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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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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秋柏的屋子里有许多的书,纪秋柏花了一天的时间,用他那有限的学识一字一句的给看完了。他不禁感叹,中华文化就是好,古代的字都能看懂。
这个世界上的生灵大约分为三种:人,妖,鬼。
人,即是平常的凡人,或者他们这样修仙的也是人。
妖,就是由非人之物化成。非人之物如果长期沾染灵气,便有化成妖的可能。妖有好有坏,生存习性各不相同。这几年由于仙门各家都对灵气充沛之地看管严厉,所以已经很少有妖的出现了。
鬼,则是由已死之人化成。人死后如果怨念冲天,便可化成厉鬼。厉鬼如果游荡在活人家中,轻则让凡人大病一场,卧床不起。重则夜半索命,使人惨死家中。
而魔,则是特殊的一种。
魔不是一个种类,更像是一种境界,除了那种天生魔气灌体生来就是毁天灭地大Boss的奇种,其他所有种类都要后天修炼才能成魔。
这可能是修炼不当,走火入魔。也有可能是去魔教的地盘上,后天自主学习。当然,只要你敢修魔,正道的人看见了也敢提刀杀你。
纪秋柏身处的棠山自然就是正道里数一数二的修仙大派了。每天山脚下的各方都有无数的人来情愿,求棠山能派人去除个鬼去个妖。
这不,纪秋柏还在屋里坐着呢,就听他门下的两个小弟子在门口说话。
一个弟子惊叹:“这王老爷又来了?”
另一个弟子:“是啊,这个月都来了六回了,前几日师尊受了伤,棠山上上下下都快乱套了,谁还有空理他?”
那个弟子啧啧道:“不就是家里有个鬼吗,随便请个驱鬼符就行了呗,这么简单的事,干嘛这么锲而不舍啊。”
简单?
纪秋柏一听,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啊,这是新手副本呀,简单好啊,让他用来练练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纪秋柏压住了心里的兴奋,打开了门,冷着脸对门外的两个弟子义正言辞道:“放肆!我等身为正道,怎可见死不救?”
那两个弟子被纪秋柏吓得心脏差点没跳出嗓子眼,当场五体投地的跪了下来:“师尊,弟子错了…”
纪秋柏继续冷着脸道:“那位王老爷家在哪里?”
一个弟子颤声道:“王老爷家住当丘县,距离棠山大约一公里。他家在当丘县富甲一方,还挺有名的。”
纪秋柏收集完了情报后,二话不说,抬步就离开了。他来到了院子里的空地上,留下可以一句“告诉师兄我下山去了”后就御剑离开了。
只剩下两个弟子在原地傻眼了。
第一次御剑出乎意料的顺利,棠山的风景很美,这次在天上鸟瞰整个棠山,纪秋柏才发现棠山之所以被称为“棠山”,应该是漫山遍野都开满了海棠花的缘故。海棠花红红火火的,开的漫山遍野,红的似火,粉的似霞,加上些许绿植衬托,煞是美丽。
棠山上因为被施了法术的缘故。四季如春,不知年月。而山下却已经是白雪皑皑,寒冬已至,已到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季节了。
不知道是不是快过年了。如果是快过年了,那王老爷这么着急似乎也就合情合理了。
纪秋柏在天上转悠了半天,欣赏了许久的美景。半晌,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只知道距离一公里,却不知道那个当丘县到底是哪个方向。
尴尬了,纪秋柏好像迷路了。
无奈,纪秋柏只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落了地,找个路人问路先。
这个地方确实挺荒凉的,这里似乎是一个小镇子。纪秋柏想找个地方问问路,可是转悠了半天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白雪皑皑,整个世界银装素裹,阳光漫天的洒了下来,就这么一晃,纪秋柏的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他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冷风一吹,忽然就觉得有些冷了。纪秋柏这才意识到,刚才施的避寒咒似乎是失灵了。他只穿了两件薄衣服,风一吹虽然又仙又美丽,但是冻人也确实是冻人。
纪秋柏随身带了一点吃的,风似乎有越来越大的架势了,正好下了雪,风雪交加的,傻子才继续赶路呢。
不远处似乎有一座已经废弃了的破屋子,纪秋柏看此处无人问津,就迎着风雪走了进去。
数九寒冬,这个屋子本来就破,被风一吹更是摇摇欲坠的。纪秋柏虽然觉得冷,但是也没到要再施个避寒咒的程度。冷风吹一吹也是挺好受的。
