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墙下的阴影》未尽之意

125、不可终止

　　尤其是在前些日子关于木雨水与记忆工程的事变之后，原本熟悉的现实都变得让人不敢再轻易相信。相比之下，来历玄幻的星云反而成了相对确定的真实。星云干净的眼神让他没来由地安心。
　　不过，2257也知道，这样的相处必定是短暂的。他无法处于私心一直自欺欺人地违纪下去。
　　出了行政厅，2257正打算对星云把话挑明，星云反而先开口打断了2257酝酿的语句：
　　“你不能陪我上学了？”
　　“是。”
　　“那你和我去乱世执行清理任务吗？”
　　“……嗯？”
　　星云一脸坦荡地直视2257，方才青梅的话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2257怔了一下。指导员任期结束后，的确有一定的权利去选择之后的工作。以他自身的异能实力，选择跟随军队清理乱世亦完全够格。
　　“嗯。好的。”他轻声回答，脸庞泛起一丝温润的笑容。
　　“不过在这之前……”星云扬起一边眉毛望向天空，“这次的事件，算是收尾了吗？”

　　“我再次请求终止记忆工程的执行。”
　　富丽堂皇的大会议室里，一身正装的男人沉声开口，眼中却掩不住一丝焦灼与不安。
　　“需要掩盖的真相越来越多，我们编出的这个‘盛世’的谎言欺瞒不了人们太久了。而且你们也看到了，”男人的语气保持着镇定，“乱世那边已经察觉到了记忆工程的存在。再不采取对策，这会成为一个致命的把柄。”
　　“话可不能这么说。”另一个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语气随意地回应，“你难道还不相信天斩的实力吗，傅泽？”
　　“这次的记忆失控事件也对天斩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部分记忆执行者在暴乱中殒命。”傅泽加重了语气，“据我所知，记忆执行者的培养本身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是吗，凤小姐？”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丹凤。丹凤托着玻璃杯抿了口西柚苏打水，平静地回望傅泽：“确实。我们在记忆工程的执行强度上会比之前有所减弱。”
　　傅泽转向其他几人，神色略显激动地摊开双手：“是这样吧？从各方面而言，我们都不可能一直压制民众的记忆！再加上也许记忆工程持续久了，也许会影响人们的大脑或者……”
　　“也许。”白衣男子重复。他笑了一声，又加重语气复读一次，“也许。傅泽，你列出的这一切，都只是你个人推测出可能性。而事实摆在我们面前。解开记忆控制后会怎样？”
　　“暴动，疯狂，失控。”
　　“包括记忆执行者殒命，天斩记忆工程受到冲击，究其源头都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暴露了记忆工程的存在。你弄明白因果关系了吗，傅泽？”
　　“仅仅是让群众知道‘真相’的存在，局势便发展至此。如果他们看到了‘真相’呢？
　　那也许就会有第二个‘末日蝗’。
　　别忘了，当初提出记忆工程……就是因为乱世的末日蝗。”
　　傅泽神色空白了一瞬，他张口刚想驳回，却被另一个温和平静地声音接过了话头。
　　“行了，傅泽，柯明，先别争了。”
　　开口的男子面上蕴着皱纹，须发沾染了些许岁月的风霜，深邃的眉目微含笑意。像抹了蜜的刀。中年男子的语气亦是斯文有礼，仿佛坐在安宁美好的下午茶桌边，谈论着热饮的口味：
　　“我们不是已经开展了‘清扫’的计划了么？只要加快速度将残留在那边的祸患斩草除根，记忆工程自然便没有必要执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