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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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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父身体已经痊愈了，晚饭间说什么也要拉着黎还喝一场，旁人拦不住，只有贺绎敢说，却被两人夹枪带棒合起伙来数落了一顿。
黎还很喜欢和贺父一起喝酒，这种和父亲相处成朋友的愿望他一直都有，只不过没有机会实现。
活在这样的幻想中，永远不会醒过来就好了。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离开贺家的时候，黎还只能贴着墙根走，像只壁虎一样。
贺绎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可垂眸看到他脸色红扑扑的，又舍不得说重话，只好伸出手在他眉心处轻弹了一下，语气也不由自主带了些宠溺：“叫你喝这么多，小酒鬼。”
额头吃痛，黎还不满的嘤咛了一声，愤愤的瞪着眼睛去看他，“贺绎！你竟然敢打我，我不和你结婚了！”
贺绎抱着肩，饶有兴趣的看他，“你不是本来就没打算和我结婚？”
“谁说的！”小酒鬼双手叉腰，反驳他。
贺绎挑眉，“哦？不是吗？”
喝多的人没有理智可言，酒精占据大脑，说的话不经思考，却也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黎还就是这样，垂下头去，声音也低低的：“不是的，我想和你结婚的，可是我害怕……”
他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要命。
夜晚的凉风一吹，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他这样，贺绎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把外套脱给他披上，柔声开口：“先上车好不好？”
黎还难得听话，乖乖被他扶着上了车。
喝成这样，贺绎直接把车开到了揽河天府。
好巧不巧，刚停好车，黎还就睁开了眼睛。
随即自己开门下车走向电梯，按了二十层，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仿佛很清醒。
贺绎出声提醒：“这可是揽河天府。”
黎还缓缓回头，傻笑一声：“我知道，你家嘛。”
看他这副样子，贺绎忽然想到上次他喝多的醉状，隐隐有些头疼。
可这次很意外，上次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
黎还很规矩的拖鞋进去，还走到了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贺绎走过去，以为他醒酒了，继续未完的话题：“为什么不想结婚，你害怕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贺绎知道黎还心里肯定是有自己的，可却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只是隐隐有些猜测，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我害怕分开，害怕这一切都是梦。人总会分开的不是吗？结婚一段时间，发现对方并不适合陪伴彼此一生，然后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也开始形同陌路。”
仔细听甚至能听到他细微的哽咽。
贺绎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他的心结，他不愿意结婚的原因。
他起身，在黎还面前蹲下，语气笃定：“相信我，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身上。”
黎还缓缓抬头，他的双眼有些朦胧，可是却将面前人双眼里的诚恳看得清清楚楚。
大脑一瞬间有些空白，似清醒却也不是。
他轻嗯一声。
随即向后倒去。
贺绎眼疾手快托住他的脑袋，却在听到他匀稳呼吸声时，无奈一笑。
睡着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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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还忍着头痛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贺绎的床上。
外面太阳都晒屁股了，拿起手机，出奇的一条消息都没有。
他下床，拉开门。
一瞬间，菜香的气味席卷而来。
循着味道走过去，黎还看到贺绎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着，心里莫名一紧。
心脏不受控的狂跳，完了完了，这是心动的感觉，怎么办！
贺绎一个转身看到他站在身后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笑了声。
