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谁愿

2、第 2 章

　　见人也都到了，申简强遍便咳了咳嗓子，开始步入正轨:
　　“我呢，是你们的化学老师兼班主任申简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强子哥’，哈哈，课下我会和你们聊聊天，打打篮球。但课上的话，你们都得给我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不然...”一阵坏笑，“嘿嘿，化学课本抄写走起。”
　　“然后呢，根据开学前的摸底测试我选出了我们五班的班委。”
　　“谢柠。”
　　“到。”
　　谢柠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立刻站起。
　　“你的话，摸底测试成绩排在前列，小学又有当班长的经验。所以，认命你为五班班长，要撑起这个责任。”
　　“好。”
　　谢柠说道，而后坐下了。
　　“哎，HelloKitty。”
　　谢柠心里一震。
　　一想到昨天沈妄对自己说的话，那...应该是叫她没错了。
　　“怎么了？”
　　她转过头来说道，一下就看到了沈妄的身子随之侧过来。
　　“哎，你要真想谢谢我的话，帮我看着点老师。我昨晚没睡好，补个觉。”
　　谢柠刚想开口委婉地拒绝他，就被他抢先一步说:
　　“谢了，班长。”
　　......
　　这哥们儿心胸是真够宽的。
　　就坐讲台旁边也敢睡。
　　虽本着班长的职责，但一想到昨天他帮了自己。
　　啧，这。
　　谢柠还是心软帮他看着点。
　　-
　　“叮叮叮。”
　　下课铃声响起。
　　申简强显是没反应过来，还疑惑道: “哎，下课了，这节课过得这么快的。”
　　而班里的同学早已迫不及待了，异口同声道:
　　“是啊，下课了都。”
　　申简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了台。
　　他前脚刚走，谢柠就明显感觉到有人向自己这过来。
　　“哎，妄哥，没想到你还真来了振东高中啊，咱好哥俩可得好好聚聚。”
　　一个男生拍着他的肩说道，从神情里可以看出俩人很熟。
　　沈妄看了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爽道:
　　“周楚，你一大老爷们的，能不能别老碰老子。”
　　周楚听后立刻放开。
　　“哎，妄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这帮兄弟。”
　　“是啊，妄哥，我们可想死你了。”
　　“啧，”沈妄伸出拳头，“一大老爷们的想个锤子想，肉不肉麻啊？”
　　......
　　一时间课桌前热闹了起来。
　　谢柠也感受到了这所谓“受欢迎”的魅力。就是她这个可怜·弱小·无辜的同桌再也没有了清净的课间。
　　-
　　开学第一天总是过得很快，仿佛只是一眨眼般就到了放学时间。
　　谢柠一声不吭地理着书包，一想到回家后不知又会看见怎样吵架的一幕，她的心情便立马变得沉重起来。
　　“哎，妄哥，咱放学一起去打篮球吧。”
　　仿佛是多年没见的老故人，周楚又一理好书包就来找沈妄。
　　“行。”
　　他爽快地答应了。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忽然转过头来对着谢柠说道:
　　“HelloKitty，老地方等你。这次该你请我了吧。”
　　说罢，他便拿起书包，挥了挥手道:“走了。”
　　“哎哟，妄哥，”周楚用手肘碰了下沈妄，“怎么和着小美女旧相识啊？”
　　“就你事多？”沈妄一把扯开他的手。
　　周楚双手合十呈道歉状“是是是，爸爸我错了。”
　　沈妄轻笑了声，“这还差不多。”前脚刚迈，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道“哎，HelloKitty听到没？”
　　谢柠愣了几秒才道:“哦，好的，我知道了。”
　　可她心里却还疑惑着:
　　老地方。
　　便利店吗？
　　他找她有什么事吗？
　　......
