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开》落雪幽岚

1、鸢尾花开

　　思念原来渗入基因／如你当年的歌声如银铃／将血祭奠飞的最高的鹰／任凭它飞向彼岸／承载我们曾经的灵
　　——题记

　　校园深处有一丛深蓝色的鸢尾花，每当我看到他们，眼前便会浮现一张熟悉的脸。她双手合十，头微微上扬，嘴角弯成一个弧度，清澈的双眼灵动着绚丽的光影，长而柔软的睫毛微微颤动，轻细的声音，仿佛雨点落入眼睛般清宁，她轻轻的叫我：“雪……”

　　关于她的记忆总是模糊而清晰，我和她之间没有许多人的激情，也没有许多人的羁狂，淡淡的，就像一杯清茶，清淡却满含悠韵，互相了解彼此，一个眼神，不经意间的动作，会让对方看清自己的心理。

　　她叫星，有一个很好听，很轻灵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但她更喜欢别人叫她鸢尾，这一点几乎没有人知道，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第一次面对面，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然后相视一笑。她说：“你好，我叫星，我想，除了‘雪’没有另一个字可以形容你了。”“呵呵，很巧哦～我叫雪。”“真的很巧。”她轻笑，右手食指轻抵鼻尖，举手投足间，我闻到了樱花般伤逝的味道。这便是我们的初识，简单而不刻意。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叫她鸢尾，她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我问过她“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我就说我适合‘雪’？”她说她喜欢雪，没有理由的喜欢，就像第一眼看到我一样。她说，雪，你的名字就是雪，可是你和雪不太一样，你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女孩子，在你的眼里我常常看到迷惘和淡漠，可是雪是纯洁的，没有杂质。我笑笑，什么也没说。依稀记得，当时的风很大，她的头发飘散在风中，脸上迷茫的表情，映衬着淡蓝色的风衣，使她的背影显得特别的孤单，远远看去，就像一朵蓝色的鸢尾，优雅而孤傲地绽放着。

　　学校的课程时枯燥而乏味的，每一天，就像行尸走肉般往返于两点之间，身边是许多人模糊而暧昧的笑容，与无数人擦肩而过，即使交往，也不曾在心中留下痕迹，可是，上天安排我与她相遇，让我不曾对这个世界失望。有时候我也会很疑惑，我们的相识是天意弄人还是冥冥中的安排，可是我并不后悔认识她，尽管得到以后失去比没有得到就失去要痛苦千百万倍。

　　长久的孤独让我们走到了一起，相似的性格，相似的想法让我们拥有了与别人不同的默契。我们都喜欢孤傲而伤感的文字，华丽而破碎的音律，偏执而忧郁的蓝。这一切都带着淡淡的绝望，凝视片刻，便不再有可以喘息的空间。常常，可以在她的脸上看到与年龄不符的倦容，我想，太过敏感的人都不会活得很自在吧，就像我，就像星。我和她会写交换日记，有时候，她会问我一些毫无头绪的问题。有一次，她写道：雪，我究竟是什么呢？自由又是什么感觉呢？我回答她：鸢尾，这个世界很现实，它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一切只是繁重的枷锁，锁住了我们想飞的愿望，可是，当我们飞翔的时候我们就等于是步入了死亡的大门。我不知道她看到这些文字时的表情，但是本子再一次回到我手里的时候，上面有润湿再干涸的痕迹，是她的眼泪吗？我无从而知。

　　我们都很喜欢在外滩辉煌的灯光下，到黄浦江畔看落日的余辉。常常，我们会相约去那里，看着太阳渐渐落没的影子，很长时间沉默。她说，雪，清晨的阳光总是给我无限的希望，我会觉得我生活得无以伦比的鲜活，可是每次看到太阳收回最后一缕阳光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压抑，几乎所有痛苦的回忆都一下子卷席而来，有时候，我就像站在崩溃的边缘，仿佛一失足，就会落入万丈的深渊和无尽的黑暗中。我轻轻的抱着她，鸢尾，你一直都在压抑，时间长了，痛苦就会聚积，我看见你眉间的蓝色越发浓郁，在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其实，我也在害怕，她是如此敏感的女子，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带给她难以预料的冲击和伤害。我怕自己会听到她心底破碎的声音，我怕那些碎片就会像尖锐的刀一样划过我的心，留下一道道伤口，流血，直到凝固。我对她说，鸢尾，其实黑暗中也会有飞翔，落日余辉的逝去，漆黑夜晚的到来，宁静的大地，望向天空的那一刻，天际蕴藏着深蓝色的渴望，就像飞翔的感觉。

