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夜游青楼 ...
-
夜,风卷绮罗,月影婆娑。
寒风卷起一点暧昧的情愫,拂过眼前精巧华丽,恍若仙境的楼阁。
小楼临水,周围树木错落有序,框起一汪甘泉碧露。
那楼是层层错落的样子,七八层的旋塔连接着长长的空中走廊,后面接着又一座古朴却奢华的高阁。
未入先闻的是阁中悠扬的琵琶声,和着歌妓的美音。
这梦阁不似过去青楼一般让那美艳女子都站在门口咯咯咯地叫几句“客官里面请”“公子,一个人?”“公子,快进来呀……”
宋酹制度森严,阁中的美人都轻佻但不失正统,魅惑却不缺礼俗。
孟昶站在门口,晚风拂过他额角,让人联想起一年前的那次……
“里里啊,咱先说好,一会儿你呢,就只能见人家一面哈;可千万别把你内些文的武的流氓的拿出来。”
唐栝站在镂金的玉阶上,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他哥一个忍不住直接把人掠上跑了。
“那‘梦卫’平时虽不在梦阁阁中,但那人贴身的侍卫丫头都据是北越军的人。您老可千万别鲁莽啊。”
唐栝看上去都快哭了:“早知道就不问我娘要东西了。万一打起来,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可要如何是好啊。”
孟昶轻轻一点头,“进去吧,你引荐。”说罢,自己先一步踏上了玉阶,往那阁中走去。
唐栝一脸皮笑肉不笑,畏于他哥武力摧残,只好乖乖带路。
那长阶尽头是艳色暗红的厚毯,云锦花纹遍布。拨开那细密的珠帘,入目便是繁华:
镶金的五根木柱自下向上直通顶端,缠绕着绫罗梭布。阁栏上,每层都有人趴着看台上的琵琶戏。
女子有美艳娇俏的,有淡雅素丽的;男子眉眼姣好,面若美玉。阁中不似青窑那般吵闹,反倒似茶楼般谈笑声此起彼伏,只不过多了些清亮的笑声。
厅中流水宴席,玉杯仙露,奢靡繁华,能让人甘愿烂醉其中。
孟昶疑惑的略一偏头,他一年前来这里的时候还不是这般的样子。
唐栝对上他的眼神,挠挠头,把他先带到了旁边的一个雅座,小声给他解释。
“额,半年前吧,曾经的左相高岑他大儿子高莽来这要抢阁中一个头牌,当时闹的很凶,阁主出面解决,却被他砍伤了胳膊。”
孟昶立刻紧张起来,皱眉盯着唐栝问道:“严重吗?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筋骨?”
“啧,瞧你这样,就伤了皮肉吧。不过第二天,二皇子就带人围了高府,参那高相贪拿军粮,在自家商铺高价售卖。”
“唔,我其实是当时才见到宋酹的。”
唐栝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不禁泛起回忆:
那人侧着身子,躺在一床雪白的狐裘席上,正是冬天,他那轿席被人细心用金丝白线的厚帷帐围了三层,他自始至终只是躺着。周围的人只能看到那勾人的轮廓。
最后二皇子要令人捉拿高相即日斩首的时候,他才缓缓起身,把那帷帐拨开。未待周围人倒吸凉气惊叹他那倾国倾城之容,他就开口了。淡漠清冷的语气中饱含嘲讽:
“让他那宝贝儿子给我爬着出来,扒光了从东市爬到西市,少爬一里路我不介意再杀一个人。”
过了不到一刻,那高莽就被几个仆人五花大绑抬出来。
“再后来,那高府原来的千金公子,就成了街头乞丐喽。”唐栝说到此感叹道。
“所以你千万不要招惹他啊里里,不就是……被他睡了嘛,你就当被占了个便宜,不至于以身相许吧。”唐栝认真的好言好语相劝了起来,全然没注意到孟里勾起的冷笑。
他继续说着:“里里啊,你今年才二十,你说说,你要知道,好姑娘都在未来等你。你看小三我,从不留恋儿女情长什么的。我的理想可是睡遍整个汴京,不!是四郡七域的俊俏郎君。”
说到动情处,唐栝一把抓起了孟里的手,捶胸顿足道:“我都忘了,你这得是家族基因啊。不过你要是真喜欢男人啊,那你也要找个靠谱一点的过呀。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但“人生能有几回合”啊;要找个靠谱的,不要因为被睡过一次就不敢面对,要想浪,不迷茫,它……”
话音被打断,孟里冷冷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微微提高了几分音量道:“哦?就你还睡便男人?”
