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佛》天上街灯

2、浓情蜜意时

　　若兰正在公交站台上等车,满心烦乱，此时，泽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若兰，你一个人在做什么呢？”泽明的声音温润平缓。
　　“一个人在街上，正等公车回去，你呢，这会忙吗？”若兰心下暖暖的，泽明的问候像冬日明媚的阳光一般，抚去她心头先前生起的阴霾。
　　“我这会工作完成，下午不用加班，这会去找你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查记吃煲仔饭，然后去花鸟市场转转如何？”建议的声音略带磁性，却透着极大的吸引力。虽然简单而平凡，可却让若兰心中却倍感生活的美好。
　　“这很好啊，那我在中心街十九路站台这里等你吧。”挂电话后，若兰心中雀跃了好一阵。站台上人下人上，人来人往。若兰等待着泽明出现，思绪却不由地拉回到叶语成到来这件事上。
　　他为什么会从A城来到这呢？真如他自己所说，来看泽明？想到这个荒诞的理由，若兰忍不住想笑，他莫明其妙的到来，倒有点像八点档言情剧恶俗的桥断，可自己却好像没资格与他有情债呢，呵呵，想到这里，若兰心里都开始发笑，也许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不正常的人果然是不能用正常地逻辑地推断的。不正常的人？对他的这个定论，让若兰觉得非常不妥，因为叶语成，Q大的精英，从小学到高中，到大学，都是师长的宠儿，光是凭借着外表，就使得人人都对他好感倍增。加之此人其它方面都十分优秀，基本上他成了他一届人崇拜的偶像，或者叫做传奇。有证可考，曾有一位副校长之类的人物断言：“十年后，可能很多人都会被人遗忘，但他绝对是不可能被人忘记的。”这话的正确性，得到了若兰的充分论证。如今的叶语成，已是IT界的精英人士，如果把这样一个人归为不正常，那自己就真的不正常了。若兰正在胡乱想着的时候，泽明已经走上站台，来到了她的身边。
　　泽明长相平平，但却有着一副好身材，身高只略低于叶语成，在娇小的若兰面前，俨然高出她许多。但是泽明与叶语成却完全是两类人，他屏息静气走向正在低头想事的若兰，直到他轻轻揽上她的腰，她才发现他的到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泽明微笑着盯着若兰的眼睛。
　　“在想你什么时候才到？”若兰甜甜地笑着，忽闪着大眼睛，回望泽明。不留痕迹地把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掩去。
　　“那走吧，可爱的小家伙，我们现在去吃煲仔饭吧。”泽明收回目光，拉着若兰走向街边。
　　“你才是小家伙，哼哼，你这个大家伙。”若兰不客气地挥出小拳头，捶打着他，心里一松，欢喜起来。

　　查记的煲仔饭，在这城中很是有名，需稳火慢煲，才能将瓦罐底部垫上的荷叶的清香蒸出，罐内壁全浸了香油，饭在煲蒸之中，自然结成油锅巴，中间的香肠与排骨，混着荷叶香，米饭松软浓香，配上几瓣翠绿的菜叶，入口的煲仔饭卖相与口感俱佳。
　　泽明不停地把自己煲罐中的排骨与香肠，夹进若兰罐中，她一下急了，直叫：“不要，不要，你的都给了我，那你吃什么？”
　　泽明不禁大笑：“我没东西吃了，就吃你好不好？”
　　若兰脸瞬时通红，她四下环顾，周围的人都忙着谈笑吃喝。她这才回瞪了泽明一眼，气极败坏地说：“色魔。”
　　然后一一地把刚才夹进来的排骨和香肠全都给夹回去。
　　“你是不是想我胖得走不动啊？我现在体重直线飙升呢！”若兰没好气地喃喃道。
　　“胖就胖，别人不喜欢，我就是喜欢，你说怎么办呢?”泽明调皮说道，然后一脸温情地盯着正在夹菜的若兰。