　　她很喜欢看天，有的时候，她在穿越马路时会莫名其妙的想要看天，一看就站着很久很久，引来路人瞩目的眼光。当她告诉我这些时，我轻轻的笑。星和我很像，都喜欢那种近乎纯净的蓝色。我对她说，他们不会理解那种令人心醉的感觉，多么悲哀，不是吗？如此美好的东西就在头上方，却不知道每时每刻地享受。她微笑，笑容荡漾在如花般的面容上，有着几近醉人的芬芳。仿佛，一朵淡蓝色的鸢尾正在开放，我似乎可以听到花朵绽放时轻脆的声响。

　　星会弹漂亮的钢琴，可是时常，她告诉我说，她总是找不到在钢琴前面飞扬的感觉。我告诉她，每个人弹出来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那会是每个人内心世界的映现，这是模仿不出来的。她牵住我的手，她的手指总是冰凉，让人感觉不到温度，我常常会想象她坐在钢琴前的样子，蓝色的背影，纤弱的手指在象牙白的琴键上流转，指尖触上琴键的刹那，华美而悠扬的音律荡漾在周围，不断跳跃的音符如流水一般倾斜，身边满是温和的光华，美得就像一个天使，一朵蓝色的鸢尾花。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枫叶因为思念而显得格外的深红，叶片随着秋风的轨迹流转蹁跹，宁静的大街上行人匆忙的掠影，留下一片细微的“沙沙”的倾诉与断痕。翻出已经陈旧的日记本，稚嫩的笔记还遗留在微微泛黄的纸张上：我究竟是什么呢？自由又是什么感觉呢？……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回忆，思绪也会随之缥缈，脑海中总会涌现一个又一个，绝美却破碎的画面。

　　回忆和星在一起的感觉，很微妙，很安宁。她没有一般人所有的戾狂，却有一种异常安谧的气质。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安详的光华，会让人有一种时间停止般的错觉。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或许，因为她太像自己，所以，总可以看破她竭力掩饰的热情。

　　我们都很喜欢写文字。我的文字基调总是忧伤，到处都是隐晦萧涩的典型，星的文字，和我一样的唯美，但是，她的文就像清晨的阳光，总能让人看到浅浅的希望。老师说，你对文字的构造能力很好，但是雪，你应该多学一下星。我看过星的文字，但我感觉，那并不是她真实的情感，但是我明白，应试的文章和追求情感寄托的文章，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星说，雪，有时我会羡慕你，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将自己的思想表达在文字当中，但我不可以，我已经习惯用空洞的文字去描写，不带感情。我对她说，这些文字总是在我的脑海中酝酿很久，可是写出来却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生活缺少了一点什么，以至于我拼命的想填补，却让它暴露的更多。星说，去找一个你爱的人。爱人？！我反复的想着这个词语，它令我想到了他。

　　他叫逸，一个很不错的男生，很干净，有优秀，很英俊，或许是他自内而外散发的忧郁的气质让他迷倒了一片女生。很久以前，我和他就有过一些过往。

　　在学校编排的集体舞中，他是我的舞伴，在那不久以后，他被安排到了我后面的位置。我曾经听好友哲说过他对我的感觉，可是当时我并不能肯定自己对他的感觉，于是一笑了之。不断的，有很多流言蜚语在周围蔓延，我也渐渐地开始注意他，优秀的他，成熟的他，稳重的他。一天，一个花瓶放在了我的桌上，我猜出了花瓶的主人。静静的看着它，考虑着要不要留下，不一会儿，很多人都在我耳旁说恭喜，可她们的眼神分明就是隐藏着另一种情感。最终，我把花瓶退了回去。其实，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一节课的下课，后面传来了那个花瓶破碎的声音。心也不由地颤了一下，微微的疼。我偷偷的留下了一小片碎片，没告诉别人，以至于，当那个花瓶被重新拼装的时候少了一部分。我不知道他当时的想法，或许象是心破裂的感觉，或许只是微微的惋惜。

　　后来，他的言语越来越少，象是逃避什么似的，还很喜欢发呆，看到他的静谧，我会有很难过的感觉。我告诉哲，我喜欢他。哲问我，谁？我说，我喜欢他。哲：谁啊？！我继续说：他。哲摸摸我的头，雪，你没发烧吧。我默默地想，也许真正了解我的还是只有星，默默地想，默默的。或许是星看出了我的落默，她说，雪，有些事情，看开一些吧。我会紧紧的抱着她，星，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没感觉，可我真的喜欢他啊，其实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到我的心底了。星轻轻拍拍我的肩，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看他的眼神分明泄漏了你对他隐藏的感情。

　　直到现在，我都会觉得天意真的不可违背，在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后，才纵然发现，痛苦莫过于单相思，更痛苦的是那个人喜欢你最好的朋友，最痛苦的是他们也终究不能走到一起。

　　逸有一个好朋友，他叫骏，相对逸而言，他逊色不少。他很开朗，也很悲哀。

　　周围的人都知道我和他的事，以至于经常有暧昧的眼神飘忽在我们的周围。他经常纠缠我，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绝他，我对星说，他这样让我很累很累，我不想伤害他。星说，或许是他太在乎你了。可是我真的累了……