孟里又恰到好处的压低音量,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躲着寅煦呢?为什么要称呼二皇子,怎么不叫人家煦哥哥了呢?所以你真的不是被睡的那个?”说罢,配上一冷哼,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因为刚刚内句“睡便男人”周围不少宾客都看了过来,对着唐栝眼神全然意味深长。
唐栝都快尬死了,又气又恼,怒骂一句“孟里里!不要和老子提他”。
然后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冲孟里竖起一个中指,疯狂的摇着旁边的白玉小铃。一脸气急败坏。
片刻,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过来,躬身道:“公子找谁?”
唐栝从腰间摸出了那个玉帛,道:“把这个交给令阁主。顺便,帮我把梅業和岚衯叫来。”
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一脸看好戏样子的孟昶道:“这个带他去见你们阁主吧。奥,对了,除了他俩再帮我问问晋毓哥哥忙不忙,不忙的话让他来陪小三。”
说罢,把手中的玉帛飞给了孟昶用口形对他说:“再给你借东西,老子就是王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楼梯。
他可是这里的元老级客人,有个专门的包厢来“提供玩乐”不像别人,想泡个人还要提前租时辰房。
想到一会能见到漂亮鲜嫩的帅哥哥,唐栝不禁有点开心,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一丝出来“偷吃”的心虚。但这点不快,转眼就被他抛到天边了。
孟昶看着唐栝那满满流露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先问旁边一人先要了纸和笔,匆匆写了什么。
对旁边一个侍奴道:“小孩,把这个送到二皇子府上,钱,记刚刚那个人的账上。”
说罢微微颔首,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那白衣男子说道:“有劳夏教主带路了。”
那白衣男子微微点头,转身边走边说:“公子好记性,上次相见还是去年的中秋吧。”
孟昶跟在他后面,淡淡道:“教主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
夏淳摇摇头:“居何位行何职,不逾矩。”
“阁主近一年可有受邀?”孟昶装作不在意,只是顺嘴的询问道。
“还没几个请得动我家阁主,公子还是莫要从我这里套话了,您可以自己去问问阁主。”
夏淳带着孟昶穿梭了几个大堂,来到了一根木柱边道:“公子请随我来。”
说完,他干净利落的甩出手里的白扇,扇面上的银镖带着长长的链钩住了高处的栏杆。夏淳双脚微微点地,拽着链子飞跃上楼。
孟昶紧随其后,纵身抓住空中的一匹红菱一跃,就飞身到了栏上。
他轻轻落地,眼神询问夏淳能否进去。
夏淳轻摇头,道:“未请示阁主,公子麻烦把物什给我,在此稍等。”
孟昶递过玉帛,靠着围栏,盯着那间门仔细的看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夜。
过了好久,孟昶都把去年那夜两人变换的姿势都回味了三遍后,夏淳才出来,微微躬身道:“劳烦公子等候多时了,阁主有请。”
孟昶径直向前走去,拨开厚厚的红绸,就见那一张雪白的狐裘席子上,一双细长白湛的腿一弓一低的随意放着。
宋酹应该是刚刚沐浴过,只是披了一件短的堪堪到大腿根的豆沙红外袍,称的他身形纤细玉白。
他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倚靠着墨黑的软枕,一只手的手肘撑着床榻,一只手拿着布锦呼噜着头发。
见他进来,眯了下眼,斜睨了他一眼,对门口说了一句:淳儿,下去看着,不用留人。然后继续擦头发。
孟昶看着眼前的人,喉结微微颤动,然后空旷的房间就听见清晰的:“咕咚”一声,他咽了一口口水。
宋酹:“……”
“就站着吧,我这也没多余的地方给你坐。”宋酹没看他,拿起枕边的玉帛。一边放手里细细把玩,一边继续问:“唐家的…你借来作甚?”
