨被甩在一旁不远的地方。
蒲儿皱了下眉头,不对劲。一种不好的预感告诉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刚走几步,没忍住又回头看了几眼。果然,刚刚由于船身挡住了视线,从现在的方向望去,船边正躺着一个男子头发散乱,苍白的脸上是早已干涸的黑褐血迹,而身上的玄色衣服也是多处撕裂。
蒲儿惊呼出声,腿软到想坐下。
她咽了咽口水,蹲下来自我镇定了一番。
他……不会已经死了吧?
好奇心作祟,她还是去了,蒲儿蹲在一旁,食指放在他的鼻尖。
还有呼吸。
一开始本想着找找附近的人家帮帮忙,把他救了。
但看着渐晚的天色,多半是行不通了。
就这样,她自己独自一人,背着他下山,安置到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