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下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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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要参加祭祀吗？”小花看向祈夏，猫儿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花想哥哥参加。”
祈夏看着只到自己大腿的小女孩，“为什么？”
小花笑道，“那样哥哥就能和小花做朋友了。”
祈夏道，“现在不可以吗？”
小花噘了噘嘴，“哥哥不答应。”
小孩子的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下一秒，小花就仰起头看向祈夏，满脸期待的道，“哥哥能来找我玩吗？”
“我家就住在村子东头，那个长着高高大大的树下面就是我家。”
小花还在等祈夏的回答，突然，不远处传来苏茂行的声音，“祈夏。”
祈夏回头道，“我在这儿。”
苏茂行走到一半不见祈夏，便匆匆赶了回来，所幸村民们走的不快，苏茂行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祈夏的背影。
祈夏再回过头，小花已经不见了，仿佛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祈夏的幻觉。
苏茂行走到祈夏身边，“你怎么停下了？”
小花本就不高，站的位置刚好被祈夏挡的严严实实，所以，苏茂行并没有看到小花。
祈夏摇了摇头，“没什么。”
见祈夏不愿意说，苏茂行也没有强求，“那就走吧。”
“嗯。”
两人很快跟上了队伍，坠在最后的几人看到祈夏和苏茂行跟上来才都放下心来。
人群很快到了后山。
白天光线好，可以更清楚看到后山的情形，坟地的位置都没有什么规则，有无墓碑、各种朝向的坟包都有，完全是一个杂乱无章的乱葬岗。
小褂子下葬的位置离祈夏他们昨晚藏身的坟包很近，周围还算是宽敞，坑是提前挖好的，就等抬棺的男人们把棺材放进去。
就在离挖好的坑还有两三米的时候，棺材里突然传来砰砰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里面使劲的敲棺盖，与此同时，原本还算轻松的抬棺人们感觉自己抬着的棺材重了几倍不止，所有人都被压得弯下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指粗的麻绳根根断裂，黑色的棺材“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巫师见状脸色一变，送葬途中棺材落地式极为不吉利的，棺内的灵魂很有可能就会停在落地的地方，慈棺落地为不舍，凶棺落地为不甘，这个不停传来拍打声的棺材很明显不是什么慈棺。
所有人都白着脸往回退去，一点都没有小褂子还可能活着的想法。
“祈夏。”苏茂行皱眉小声叫道。
只有祈夏昨天看过那具尸体，所以苏茂行只能向祈夏确认。
祈夏抿了抿唇，“不是活人。”
张巧笙他们的脸色微微发白。
不是活人？刚刚封棺的时候他们都在，除了那个叫小褂子的孩子，棺材里没有任何东西。
棺材传来的拍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巫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空心铃铛拍在了棺材上，棺材里的拍打声顿了顿，居然减轻几分。
巫师厉声道，“就地挖。”
扛着铁锹的人忙跑过来，沿着棺材边快速铲土。
苏茂行他们站的并不近，祈夏看着巫师手里的铃铛，只能镂空处看到一点点白色。
村民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挖出了一个可以放进去棺材的深坑。
巫师往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铃铛扔进坑里，“下棺。”
抬棺人忙上前，拉着已经断掉的麻绳将棺材一点一点将棺材放进坑内，说来也奇怪，在棺材接触坑底的一瞬间，棺材里的拍打声戛然而止，一瞬间，后山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不用巫师说，村民上前填土，很快就堆起一个小土包。
祈夏看向苏茂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看见那个铃铛里装的是什么了吗？”
苏茂行个子比他高，说不定能看到什么。
苏茂行摇了摇头，“没有看到，不过我刚刚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苏茂行皱眉想了想，“像是……那个白花的香味。”
白花？
祈夏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下意识的咬着嘴唇，原本就不怎么有血色的唇被牙尖垫的发白。
两人说话间，村民已经准备返回。
村长从人群中走过来，对苏茂行道，“老师们，再过三天就是祭祀，我们晚上可能需要做一些准备，要是晚上吵到你们了还请你们担待。”
苏茂行道，“你客气了，我能问一下都准备些什么吗？”