孟昶却没跟他客气,直接走近他的床铺,然后坐在了那张狐裘褥上,才幽幽地道:“怎么?缘珚是怕见到我?”
宋酹没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张雪白的狐裘,半天才道:“这狐裘,一千两银子一匹,还劳烦你给我送一张新的来。别人坐过的,我会嫌脏。”
孟昶却勾唇笑了起来,然后忽然一把抓住了宋酹细弱的手腕,弓腿抵在狐裘上,附在他脖颈间轻声说道:“真的要扔掉吗?可我怎么记得……我和阁主当时就是在这上面……翻云覆海,辗转春宵的”
宋酹变了刚刚不咸不淡的神色,细眉一挑,抬腿就要踢孟昶的那玩意。不料却被孟昶抱起,换了个姿势,暧昧的坐进了他怀里。
“你大爷的孟昶,”宋酹被禁锢在男人温暖怀中,麻了半边身子。动弹不得,还不能挣扎,他刚刚沐浴过,下身就穿了一条贴身的小裤,也不敢乱蹭,只好低声张口骂他。
“我是内个被你睡的,我都没找你算账,你丫发什么疯啊?”
孟昶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摩擦了几下,低沉的嗓音如同受委屈的小奶狗一样:“可是里里给你写了好多信,你一封都没回呢。”
宋酹气恼的想磨牙,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哦?那是我的不对?我俩就睡了一觉的关系,你想干什么?还能绑去相府不成?”说罢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主意不错,”孟昶拿牙齿仔细地轻轻在宋酹的脖颈上啃咬着,“只是怕你不老实,绑回去还没把你做老实呢,第二天就要叫人把我砍死了。”
“呵,这么了解我还敢来,看来是想死无全尸?”
宋酹在他怀中继续用言语激他,惹得孟昶心里好不痒痒,于是低头轻轻在他耳边道。
“小珚儿,再不老实,我就继续像那天一样,做到你下不来床。”
宋酹可不怕,他性子骄纵的很,一听这话,火气都快从眼睛里迸发出来了。
“哟,这么自信?那可不好意思了,老子第二天不仅下了床,还一早就走了。”
孟昶闻言,微微攥紧了自己握着宋酹手腕的手,道:“呵,原来阁主这是欲求不满,抖责怪我了?那……今天尝试一下吧。”
说罢,把宋酹按在了床上,附身就要亲下去。
孟昶还没碰到宋酹那嫣红的让人眼馋的小嘴,就听见:“阁主,有人闹事,带了一帮宫里的侍卫来。”门口,夏淳的声音响了起来。
趁着这个空当,宋酹一把推开孟昶,翻身下了床。
孟昶一个走神,怀里的香软小人不见了。
再一扭头,宋酹已经打开了门,对夏淳道:“进来,给我更衣。”然后回眸利刃瞥了孟昶一眼,道:“把他给我扔下去。”
说完,就一转身,走进了隔间。
孟昶被夏淳请到了门外,一阵衣服簌簌的穿脱声让他心里一阵烦躁。
过了半刻钟,门被打开了,宋酹一身艳红似火,媚到了极致。
他未束发,还是初见时那样堪堪别着一枚金簪。
只见他嘴里咬着一条红色的丝带,整理着衣袖。夏淳默契的为他拢起了长发,把丝带不松不紧的系在发尾,打了个结,让艳丽的丝绸垂在他的腰后。谁看了,都得垂涎流连。
他从夏淳手里接过一柄银色细剑,握在手里轻轻掂了掂。理了下头发,道:“走吧,我今天倒要看看,何人敢来我梦阁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