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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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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骁脸色铁青的坐在车里，回想刚刚碰到乔白的那一幕，他有时候真的想把那小子的大脑解剖看看，到底每天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第一反应是想握手？然后就跟真的似的着急忙慌地把外套脱下来，听说还冲着他背影一直鞠躬？
如果换一个人这样，顾骁早就发火了，但是他和乔白搭档过，深知那小子的演技，刚刚那浑然天成的一系列动作和表情如果是演出来的话，那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可以开始准备雕刻乔白的名字了。
不得不说，一年前刚刚在耽改剧的剧组见到乔白的时候，对方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是比较不错的，没有那些小鲜肉爱豆的娇气劲儿，虽然演技的底子很差，但是为人真诚礼貌，用功刻苦，勤奋好学，因此他也愿意指导他，两个人的合作和谐友好。
剧拍完了，正式播出前按照出品方的要求，他们得营业一段时间。这个也没什么，正常流程，不过那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乔白的状态有些不对，脸色很憔悴，像遭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剧播出之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剧火了，顾骁的名字一夜之间家喻户晓，他和乔白的cp“骁乔流水”超话在超话排名嗖嗖上升，不过可能是在剧中的人设问题，乔白的个人粉丝量并没有增长的很厉害，大多都是cp粉。
事情到这一步之前，都还是十分正常的，但是之后，乔白就开始莫名其妙的作幺蛾子了。
他非但没有趁热度接好剧本或者发展自己唱跳歌手的路线，而是不断地在公共平台上暗示他们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炒作、蹭热度，一系列低级操作应接不暇，顾骁也尝试过和他沟通，但每次对方都是支支吾吾的，最后干脆就将他的微信拉黑了。
沟通没有效果，无奈之下，顾骁只能让工作室发表声明，以为从此可以太平了，对方有不明不白地发了一篇秒删的微博，今天早上又给他发那种私信，刚刚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那么一套！
有完没完？
坐在前面的助理李杰转过头来：“骁哥，你看一眼微博，又上热搜了。”
顾骁皱着眉头划开屏幕，微博的热搜第三赫然挂着 #乔白在绯闻对象面前脱下情侣服#
点进去一看，里面明目张胆地关联着顾骁和乔白两个人的微博。
“怎么办？”李杰也拧着眉毛，“要不要联系几个营销号压一下？”
“怎么压？越压闹腾的越厉害。”顾骁想了想，“先别出声，看他们怎么弄吧。”
“行。”李杰点点头，转过了头。
顾骁手指又划了几下，突然看到了底下的有一个热搜话题 #乔白跳舞太好看了#
他心里有些疑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乔白身上最大的标签就是“唱跳双废”，今天这个话题是怎么回事？反讽？
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手指已经点进了话题。
一个粉丝直拍的视频跳了出来，背景音乐是当下最火的《你眼睛像星星》，看起来好像是从中途才开始拍的，视频只有一分多钟。
顾骁看了一会儿，眼睛睁大了。
这是乔白？唱跳双废的乔白？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唱功他能听出来是很明显的对口型，但是这个充满力量的舞蹈动作可是绝对装不出来的，收放自如、潇洒帅气，连他这个外行人都看的出来绝对不简单。
视频放完了，他情不自禁地又从头开始了一遍。
乔白在跳舞的时候，眼睛里似乎真的有星星，特别明亮，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最后那个ending动作做出来的时候，镜头一阵狂抖，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虽然只是在一个小破商场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舞台上，既没有灯光也没有舞美，但是在台上的少年却是那样的明亮耀眼，仿佛他就是为舞台而生，这样的乔白和半年前那个憔悴的人完全是两个人。
最关键的是，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还要炒作蹭热度？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顾骁又看了几遍之后，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心中对乔白升起了一丝好奇。
结束了微博扫楼后，乔白有些疲惫的坐在车上。
钱聪在耳边喋喋不休：“你今天做的不错，把情侣服脱下来这一招我倒是没想到，之后还朝着他鞠躬了，很好！这下话题肯定不缺了，这样子才对嘛，看来你是开窍了，学会制造话题了，很好。”
乔白烦躁的拧着眉头，连见到偶像的喜悦都被这些破事儿冲散了许多。
电梯门一打开的瞬间，他就注意到了顾骁身上的外套，第一反应就是脱下自己的，以免又给人造成情侣装的误会。之后的鞠躬也完全是出自本能，一来是出于对偶像的尊敬与喜爱，二来是代替乔白的原身给他道歉。
没想到被人曲解成这样！
他烦躁地说道：“闭嘴。”
钱聪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我闭嘴可以，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乔白兀自闭上眼睛，不想搭理他。
前面开车的小张倒是十分为他着想，抓进机会和钱聪说道：“钱哥，今天上午乔哥的跳舞你看到了么？进步很大啊！乔哥说是他自学的，您看能不能给他安排一个跳舞老师呢？”
听到这话，乔白闭着的眼睛睁开了，转向钱聪。
钱聪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边发微信一边一口回绝：“跳什么跳？跳舞能挣几个钱？现在男团男爱豆都泛滥成灾了，你那两下子能蒙的了谁？”
“那我总不能一直靠炒作吧。”乔白冲动的脱口而出道。