　　在一次次的回绝以后，他带着逸频繁地出现在星的周围。时常的，可以看见他们三个人模糊的笑容，我经常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与我个两排的前面的星的座位，往往，星坐在位子上，逸倚靠着桌子，骏在一旁讲似乎很有趣的事。每次说完，他们都会笑，不同的是，骏是开怀的笑，逸和星则是微笑，云淡风清的样子，淡淡的，就像飘雪落在地上一样轻柔。我一次次看着他们，一次次猜想着结局，有时候，我甚至能体会到骏在遭受拒绝时的心情，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哀？！疼痛就像毒药一样无时不刻地侵入身体，上瘾了似的，让人欲罢不能。

　　渐渐的，骏的眼神里少了一份神采，无穷无尽的落没走入了他的心底。逸看星的眼神也有了变化，尽管他一直在掩饰，可我看得出来，他对星有了一份执著，一点关心。看来结局并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星和逸两人理所当然走到了一起，即使身边依旧有不少的流言蜚语，但他们很坚持，有些不顾一切的意味。我觉得自己很矛盾，对星，我想自己应该祝福她，可是，对逸的感情，我放不下。我没有介入他们，亦没有劝阻他们。因为我觉得他们就像星笔下的刺猬，在寒风中，唯有彼此拥抱才能取得温暖，但彼此身上的刺又会刺痛对方。他们都害怕冬天的孤独与寒冷，却不敢用力的拥抱幸福。一直默默的看着那两个不断徘徊的身影，他们如影随形的影子，让我觉得自己也想一只刺猬，尽管拔光了身上的刺去拥抱幸福，却因为满身的伤痕在也经不起任何打击而作罢。星以前对我说过，雪，适当的考虑一下自己好吗？你总是尽全力呵护所有的人的感觉，却在不经意间深深的伤害了自己的心，你知道吗？这样的你，很让人心疼。

　　我总是坐在座位上发呆，看他们交谈的样子，看到他们清澈而忧伤的笑容。休息的时候，我又是孤独的一个人，在校园里漫步，远远的，可以看到他们并排走路，星的脸上经常会有飞翔般的笑，逸的周围会有平静而恬淡的光华。在我看来，那个场景，好美好美。朦胧中带有清涩，看着两个人孤单而干净的身影，世间一切的喧戾仿佛都停止了，在静寂的主宰下，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蓝色的鸢尾花，悄然绽放，优雅而孤独，如同飞翔一般。

　　我一直都回避着星，我怕自己的情不自禁会伤害她、伤害自己。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人。很久以后，我才发觉，一直在嘲笑别人悲哀的我，居然是最悲哀的人，很多事情都埋藏在心里，深深的伤害自己。

　　冬天，下雪了，望着星和逸的背影，踏着他们留下的足迹，记忆中的片断会不断的在脑海中播放，一段一段，破碎的画面，令人窒息的悲哀。那也是个下雪的日子，星和我漫步在雪中，没有撑伞，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我们的肩上、头上，很美。我看到它们从天而降，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溶化，心中的落默也似乎曾经冻结过一般的溶化。星说，美丽的东西往往都会很短暂。我说，你看雪，它们如此美丽，可是只有一瞬间的美丽，它们就像我的血液，尽管寒冷，却有着一种凝固的幸福，有着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温度。星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渗出了丝丝的血，又迅速凝滞，雪花落在手指上，血没有化开，依旧一片惨红。我继续说道，你看，我的血遇雪不化，它们会永远凝固着，就像我的幸福。星看着近乎疯狂的我，默默无语。然后，我独自离开，留下一个怔怔的她，不知道在那样一片灰蓝色里，我的背影会不会显得特别的刺眼。这时，雪停了，一群灰色的鸽子展翅飞翔，突然的，我觉得自己的幸福就像是被鸽子带走了一样，离我越来越远。

　　日子本该这样一天天的挥霍，但是突如其来的消息，无疑给所有人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星要去新加坡了。

　　很多个月后的今天，我总是感到星就像开往２０４６列车上的机器人，她们有自己的思想，但她们一直在逃避，不善于表达。她们会掩饰，会在很多人面前装作坚强，但是她们独处的时候，会脆弱的像个孩子。她们害怕孤独，却不懂得如何享受孤独。

　　和星相处的日子不多了，她的离开成了很多人的禁忌，比如我，比如逸。星开始变得很忙碌，她不断的被人群包围，人们向她表示祝福抑或惋惜，她会微笑着接受，但是远远呆在角落里的我却可以看见她眼底的落默和依恋。