“锅里有醒酒汤，自己盛一碗先喝着，饭马上就好。”
“我昨晚……”
“放心，没做过分的事情。快去喝汤。”
黎还舒了一口气，毕竟他有前科在身，还以为昨晚又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呢，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
喝了汤，黎还问：“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公司的事情都交接给贺京了，以后都是他的事。”贺绎盛了饭菜摆在他面前。
黎还无心看饭菜，“那你岂不是无业游民了？”
贺绎怔愣一瞬，随即点点头，“也是，我已经是无业游民了，你那十亿肯定是支付不起了，不如我分期付款？”
“谁稀罕你那十亿了！”黎还嘟囔着，当时不过是心里气不过所以才开口要十亿的，他根本就没当真，“我的的意思是，你要是没钱的话，我有……”
“你的意思是，你要养着我？”
这种被质疑的感觉瞬间激起了黎还体内的自尊细胞：“我虽然家底比不上贺家，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艰苦奋斗，我也赚了不少钱的。”
贺绎心里蓦地一暖，比这十月天正午的阳光还要暖。
他唇角上挑，难掩的愉悦，“那……就要靠金主爸爸养着我了。”
黎还一愣，第一次被人叫金主爸爸，感觉还挺奇特。
不过这怎么好像是自己有钱飘了，养了个小白脸的感觉？
正当黎还陷在当金主的快乐之中，沈颜的一通电话打断了这一切。
“黎黎，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我都给你推了，你就把该办的事都办了吧。”
“为什么推了？我有什么事？”
“你下周不是要陪贺医生去珀斯吗？回来之后还要和家里见面，我饭店都安排好了。”
黎还差点都忘了这档子事，“那也用不上一个月啊，半个月吧。”
他现在得努力工作，毕竟还得养个贺绎。
最后和沈颜磨来磨去把休息时间调为了半个月。
和贺绎去珀斯的那天，黎还一晚上没睡着，早上顶着黑眼圈上了飞机。
睡了一路，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一直靠着贺绎的肩膀，都快睡到他怀里去了。
黎还擦了擦口水起身，摆正身子。
再偏头去看，贺绎合着双眸，睫毛又长又直，在光下一打，形成一片阴影。
黎还不禁感叹，怎么就有这么完美的人，睡着了也这么好看。
飞机上的广播正在提醒即将落地，黎还见贺绎的眼皮动了动，赶忙坐正，闭上眼睛，心虚的一批。
等飞机降落了，他才装作如梦初醒般的样子睁开眼睛。
出了机场，黎还紧紧跟着贺绎，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察觉到他的异常，贺绎从他手里抽回了被攥的皱皱巴巴的衣角。
“怎么了这是？”
“人生地不熟的，怕丢还不行嘛！”
这个理由贺绎倒是不信，他怎么说也在珀斯生活过一段时间，不过看他这怯怯的样子，贺绎似乎能猜到几分原因，不再说什么，牵起他的手。
“我的手还比不上一个衣服角？”
黎还看着他那可怜的衣角，再看看自己被紧攥的手，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一抹笑容。
只是这抹笑容没绽放多久，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就消散在风中了。
他看着对面的车，手里一紧，低声问道：“这是来接我们的？”
还不等贺绎作答，秦圣就已经开口打招呼了：“好久不见啊黎老师，上车吧。”
“他怎么会在这？”
“秦圣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两个是一个老师。”
“这我知道，我说的是……”黎还的目光放到副驾驶上，“陈延别为什么也来了？”
被点到的某人将头伸出车窗：“就允许你们带家属？”
家属？
黎还看了眼秦圣，虽然很想同情他，但是又觉得他们俩在一起好像是陈延别更委屈一些。
思来想去，话还是憋回去了，和贺绎一起上了车。
他们先是去了酒店放行李，然后出发去他们的大学教授家。
普斯特教授这七十岁的生日过得是相当隆重。
黎还刚一进门就觉得这场子得有个百十来号人，切实的感受到了桃李满天下的感觉。
他这里除了一起来的三个人外谁也不认识，所以贺绎挪一步他也贴着挪一步，生怕丢了似的。
贺绎见他这样子，不动声色的牵起他的手，牢牢攥在手心。
两个人如此般配，站在一起，逢人便问。
“贺，这位是？”
黎还在身后，听他说：“是要和我走完一生的人。”
那金发碧眼恍然大悟，“哦~那祝你们相伴到老。”
“谢谢。”
黎还英文不是特别好，只是到能听懂的地步。
又恰好的听懂了他那句话。
不是男朋友，不是另一半。
是‘要和我走完一生的人’。
走完一生，这个志向何其的宏伟。
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那么的坚定。
仿佛没人能阻挡他。
人人都听到他要倾其自己一生的承诺。
看见黎还在愣神，贺绎微微俯身贴近他的耳边，逗笑般说道：“心动难以自持了？”
黎还罕见的老脸一红，甩开他，“肉麻死了！”
“肉麻吗？那我看还有人听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你的脸皮都能拿去盖房子了！”黎还愤愤瞪他一眼，继而说道：“我出去透口气。”
“要我陪吗？”
