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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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探亲假比想象中容易请，刚和村长打报告对方就同意了，就连年二十五回去到年后初一再回来共六天假也都受批了。
冬雅回来知青点路上忍不住哼着小曲，这心就跟花开一样，无惧寒冷。
她进房间见到张雯就兴奋说：“雯雯！假批了！！！”
杏眸里化作无数星星亮闪闪的，灿烂阳光下依旧耀眼。
“太好了！”张雯听完跟着高兴，她压低声音打趣说，“你这么勤奋踏实肯干活不惹事的知青，这么多年第一次请探亲假，村长肯定给批。之前村长媳妇还想介绍她儿子给你认识呢。”
偏冬雅还婉拒了。
这事她还为冬雅担心过，怕村长家的不高兴暗里使绊子。这可太容易了，每天分些重活还有让记工分的刻意克扣公分，冬雅就得吃不少苦。
“村长家是有大肚量的，现在也没卡我，好人有好报。”冬雅听完笑着说，这事她也庆幸过无数次。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张雯，“咱这事以后不说，免得传出去下村长面子哈。”
“我知道，就咱两人才说。”张雯点头应下，她知道这个点外面没人，刚还特意压低声音了呢。
冬雅和她高兴说几句，就回自己位置那拿了张信纸开始写信了，她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信是第二天单独顶着寒风跑县城邮局去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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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年二十六还有十天不到，沈家也忙得很，刘秀除了白天上班还得腾出时间准备闺女出嫁的事。现在是不兴以前红花盖头大请客了，但该准备的也不少。
晚上吃完饭洗完碗，她走到闺女房间见她正踩着缝纫机在那做新买的桃色布料，忍不住伸手摸摸那缝纫机边缘。
乖乖滴她从年轻盼到现在的缝纫机现在终于到家了，也会在年二十六那天跟着珍珍陪嫁到婆家。
这是答应珍珍的三转一响中的一样，为了买这个刘秀和沈国志到处找人就为了买张缝纫机票，这台还是百货商店里从沪市刚来的呢。
低头见闺女那布料用缝纫机踩得线都歪了，刘秀脑袋一晕连忙出声制止：“珍珍你先停会，这衣服到时候做出来都不能看了，还是等我来吧。”
沈珍雅讪讪一笑：“娘还是你来吧，这做衣服真不是个简单活，之前用缝纫机做个布包还简单，这一块布料又要做衣袖做衣摆做衣身做领口的我还真不行。”
说完还起身挽住刘秀的胳膊撒娇：“还是娘你对我最好了~”
“现在有娘帮你做，以后谁帮你，还是得多学着点。”刘秀好笑摇摇头，嫌弃又带着宠溺，在缝纫机前坐下接手刚才的活继续干。
心想以前还是把珍珍宠过了，这么多年衣服都是她帮忙给做的，最近两年也买了不少成衣，就是没自己动手做过一件衣服，
针线活是女人必不可少的技能，缝缝补补又三年，现在不会以后怎么帮男人孩子做衣服？
她又忍不住想下乡的冬雅，可没钱买成衣还不是得自己做衣服，怎么那孩子就学会了呢？
回想过来，刘秀又忍不住念叨：“你说李家也太急了点吧，年前只有二十六这个好日子就不能等明年吗？我也能再留你一起过个年，教你怎么踩缝纫机做衣服，搞得现在急匆匆的什么都搞不成。”
其实就是舍不得闺女嫁人。
“娘我过年可就二十一了都成老姑娘了。”沈珍雅说起这个也心急，好在现在都通了，也能笑着说起这些，“我和大伟也谈了两年多了，好不容易他爹娘同意，这事当然是抓紧办好。”
她这个对象李贺伟是自由恋爱谈的，家里爹是县城政府里的干事，娘是他家那边街道的主任，他本人又是在食品厂当工会干事，条件好得不得了。
沈珍雅在和对方看对眼前也不知道李贺伟具体情况，等知道时震惊又高兴接着又被李贺伟的娘嫌弃了，嫌弃她是临时工，不同意就算了还要给李贺伟介绍别的对象。
好在小年轻坚持，沈国志和刘秀见劝不分也只能支持，跑断腿磨破嘴皮找着机会到今年年中才帮忙给转正了，李家也才松了口。
李贺伟二十一了，李家一同意后就风风火火看日子下聘礼看吉日，要赶在年前结婚。沈家觉得太匆忙显得不够重视不愿意耐不住闺女想嫁，只能同意。
刘秀见不惯闺女这副样子，咬咬牙说：“珍珍你可给我提这点心，别被这家人拿捏了。”低头继续缝纫机，再怎么样这身新衣得给做好做漂亮了，回头打结婚证时穿呢。
沈珍雅满心是结婚的欢喜，她没把这些当回事，只要她和大伟心意在就能过好。再说嫁去李家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自然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中午回家一吃完饭刘秀又钻进闺女房间踩缝纫机，累又觉得这哒哒哒声最动听了。傍晚回家倒是挂记着做饭直钻厨房了，沈国志回来说冬雅来信的事，刘秀又匆匆跑出来问：“这孩子咋说？”