　　那一段日子，我常常会做同一个梦，诡异而绚烂。梦里我会在一片灰暗的黑色中摸索，然后，光明仿佛一下子来到一般，我会看见星的身影。她在阳光下尽情的舞蹈，她微笑的样子，忧伤的样子，尽收眼底，身影下寻不到婆娑的影子。然后，她会停下来，怔怔的看着我，眼泪从眼中溢出，一颗一颗，划过脸庞，不留痕迹，我看到她的眼泪在脸上曾有一丝的停滞，然后散尽在风中，风突然变得好大好大，我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然后光明一下子消失，无穷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涌出，然后星的声音如同雾霭般忧伤的响起，雪，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我大声的叫喊：“星，星……”叫着叫着，我就醒了，手心里都是细密的汗珠。然后我会起来，冲一杯摩卡，站在阳台里，看着天从暗到明，再去上学。

　　那是一段异常艰苦的历程，每一天，每当夜幕来临，我都会异常的恐慌，我害怕她会像时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在我的心里逝去，然后回忆，她飞翔般的微笑，她没落的忧伤，她……有时候，自己也会笑出来，那是放纵却苦涩的笑，她还没走，怎么自己就开始回忆？！

　　“本学期最后一堂语文课，我是为了我们班的一个同学上的。她和我们共度了２年美好的时光，现在，她要走了，作为朋友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讲台上，老师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禁黯然。一些留恋和哀伤开始在昔日的课堂里蔓延。“她，天真烂漫，温柔可人；她，活泼可爱，善解人意……”伴随着悠扬的《my heart will go on》，不时的，课堂里传来了阵阵抽泣的声音，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泪。大而闪亮的眼睛，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角流出，划过脸庞，绝美而凄凉，没有一点做作，凌乱的美感。

　　初一的最后一次考试终究还是来到了，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也算是为了在中国的学习生涯上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同样的，逸也拿到了好的成绩。令我大为意外的是，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或许自己是知道原因的吧，我知道这次考试意味着什么，每当想到那不得不来到的离别的时刻时，心总会向被撕裂了一样的痛。

　　０４年７月３日，星走的前一天。

　　繁华的徐家汇，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喧闹的商场，冷清的角落，两个孤独的身影，我和星。咖啡香浓的味道蔓延在两个人的沉默中，雾气逐渐爬上窗角，我们相视许久。“星，到新加坡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新加坡的温度刚刚好，很温暖，你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感到冷。”我拿出琉璃和一朵蓝色的鸢尾花，星，琉璃和鸢尾都很像你，同样的流光溢彩，同样的忧伤绝望，作为礼物，送给你，miss me。她把手伸到后颈，取下了一直戴在她脖子里的水晶。雪花的形状，是她６岁时的生日礼物。雪，我一直都很喜欢这串项链，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我知道，知音难觅，可是我不得不走，我有自己所负的使命。她顿了一顿，雪，即使是离别的那一刻，我们也不要哭好不好？我有些哽咽，我的嘴角不协调的抽动了一下，好，我们不要哭泣，那只是软弱的人的逃避方式。雪，我很喜欢你笑的样子，以前，你的眉头总是深锁，你总是抗拒很多人走进你的心里，以后，多笑一下好吗？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里满是悲伤的结晶。星，我答应你，可是你该怎么办呢？逸该怎么办呢？她看着我，眼睛清澈而透明，雪，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吧，你是懂得为自己安排的女子，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口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星，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吧。

　　咖啡厅里，大堂里的钟“当，当……”地响了７下，星要走了。我们拥抱彼此，她说，我要记住你的温度，把它带到新加坡，我希望，这一刻可以拉成一个世纪那么长。忽然，我感到脖子上有零星的冰凉的液体划过肌肤，那，是她的泪吗？“雪，我真的要走了，不要到机场来送我。”我理解她，她害怕自己在机场看到我会不由自主的流泪，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好，那么，再见。”转身，再也忍不住的眼泪顺着脸庞掉落了一地。

　　７月４日，下午４：３０分，浦东国际机场，飞往新加坡的飞机冲破了云层，带着满满的祝福与思念，飞向了那个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地方。我看着飞机，在盛开的鸢尾花从中，默默无语……

　　后记

　　０４年夏，我随学校的学习观光小组到了澳大利亚进行为期３周的学习，回程途中在新加坡在一次遇到了星，两个人久久拥抱，临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个蓝色的信封，我想，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相逢。

　　０４年秋，在初二的教室里，秋叶飘然凋零的时候，我坐在靠窗台最近的地方写了这篇文，泪水滴落到蓝色的信纸上，蓝色的水笔痕迹渐渐模糊，被封存的１３岁的记忆再一次化作了飞舞的精灵……

　　你的前世是我腕下错过地红莲／你的前世是我来到的第一个灯塔／你的前世是我戴在颈中的玻璃珠／前世我想你凝望一次／你的前世有向我挥一次手吗？

　　于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