进到了屋子里,纪秋柏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破屋子,而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神庙。屋顶的稻草已经掉到了地上,阳光顺着屋顶上的洞歪歪斜斜的照了进来,地上的各种摆件垫子也都被污垢染死,破的连妈都不认识了。
神像也早已经落了灰,左边的胳膊也断了一般。这泥做的神仙掉漆实在是太严重了,只剩下了个泥底子了。做这神像的师父似乎也是技艺不精,纪秋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到底是哪路神仙。没一会儿他就放弃了研究。
庙的地方不大,纪秋柏想找点稻草坐一会儿,然后继续赶路。他正扒拉着那一堆最多的稻草,结果他掀开一看,顿时就被吓得头皮发麻——
有个红衣服的男孩正躺在里面。
这孩子虽然闭着眼。可是却能看出应该是不丑。皮肤有些白皙,眉毛很浓,眼眶很是深邃。一个词形容就是浓眉大眼的。
那身红衣似焰火,又似红枫。只得是衬的男孩更俊俏了。纪秋柏都有些看呆了。男孩双目紧闭,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死了还是死了。
殷以寒被流光剑戳的伤口似乎还在作痛。就在他以为自己应该走到奈何桥了的时候,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听到了风声。
紧接着,他浑身上下的触感越来越强烈,殷以寒就仿佛平常一觉睡醒了似的,有些像是做梦似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刚刚拿剑戳他的那个黑心师尊。只不过此刻的纪秋柏正一脸惊悚的看着他。看样子好像被吓到了。
殷以寒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纪秋柏有这么大的表情起伏,他忍不住的愣住了。
纪秋柏自以为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半晌,他生硬的开口温柔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呀?你的爸爸妈妈哪里去了?”
纪秋柏这哄孩子一样的语气简直让殷以寒头皮发麻,而后他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再看看自己这不大的小手,半晌,殷以寒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一切最开始的时候。
是了,对了。一切都是从这个破庙里,纪秋柏踏着寒雪在这寒冬腊月里救了他开始的。
命运似乎是在有意的戏弄殷以寒,在他被一箭穿心后,他竟然又重生了!
好!那就再来一次!!他不相信这次还会是同样的结局!!
殷以寒有些虚弱的说道:“爸爸妈妈…都死了…家也被烧了…呜呜呜…我也只能等死了…”
不知为何,纪秋柏第一眼看见这红衣的孩子就觉得他好像和凡人不一样,似乎是个修仙练法术的好料子。
“别哭。”纪秋柏擦干净了殷以寒脸上的泪水,“你饿不饿呀?我这里还有快馒头,你先吃了吧。”
说罢,纪秋柏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馒头,然后递给了殷以寒。
殷以寒总觉得这一世的纪秋柏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殷以寒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就只是觉得这个师尊有点怪怪的。
小时候的记忆殷以寒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他只记得纪秋柏站在雪地里的背影很美,雪地上的光照的纪秋柏就像是天上的神明一样,每一缕发丝都随风飘散。待到纪秋柏一回头的时候,那双眼眸更像是会说话一样。他嘴角微微上扬,蓦然回头一刹更是倾国倾城,说是红颜祸水都不为过。
殷以寒在破庙的草垫子上,趴在墙缝里痴痴的看着,纪秋柏这神仙似的一回头就这样永远的刻在了殷以寒的心里。
不过此刻殷以寒倒是觉得自己那时候应该是年少不懂事,没见过世面。现在殷以寒再亲身经历一次,虽然此刻纪秋柏还是那张脸,但是他就完全没了当年的那个震惊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一世的纪秋柏…有点傻傻的可爱。
大概是殷以寒的错觉吧。殷以寒接过了纪秋柏手里的馒头:“谢谢你。”然后就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纪秋柏看着殷以寒狼吞虎咽的吃相,半晌开口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
殷以寒开口道:“我没有名字,今年大概十三十四岁左右吧。”
殷以寒之所以这么回答,是因为他知道纪秋柏一会儿就能给他当场取一个名字。
纪秋柏有些差异道:“你都这么大了,没有名字怎么行呢?我给你取一个吧…你看你,穿了一身殷红的衣裳,我又是在这冰天雪地寒冬腊月的发现你的…不如你就叫…”
“红小冰!”