“车轱辘来回来地说你不嫌累啊？”钱聪停了下来，冲他皱着眉头，“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唱歌，没门，跳舞，更没门！你这两年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听话，不要想着别的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乔白都被气笑了，“到底谁在搞歪门邪道啊？”
小张见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了，连忙打起圆场：“不跳也没事，正好接下去的行程很忙，还有个综艺呢。综艺弄完了再说吧。”
“什么综艺？”乔白问。
“就是一个真人秀。”小张给他解释，“前几天和你说过，你可能忘了。叫做《劳动最光荣》，就是把几个明星关在一起，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用劳动挣钱。”
“这是你的台本和人设，回去好好看看。”钱聪扔给一份文件，就不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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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乔白蹬掉鞋子，踩上拖鞋将那个综艺的台本随手扔到了客厅的茶几上，直奔卧室，在书桌的抽屉翻箱倒柜起来。
综不综艺的另说，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劳动合同。
他简直无法再忍受姓钱的一分一秒了！
他翻了几个抽屉之后，在最底下那个找到了合同，然后快速地翻阅起来。
翻完了最后一页，他的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他总算知道了钱聪对自己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儿。
这简直就是一份吸血合同！
所有的代言、演出、商演、电视剧电影等等，公司八成，他只有两成。难怪他住的地方这么捡漏，算下来一年挣的钱远远不如他的原身一个编舞师赚的多。
最关键的是，上面的期限只有三年，现在还剩两年，这么短的时间当然不可能安排给他什么长久发展。
说白了，培养一个唱跳爱豆最起码需要五年时间，也有巨大的风险，这么短的合同摆明了就是拼命压榨他，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之后再把他像垃圾一样扔掉。
而压榨价值的最快的方法，自然就是不停的炒作、接商演。
两年之后，乔白已经过了爱豆出道的最好的年纪，而且名声彻底臭掉，到时候就算是合同到期，他也无法在娱乐圈继续混下去，走投无路之下，结局极有可能是继续续约，这样好歹有口饭吃。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看向桌子上他白天看过的遗书。
原身的乔白，或许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父母双亡，妹妹重病，在人生最灰暗的情况下被钱聪趁虚而入，花言巧语哄骗他签下了这份魔鬼协议。
但是他心地善良，天真的以为“钱没有多少没关系，重要是的得到的经验和发展”，却没想到所谓的经验是蹭热度和炒作的经验，发展更是无从谈起，他肯定也是个正直的人，不愿意做这些事情，但却反抗无效。
如果深想下去，按照钱聪那个没有底线的尿性，说不定还让乔白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或者更加无法想象的黑暗的事情，最后才逼得这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少年，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乔白捏紧了那张遗书，指关节都泛着白色。
他活了26年，有个外号，“钉子”，是他的朋友们送给他的，意思就是没事别惹他，免得一拳下去反而把自己的手扎了窟窿。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没事儿不惹事儿，但是事儿来了也绝不怕事儿！
惹到钉子头上了，怕是嫌自己的糙皮太厚了！
乔白抄起手机，在网上搜了搜，然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您好这里是白凡律所。”
“你好，请帮我转接白凡白律师。”
“好的，稍等。”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你好，我是白凡。”
“帆子，你屁股上有一颗痣，痣上有一根毛从来不让人拔，谁拔你跟谁急。”乔白飞快的一连串说道，“幼儿园暗恋了一个女孩儿上去揪人家鞭子，然后被她一脚踹翻在地，这是你最丢脸的事情，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然后极其困惑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曾经是你的最好的朋友，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你现在不记得我了。”乔白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十分忐忑，“但是我们以前彼此约定过，如果出现一些魔幻情节，就说出两件别人绝地不知道的事情自证身份。”
又是一阵无比难熬的沉默，乔白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儿了。
然后就听见白凡在电话里那头说道：“晚上七点在我最喜欢的餐厅见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很久之后，乔白才松了一口长气。
白凡是丁霖大学同学，也是他最铁的哥们儿，两个人平时都特别喜欢唠嗑逗闷子，有一次看一部穿越的电视剧就互相聊到如果发生类似事件，想要找到彼此该怎么办，于是他们就提议交换两件只有自己知道的私密事情，白凡当时告诉他的就是这两件。
乔白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猜到了丁霖肯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于是便说出了暗号，但是心里也是非常的不踏实，一来不确定这两件事儿是否还属实，二来不确定白凡的性格有没有改变。
不过现在看来，糗事儿是存在的，白凡也还是那个白凡，不着调的同时也非常靠谱。
至于他说的那个最喜欢的餐厅么，自然也是难不倒乔白的。
晚上七点整，乔白踏进了他们大学对面的那家麦当劳。
走到二楼靠窗的倒数第二桌，看见了一脸震惊的白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