　　谢柠正想再问些什么时，一抬头......教室里早已没有人烟。
　　果然想在打篮球或者打游戏前找到一个男生是何其之难。
　　-
　　“哎，妄哥。说实话，你这同桌长得也真够好看的。而且是好看到那种让人觉得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她其他人都只能混为背景板的那种。我真的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已经沦陷了。”
　　像是憋了一天，周楚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看着他那痴迷样，沈妄不觉白了他一眼，冷气道:
　　“这再怎么说都是老子同桌，用得着你说？”
　　“行行。”
　　周楚见他眼色就收。但内心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起，他又接着道:
　　“妄哥，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刚叫人小姑娘啥？HelloKitty？还约她去老地方等？虽然说你吧，身边女性是多而且关系好，但这真心的还是第一个吧。”
　　“你把老子说成什么了？渣男？老子身边哪个女的不是你找来的？你要再敢说一个字，我啊，就全不理了。”
　　沈妄笑着看向他满脸平静，但语气中却流露出一股威胁的语气。
　　这下周楚是真不敢接着再往下说了。他故意转移话题道:“快到了，咱去那边吧。”
　　-
　　怀着忐忑的心情，谢柠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家门。她朝里一看，没有吵闹声，也没有人。
　　“爸妈，我回来了。”
　　她如往常般喊。
　　但这次却有人回应，只有林溪。
　　“回来了是吧？来，吃饭。”
　　林溪朝她说道。
　　谢柠却没有半点心思。她拿着手里的单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妈，我能不能通校。高中学业繁重，从咱家往返学校也要很久的时间。所以我想通校，节省点时间学习。”
　　她的语调尽量放轻，不想让林溪听着有任何不适。头微微低下，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什么你要通校是吧？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多学习点，你就是想离开妈！”
　　林溪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暴怒。
　　“你以为你待在这家里不开心，我就会很开心啊？要不是带着你，我老早找个好人家嫁了，还用得跟你爸带着你过苦日子。我那么辛苦的培养你，就是希望你将来能够有出息，带着妈过好日子。你倒好，处处想离我远点。你对的起我吗？”
　　谢柠忘了自己是用什么语气回答的，但她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和以往不同，似是把压抑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
　　“我喊你一声妈，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个拖油瓶？阻挡你过上好日子？”
　　“你的利器？让你将来跟着我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那如果是这样，对不起，就当你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说罢，她便拿着书包跑了出去。
　　她没回头看，不知道林溪当时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
　　-
　　夜晚的风很大，似会把人吹走般，充满着阵阵寒意。
　　谢柠的鼻头不觉一酸，她立刻抬起头来不让眼泪掉下来。
　　去哪呢？
　　她一个小姑娘虽然从小在这长大，却不认识多少人，连和年纪相仿的人都似无话可谈。
　　最后，她实在没处可去，便走向了便利店。现在这个点，还能有几串关东煮。晚饭没吃，她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
　　一推开门，她便向收银台走去，拿了几串关东煮，付了钱，便向橱窗走去。
　　全程她都是面无表情的。
　　刚坐下，似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HelloKitty，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那个今天来找你的话，主要是念在你不太好意思我帮了你，总想帮我个忙还回来。这样吧，我这里刚好有个忙。你帮我写下作业，咱俩就算两清了吧。”
　　沈妄自顾自地说道，随即拿出作业。
　　他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没有半点回应。
　　面前的女孩眼眶湿润，看着手里的关东煮不断乱搅着却迟迟没有动口。
　　她静静地坐那，看似平静，眼里却充满着忧愁。
　　沈妄愣了几秒。
　　他是阳光开朗善与人交流。但这安慰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他缓缓开了口道:
　　“怎么，有烦心事？说来听听，小爷我说不定能帮你解决呢！”
　　像是找到了倾述的树洞，谢柠开口道: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她陷入了自己的怀疑中，眼里的泪水似不受控制般一滴滴落下。
　　沈妄看着她，语气一改往日的不正经，温柔地说道:
　　“你管他们干什么呢？”
　　“你想想你，女神级别！五班班长！学习顶尖！”
　　“重点是，你，我沈妄同桌！！！”
　　他的语气渐渐加强，特别是最后一句十分正经，却又无不体现出自恋。
　　谢柠听后，不由得破涕而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但就是控制不住地开心。
　　沈妄见状，给她递过来张餐巾纸。
　　谢柠顺势接过，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要给你买点东西谢谢你昨天的帮忙。那个，你要点什吗？”
　　沈妄看她笑了，心情也不由得便好。他也笑着道:
　　“算了班长，我这作业还没写完呢。先回去补了，明早见。”
　　“好。”
　　谢柠笑着点了点头，和他道了别。等吃完关东煮后，她便回了家。
　　很奇怪原来觉得凄凉的路，此刻走起来心里只觉得有阵阵暖意。
　　因为有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