黎还又剜他一眼，这个老不正经的！
“不用，丢不了！”
外面的空气比里面清新一些，满院子的青草味。
黎还正想着要四处转转的时候，听到门铃声响起。
他走过去，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端着一个盘子在外面。
“我们是普斯特爷爷的新邻居，爸爸让我把这个拿来，祝普斯特爷爷生日快乐。”
黎还给他开门，笑着说：“这话应该你亲自去说。”
然而正要关上门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黎黎……”
这声音，尽管是有近十年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可黎还依旧能认得出来他。
抬眸，果然，映入面前的面孔看着比十年前还要年轻一些。
可见生活顺风顺水。
然而这样的顺风顺水在他看来，太过讽刺了。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
黎成华眼眶微红，眼角的皱纹也堆叠了起来，“黎黎，我们能聊聊吗？”
“没什么好聊的，我说你认错人了！”黎还的双拳陡然收紧，牙关也紧紧合着。
小女孩折返，两个马尾辫一甩一甩，站在黎还身边冲外叫了声：“爸爸！”
“小语，叫哥哥。”
小女孩闻言愣了一下，仰着脖子看比她高处很多的男生，清脆了叫了声：“哥哥。”
小语中文不好，音调有些不准，但却纯粹，真情实意。
黎还身子一震，伪装起来的铜墙铁壁也因这一声瓦解。
午后的惬意阳光。
院里的小圆桌上被阳光穿透树叶洒上一些斑驳。
“没想到这么巧。”黎成华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
黎还瞥了一眼安静的屋子，嗤笑一声：“把我带到这，不怕她看见？”
“她去世了。三年前。”
黎还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心想，这算什么？
恶有恶报吗？
黎成华说话小心翼翼的：“黎黎，我知道当年那件事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初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又是一句迟来的对不起，黎还自嘲一笑，垂下头去。
“其实我有想过回国找你的，只是几个月前你男朋友找上来，让我永远都不要去见你。”
黎还错愕：“我男朋友？”
“就是那个宠物医生。”
“贺绎？”
“是他，他说……你到现在都不敢关上门洗澡，我……”黎成华说到这里却哽咽住了。
异样的情绪在黎还的心中蔓延开，贺绎几个月前来珀斯有交流会，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去找了黎成华，还说了这些。
“你别误会，我真的答应他了不会再去找你，如果不是这次偶然遇见的话……”
这里与隔壁只有一道矮墙，矮墙的那侧，两个人站在树下，观望着这一幕。
陈延别的目光冷了几分，“那就是我哥的亲生父亲？”
贺绎：“嗯。”
“那你还傻愣着，不去帮他？”
贺绎锁着眉，“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他曾告诫过黎成华，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黎还的面前。
可现在命运让他们遇见了，那有些话总得说开，不然这是黎还在心里一辈子的心结。
又过了几分钟，眼见着院子里的两个人对坐着相互沉默了。
贺绎才推门出去，到了隔壁，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
“喝这么多咖啡，晚上又要睡不着觉了。”他轻柔的斥责着，而后将黎还挡在身后，看向坐在那里的男人，“黎先生，人我要带走了。”
说着，两个人往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处，黎成华开口：“贺医生！”
贺绎脚步微顿，转过身等着他的下文。
“照顾好黎黎。”
“我的人，我当然会好好照顾。”
说完，贺绎微微颔首，将手心的全部温度都传给黎还，拉着他离开了。
普斯特教授的生日已经过去大半，晚上还有一场小狂欢。
狂欢过后，黎还有些微醺，最后被贺绎从酒堆里给硬扯了出来，然后回了酒店。
进了房间，黎还一边脱衣服一边控诉他。
“你说你整天管的这么严，谁要是嫁给你，那可真是到了大霉了。”
贺绎不置可否，“所以说，你是全世界最大的倒霉蛋了。”
紧接着一个回眸，发现他差点脱的一件不剩。
贺绎赶忙拦住他蠢蠢欲动的手，“你这是干嘛呢？意欲勾引我？”
“我热。”
贺绎眉梢轻挑，看向他身后，“窗帘都没拉，你这是要现场直播？”
黎还还是挺清醒的，听到这话，赶忙止住了手里的动作。
贺绎把他推到浴室，“先洗澡，一身酒气，再喝几天你就要入味了。”
“你嫌弃我？”黎还有些不满的撅撅嘴，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种下意识的动作竟然偏向于撒娇。
“就算是小酒鬼，那也是我的小酒鬼。”看他这样子，贺绎心情莫名大好，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劝说着将他推进浴室，“好了，快去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