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召水十则

2、尖锐

　　/认/
　　1986年，我7岁，放暑假了，父母都要上班，便把奶奶接上城，让她白日里照顾我，可奶奶就是住不习惯，又碰上表哥家养了一个男孩，奶奶做为太太总要是去看看新生儿的。于是，我便随了奶奶去了村上。

　　田间的风光真是和城里不一样。奶奶家的邻居家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姐姐，我们正好可以玩得来。

　　那天傍晚，村上放电影，好多邻村的也赶了过来，少说也有个三四百人，就那一个晚上，平时宁静的村庄异常热闹。放映员接好了音响，声音大得像打雷一般。听一旁的大人说，放的内容是一部老电影的重拍，好像是根据小说改的。

　　开始了，电影名叫《小二黑结婚》，这是本小说，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头见过，当时我们还嘲笑这书名来着。看了不出十分钟，我实在是坐不住了，便拉着姐姐跑到田埂上了，“小锐，小心点儿，别掉沟里了！”“知道了！”小锐是姐姐的名字，喊话的是小锐的姐姐。

　　/疑/
　　我没见过小锐的母亲，只隐约听说过被扔进河里淹死了，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的，国家计划生育，又不让多生，家里人就容不下她了。可是，小锐经常和我提起，她的母亲每年都会回来看她，只不过母亲在外地工作太忙，不常回家罢了。

　　我去小锐家时看到了她摆在床边的一个年轻女性的黑白照片，小锐说那是她的母亲。

　　/和/
　　婴儿落地，老人一看，是个女的，没等母亲喘过气，她便已经被装上了三轮车，家里觉得杀了新生儿悔气，便只得杀母亲。

　　至于为什么要杀就是他们家族里的规定了，外人也说不清楚，也习以为常。之后母亲的去向就不为人知了，有说被卖到邻村了，有说夜里听到一声，应是扔河里了，总之没有什么好下场。母亲的丈夫呢？早在他得知怀了小锐后便跑了，没人再见过。

　　那时小锐的姐姐也才刚上小学，是母亲偷偷送她去上的，之后姐姐也没再读过书。小锐和姐姐无父无母，生来又被家中长辈嫌弃，只得寄居在邻居家，邻居二人年过半百，上无老下无小，两姐妹也听说话，不添乱子，被这样安顿了下来。

　　/奇/
　　小锐带着我，趟过一条小溪，到了对面的树丛，我对村上还不太熟悉，天也快暗了，我可以说，这片地方我是没有来过的。

　　天色忽然暗了许多，村上人喧闹的声音渐行渐远，鸟鸣弱了下去，换来了虫鸣。忽见前方一道蓝光闪过，我偏头一瞧，这周围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有些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平时胆子不大，连青虫都害怕的我，此刻想上前一探究竞。

　　/询/
　　姐姐问小锐，平时和你一块玩的那个小姑娘呢？没把她一起领过来看电影吗？

　　小锐回答，她嫌村上太安静，昨夜就回城里了，她父母开车来接她的，她的母亲很漂亮。

　　/望/
　　“小锐的母亲？”我自语到，“怎么和我的母亲生的一样？”

　　村里发了洪水，冲出一具7岁儿童的尸体，小锐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