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叶花》落叶悲笳

7、七、凌波仙子

　　春日的剡溪，在阳光的照映下，波光粼粼。时近清明，剡溪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颇为频繁，估计都是赶着清明扫墓的。
　　刘七郎和倪锦锦也驾着一艘小船，顺流而下，不过他们不是去扫墓的，而是去求医的。
　　那日两人商议着找冷月轩，但是白马李团十七年前已是绝迹江湖，如何寻得？问遍宫内的老人，方得知，这二人十七年前曾在福建的芳华医馆行过一阵子医，这是唯一的线索了，于是两人交代好宫内的事情，决定先去福建的芳华医馆碰碰运气。
　　“锦师妹，你怎么出来了？”刘七郎问道。
　　倪锦锦向舱内指了一指，道：“刚给她施完针，出来看看你，你看你，额上都有汗了。”倪锦锦说着，拿起锦帕在刘七郎额头擦了擦。
　　刘七郎冲着倪锦锦笑了笑，继续划他的桨。
　　倪锦锦笑着抢过一只桨，也划了起来。
　　刘七郎本待不让，看见倪锦锦的笑容，也就罢了。
　　驶入剡溪拐弯的地方，船只已渐渐少了，再往前走，溪中已然只有刘七郎他们的小舟了。
　　“七哥，看起来很多船只都靠岸了。”倪锦锦道。
　　“是啊，他们应该是都到目的地了吧，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刘七郎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划着桨。
　　清风像情人的手一般，温暖地拂过，哀怨的笛声像是裹在风中一般，也随着清风送来。
　　那笛声空灵异常，像是仙乐一般飘过刘七郎与倪锦锦的耳旁。两人不由停下划桨的动作，对望一眼，均向着笛声的来源处望去。
　　远远的水天相接处，有一个白衣的身影，立在竹筏之上，飘然而来，宛若凌波仙子。
　　待那竹筏渐渐近了，笛声已是由空灵转为低沉，慢慢变得哀婉，到最后竟是伤心难抑，锥心泣血，听得刘七郎与倪锦锦一阵气闷，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像是询问这笛声为何如此。
　　等两人再次望向那竹筏时，笛声已然停了，那白衣的女子手持笛子，向着刘七郎的方向嫣然一笑，那一笑哀婉之中还透着几分豁达，不仅刘七郎，连倪锦锦都看得有一丝闪神。
　　那白衣女子的竹筏上无有任何类似船桨的东西，看起来是凭借水流和自身的内力促使竹筏前行的，那竹筏行过刘七郎船只旁的时候，刘七郎似闻得一阵类似风铃的声音，那风铃声音极为动听悦耳，像是黄莺出谷一般，只是声音颇为低弱，若非刘七郎内力深厚，只怕还听不到这声音。
　　刘七郎颇为讶异，直盯着那白衣女子看去，却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能发出如此声音的东西，等那白衣女子渐渐消失在他视线之中，方感叹道：“这世上竟有此等女子，简直是凌波仙子啊。”回头想对倪锦锦说说自己的感慨，却见倪锦锦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再搭话，自顾自地划起桨来。
　　刘七郎一时没闹明白倪锦锦为何忽然不愿说话，讨了个没趣，也自顾自地划起桨来。一时间，两人竟无话可说。
　　就因为两人只顾着划桨，小舟行得倒是很快，不一会儿，已经到了杭州地界了。
　　“咚”地一声，小船晃了两晃，刘七郎连忙把船稳住，望向倪锦锦，像是询问怎么回事。
　　倪锦锦把手里的船桨一放，道：“我进去看看。”
　　倪锦锦进得舱内，发现方盼儿从床上滚了下来，连忙过去扶她上床，发现方盼儿浑身滚烫，额头更是烧得厉害，显然是病情恶化的征兆，不由地吃了一惊。
　　倪锦锦拿起舱内带着的药箱，取出银针，对着方盼儿百汇穴、涌泉穴、环跳穴、云台穴、檀中穴等几大要穴扎针医治，意图控制住方盼儿的病情，未曾想等她给方盼儿的最后一个穴道——风府穴扎针时，所有的银针竟齐齐弹出，向她袭来。
　　倪锦锦未料到有此变故，欲待避开，奈何舱内空间本来就小，方盼儿所躺的床又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间，倪锦锦几乎避无可避，非得受这银针所袭不可，百忙之中，倪锦锦只得侧身往前一窜，一个“燕子穿云”，躲到了船头，那银针齐刷刷地钉在了船舱的一侧。
　　刘七郎见倪锦锦花容失色，忙停下手中的船桨，走过来扶住，道：“锦锦，怎么了？”
　　“方盼儿病情恶化，可能撑不到福建了。”

作者有话说

　　刘七郎——刘志霞，徐派小生，嵊州市越剧团青年演员
倪锦锦——倪锦锦，吕派花旦，嵊州市越剧团青年演员
白 马——王君安，尹派小生，福建省芳华越剧团
李 团——李 敏，王派花旦，福建省芳华越剧团
方盼儿——方亚芬，袁派花旦，上海越剧院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