村长咳了几声，“就是些祭祀用的牲畜、素酒之类的，只不过要在祠堂搭个台子，所以可能会吵些。”
祈夏道，“我们住的离祠堂还挺远，应该听不见吧。”
村长看了眼祈夏，“村里晚上安静，声音传得比较远。”
几人各怀心思，所有的事情只剩下层窗户纸没捅破，但都还默契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没有了棺材，下山比上山快很多，雾气一直没散，但还没到村口，天就暗了下来。
“我们没在山上待多久吧？”谢春宣皱眉道，“怎么天就快黑了？”
祈夏看了眼手表，才下午三点，搁平常这个点，怕是太阳正大的时候。
一行人回到院子，过了一会，孙大勇提着灯给众人送来了饭菜。
这次的饭菜比以往还要丰盛，鸡鸭鱼肉，还有一盆白生生的米饭，以现在的情况，没有人会觉得村民是在热情招待客人，如果非要说，更像是好好喂养即将宰杀的牲畜。
祈夏吃了一些，就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你怎么就吃那么一点？”苏茂行走到祈夏身边。
自动身份暴露后祈夏就不再苏茂行面前扮演他的学生，他转头瞥了苏茂行一眼，淡淡道，“饥饿有助于思考。”
苏茂行道，“那你思考到了什么？”
祈夏没有回答苏茂行的问题，“我想出去一趟。”
苏茂行没有阻拦祈夏，如今他们了解的不多，如果一直待在屋里，和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我和你一起去。”
祈夏看着苏茂行，虽然没说话，但眼里明晃晃的全是拒绝。
苏茂行看懂了祈夏的意思，他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的，我或者其他人，你选一个。”
祈夏看着苏茂行的眼睛，苏茂行的不信任他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他还占着苏茂行学生的身份。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后祈夏妥协道，“我和你一起。”
比起其他看起来都帮不上什么忙的人，祈夏宁愿选择苏茂行，最起码打架的时候力气还大些。
见祈夏答应自己不再一个人涉险，苏茂行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祈夏一声不吭的一个人去找线索，这个村子危机重重，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我去和春宣他们说一下。”
两个脑回路并没有连接上的人自说自话，奇异的达成一致。
过了一会，祈夏和苏茂行带着手电筒离开的院子，天已经完全黑了，由于起雾的原因，就算拿着手电筒也只能看清周围四五米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快到祭祀的原因，周围偶尔会走过一两个提着灯的村民，他们看到两人都诡异的笑着，原本死水一般的眸子也在手电或提灯的光线下反射出渗人的光。
可惜祈夏和苏茂行都是胆大的，这种程度根本激不起两人心中一丝丝波澜。
“你想去哪？”苏茂行道。
祈夏想起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比起这些村民，那个叫小花的小姑娘似乎知道更多的东西。
“东边。”
苏茂行没有问原因，他有种感觉，要想平安离开这里，最后还是要靠面前这个‘祈夏’。
村子东面是整个村子最荒凉的地方，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家住户，小花说的那棵树很好找，因为整片地方只长了那一棵树。
树下的院子不大，离院子不远的地方就是挡住了祈夏他们的那条河，周围一圈都是空地，离其他住户都不近，似乎是特意隔出来的一个真空带。
祈夏站在树下看着院子，院墙不高，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长满杂草的院子，怎么看都像是荒废很久，根本没有住人的。
祈夏皱起眉，他看人的水准还是有的，小花没有说谎，那这荒芜院子是怎么回事。
祈夏向门口走去，苏茂行跟在他身边，没有说话，给了他充分的信任。
门没有锁，就算锁了薄薄的门板一脚就能踹开，正当祈夏打算推门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谁在那儿？”
祈夏瞬间收回手，和苏茂行警惕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穿着褴褛黑衣的老妇人从一旁走了过来，雾气被带着飘了个旋儿，老人下垂的眼皮几乎挡住了她的眼睛，猛地看去只能看到一张没有五官布满皱纹的脸。
老人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见祈夏和苏茂行不回话也不在意，只是絮絮叨叨，“不要靠近这个院子，生气……死人……水，好多水……”
老人抖着手，说话颠三倒四的，也没有逻辑性，来来回回也只是重复那几句。
祈夏试探的问道，“谁会生气？”
老人看向祈夏，好长时间没有回答，正当祈夏以为老人不会开口的时候，老人悠悠的开口道。
“花瓶。”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下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