　　下午的日光环抱大地，花鸟市场里，花红叶绿，鱼游鸟啼，生机盎然，如春早归。
　　若兰与泽明牵着手，穿行其间。来到一处店面前，若兰停下了，指着一盆晶莹透绿植物，对泽明说：“看，滴水观音，真漂亮呵。”透明的玻璃花瓶，植物的根浸没在营养液之中，从瓶中伸展出来的大片枝叶，分外精神，招人喜欢。泽明点点头，向老板开口询问：“老板，这滴水观音多少钱？”
　　老板和伙计正忙着收捡刚进的货品，听到问声，看了看，报了个价：“四十五，你若想要的话，可以便宜你五块。”
　　“将来在我们新房的客厅放上一盆这样大的滴水观音，家里会显得又清静，又典雅。”若兰在泽明面前小声地盘算着。
　　“是啊，现在这种滴水观音很好卖呢，又好养。”老板走到他们边上，不失时机地插上话。
　　“这里面放的是营养液吧？”泽明听着老板话，有些好奇。
　　“是营养液，干净又便宜，两块钱一瓶。你看，它插在里面精神得很呢。”老板颇为自得。
　　“那我们再看看别的吧。”若兰并不想现在就买，因为新房还没装修好，他会意地牵着她的手向路的另一边走去。
　　“泽明，快来看，这鱼缸真漂亮。”若兰把泽明一把拉到鱼缸前瞧个仔细。鱼缸是立柜式的，巨大的流线外罩，里边小桥流水，假山水草，十分生动。手持钓竿的渔翁，正摸着白须，独自临石而钓。缸中由下而上，不时地窜出银亮的气泡。鱼缸是由台柜支撑起来的，乳白色的柜面与净透的缸体谐为一体。
　　“将来我一定要在厅里摆上这样的鱼缸。”泽明望着鱼缸，镜片后的眼睛亮亮的。
　　“呵呵，这可贵着呢，泽明大人，人家可要两千多的银子呢！”若兰一手背着，一手指指上方的标价，笑着说。
　　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两个人平时在一起逛街，不是去看婚纱，就是去看装修，都在共同规划着未来美好的日子。现在来到花鸟市场，两人自然又回归到装修的话题。
　　“就是贵，我也要买，呵呵。真好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泽明抬头看到的若兰，圆圆的脸上，大大的眼睛已笑弯成两初新月。
　　“这哪跟哪啊。不准在外面乱说。”若兰满脸通红地嗔怪道。
　　“我哪有乱说，是认真地说好不好。下个月就要把丑媳妇娶进门了，不和她说好，怎么行。”泽明还一脸认真地接话。
　　“你才丑喱，哼哼。”若兰作势要打他。
　　“那好吧，不是丑媳妇，是胖媳妇，行了吧？”泽明满脸坏笑。
　　若兰听后气得直接打过去了。

　　两人一直转到掌灯时分，泽明才将若兰送回家。
　　“上去吃饭吧。“若兰拉了拉他的手。
　　“不了，房子那边，我还得再去看看。”泽明推辞道。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些。”若兰有些不舍。
　　“好的，晚上忙完时，我给你电话好吗？我的小家伙。”泽明在她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
　　“好的。”若兰看着泽明离去的背影，心里像蜜一样甜。

　　“泽明送你回来的吗？”妈妈轻轻地问若兰。
　　“呜，是的，妈，你怎么知道的？”若兰咽下一口饭，问向她。
　　“他送你上楼时，我看见的，怎么不叫他上来吃饭呢？毕竟也快成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生份？”妈妈夹了一块鸡蛋，放进女儿的碗里。
　　“哪里知道他，妈，你不用管他的。”若兰其实心下也不能理解泽明的生份，可怕母亲多想，只能选择避开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

　　夜里，若兰坐在床上，刚和泽明煲完电话粥，叶语成就打来了电话。
　　看着手机上闪现的号码和名字，若兰有那么几秒的犹豫，最终还是按了接通。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电话那愤恨不已。
　　“为什么每次我们说话，你总是那么生气？”若兰又气又好笑，“我问你来做什么，你又不认真回答我，和你说话，你都是一问十不答的，我怎么……”
　　“我过来旅游的，可以了吧，你把我丢在酒店里，这算什么会事？”对方几乎是恶狠狠地加重每一句话。
　　若兰下午到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全被扫荡光了。
　　对于叶语成无端的指责，若兰满心气愤，可又不能发作，因为按以往的经验，她若是回击的话，他的暴风骤雨顷刻就会来临。也许这就是他真正的不正常，若兰安慰自己说。
　　“你怎么不回话？！”电话那头因为这方的静默，一下子变成了焦燥。仿佛全力打出去的一拳，却打了个空。
　　“明天我请假陪你到处逛逛，这总可以了吧？”若兰不经大脑地吐出这个建议后，她几乎想把自己舌头给咬断。
　　“OK，明天早上八点，我在酒店等你。”对方王子般的气势又回归了本位。
　　“八点，八点，喂……”若兰听到的是电话嘟嘟的回音。她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蔫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