殷以寒一口馒头没咽下去,差点当场噎死。
纪秋柏似乎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不太好听,半晌摸着下巴又道:“你一个男孩叫小冰确实有点不妥当啊…红衣服…寒冬腊月…啊!叫你腊月红也行啊!”
腊月红…棠山是唱戏的班子吗?
殷以寒微笑着挣扎道:“叫殷以寒也行…”
纪秋柏摸摸下巴,半晌有点羞愧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嗯,既然你喜欢,那就叫这个吧!”
殷以寒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二缺师尊,心说自己小时候的纪秋柏竟然这么可爱吗?那后来是怎么变成那个提着流光剑不苟言笑的冰块的呢?
殷以寒很是费解。
纪秋柏觉得自己和这个孩子还是挺投缘的,而且这个殷以寒也无处可去,又正好是个难得的修仙好料。带他回棠山这个想法就仿佛一颗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慢慢发芽。
殷以寒吃完了馒头后,就起身跪在了纪秋柏的面前。纪秋柏愣了一下,殷以寒低下头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救了我一命,从此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纪秋柏心说我还没求你呢,你怎么先给我跪下了。他听了殷以寒的话微微的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呀,我看你骨骼清奇,不若你跟我去棠山吧。”
殷以寒惊讶道:“棠山?是那个棠山吗?您是棠山上的神仙吗?”
“一个小弟子罢了。”纪秋柏道:“你若是愿意,那我就带你走了。”
殷以寒二话不说,当即就对着纪秋柏行了个大礼:“师尊!谢谢师尊救命之恩!”
纪秋柏将殷以寒扶了起来:“行了,快起来吧。为师问你,你可知道当丘县在何方呀?”
殷以寒:“就在前方一里地。”
纪秋柏起身,随手就弗去了身上沾染的灰尘:“风雪似乎停了一些了,我带你去当丘县采买一身新衣裳。”
殷以寒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凑到了纪秋柏的身边,好像很怕纪秋柏将他落下。纪秋柏看着殷以寒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红布,再看看外头的风雪。心想殷以寒就这么出去肯定会感冒的,他这个半吊子又不敢贸然给这孩子施法......
半晌,纪秋柏使了个避寒咒,而后弯下腰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把殷以寒给抱了起来。
“外面冷,你穿的太少了。别动,为师抱着你。”纪秋柏说道:“躲好了,别受了风寒了。”
这么多年,这倒是殷以寒第一次被人这么抱,一股羞耻的感觉顿时让他面红耳赤。但是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殷以寒倒是没有丝毫要下来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殷以寒忽然感觉纪秋柏的怀抱很暖和。纪秋柏的体温正渐渐地穿过冰冷的衣裳,传到殷以寒的身上。
周围漫天飞雪,殷以寒都感觉不到冷了。纪秋柏的怀抱似乎就像是一道屏障似的,将怒号的北风统统都隔绝在了身后。
这一刻,殷以寒几乎都忘了这个师尊会在几年后亲手杀了自己。他只想靠在纪秋柏的胸膛上,好好的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