老样子拆信封念信，两人脑袋挨在一起看，沈国志负责念刘秀也不再是凑热闹，这些年她看冬雅来信和珍珍写信还真认了好几个字。
沈国志念到“年二十五回”时，那褶皱严肃的脸也露出笑意来，嘴角忍不住弯起。
刘秀听到也高兴坏了，直念叨说：“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三年多没见着人了。珍珍结婚冬雅能回来，一家人齐了就好！”
下乡后探亲假难请，他们本来也没抱希望。谁知道还真行！
“算到不算晚，年二十五刚刚好，也不知道能待在家里过年不？”刘秀刚念完就听孩子他爹说年初一再回，心里满足了。
年初一也算是一起吃过年夜饭了。
沈珍雅和沈子平吃饭时听到冬雅能回，也挺高兴。将近四年没见面，因为经常有来往信，每回爹娘都会拿给他们看，倒也不会陌生。
刘秀忙完夜里会想啊，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没见冬雅长成什么样了？
以前就长得不差，现在长开了应该更好看。就是太阳毒辣成天地里晒着，估计会黑点。没事没事，人平安没被饿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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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雅这边从年二十三就开始高兴，高兴马上能回家了，年二十四开始收拾包裹。其实也就两件换洗的衣服，棉袄毛衣都穿在身上回去了，再就是把来到这边才开的宝贝存折带上，缝进大棉袄里免得掉了或者被摸走。
存折里是她这些年攒的钱，村里按公分发的基本上都用来换吃的买日用的了，家里寄过来的用剩了也都攒着，大头还得是她赚的。
冬雅知道没钱寸步难行，在那些地方走了几次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也是有机遇，她在帮人做衣服，是顾大嫂牵线的，衣服做好就放在县城裁缝店那卖。
刚开始她用在那本书上学的把做的衣服稍作改动，比如说把大圆领改成大翻领更显脖子长，袖子掐出点褶皱来更显可爱，收紧点腰线更显细。
都是些不过分的改动，挑不出错处还多了点新颖，在裁缝铺里意外地受欢迎，很快卖出去不说，还有人问什么才有。
冬雅做的衣服在那边卖了几次，陆续有人带人上门要买，连带着裁缝店生意都要变得好点。
裁缝店的老板头脑灵活也大方，让冬雅尽管做了衣服放他那卖，先给钱都行，不怕卖不出去。衣服做多了，布料难买，也是老板帮忙解决的。
就这样，冬雅利用空闲时间做衣服赚钱，一件除去成本能赚个五六块，慢慢也就攒了不少钱。同住的张雯和徐雅欣肯定瞒不住她干脆坦诚，两人也都帮忙保守着秘密。
零散的钱三十来块则放布包里，攒的票反而不多甚至还缺，没什么其它要带的，冬雅收拾好包裹特别轻便。她甚至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拿回去给爹娘的。
之前想过给他们一人做身衣服，想想又不好解释布料哪来的花了多少钱钱从哪来的，她干脆就没做，等回到家再看看买点啥吧。
今天村里还有件大事，年前分肉。分肉是按照人头和公分分的，知青点所有人的份凑在一起也能分到一条一斤半的五花肉和一斤的瘦肉。
往年肯定是沾点油腥尝鲜，剩下的大头留到过年慢慢吃的。但知青点的人都知道冬雅要回家，她那份猪肉单独分出来带回去也不成样子，不给又跟占便宜似的，干脆就今晚煮个好肉菜，一桌子人吃得有滋有味。
年二十五吃过早饭又给自己烙了个面饼，冬雅和大伙打过招呼，就提着包裹，拿着村长开的探亲假条和介绍信赶去县城，又搭车去火车站坐车。
车厢里吵杂得很，各种味都有，这是冬雅第二次坐火车。
第一次是下乡。
两次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上次满心都是离家的悲痛和委屈，又因为娘给的那些个白面馒头而心情变好；
这次旁边的大婶说话很吵，在吼男娃不许哭，还有大娘的嫌弃声，冬雅心情却很好，吃着烙饼含口水，四个小时就到了南城。
一路回到钢铁厂家属院，熟悉的楼房和街道，又有新的变化。
冬雅来到自家门口，门紧关着，她没有钥匙，当初下乡时家里也没给过钥匙。现在下午三点多，爹娘和姐应该都在上班，子平不知道在不在家。
她试着敲门喊：“子平！子平你在家吗？我是二姐冬雅啊！”
敲了好几下没人应，估计是不在家了，冬雅放弃准备去楼下等爹娘下班算了。
她提前写过信说今天回来的，家里应该也知道。爹娘姐要上班就算了，连子平也不在，下乡这么多年终于归家迎接自己的却是紧闭的木门，说不失望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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