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如你》江深is

25、第 25 章

　　过了大约一分钟，群视频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望接了起来，把手机往床上随手一扔。

　　几乎是在接通的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于颂洋爆发式的笑声。

　　顾望：“你能笑得再大声点吗？”

　　下一秒，于颂洋非常给面子，果然笑得更大声了。

　　于颂洋笑够了，叹了一声说：“你也有今天。”

　　顾望吹着头发，也不说话，就听着于颂洋在那里一通说。

　　“要我说呢，咱们顾总，老那肯定是不老的。就是比起年轻大学生嘛，肯定就是略显得有些成熟了是吧。”

　　于颂洋似乎是还没止住笑，又嘿嘿了两声。

　　“小女孩嘛，肯定都喜欢年轻好看的。你这好看是好看，但是你说这大学里那不是有更多年轻的是吧？所以嘛可以理解的。”

　　“我理解你大爷。”顾望放下吹风机，拿起手机就冲于颂洋冷笑。

　　于颂洋‘啧’了一声：“真是禽.兽，要不是张景跟我说，我还没想到呢。”

　　“还面不改色的跟人说攒老婆本，真有你的。”于颂洋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给顾望竖了个大拇指。

　　一直没说话的张景突然开了腔：“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

　　于颂洋又是一阵惊叹：“阿景，还是你会，直击要害。”

　　顾望半天没说话，于颂洋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我不知道，还没想好，怕吓着她。”
　　他烦躁的搓了搓头发，吐了口气。

　　于颂洋：“哟～我们顾总还有害怕的时候呢？”

　　顾望：“你少在那跟我阴阳怪气的，我还没找你算账。”

　　于颂洋一惊：“我干什么了？”

　　顾望：“你跟成芊说什么了？我有病？”

　　想到了什么，顾望漫不经心地说：“我跟阿姨说好了，放你两周假让你回去相亲，也好好陪陪叔叔阿姨。”

　　于颂洋咬牙：“我靠！你丫的也太狠了吧！”

　　顾望没理，手指一点就退出了通话。

　　凌晨两点，顾望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那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他即将挂断才传出声音。

　　女人压抑的抽泣声，掺杂着混乱不堪的语句。

　　可顾望听出来了。

　　她说：“求你....救..救小晚....求你。”

　　顾望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手指因为力度太大都泛起了白。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徐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精神很混乱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快意，又或许是因为别的，顾望听着她的不正常，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大大的刺激到了徐琳，她突然变的歇斯底里。

　　“你不得好死。”

　　“你和你死去的妈一样。”

　　“去死！小晚要是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顾望听着她的辱骂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通畅，徐琳越是这样就代表她越痛苦。

　　他终于挂了电话。

　　顾望走到阳台，点了支烟。他嘴角挂着笑，却不达眼底。

　　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了起来，他半眯着眼吸了一口。

　　吐出的烟雾随着风散在了这夜色里。

　　他站了一会儿走到一旁的吊椅上坐下来。

　　这椅子是昨天刚送来的，那天成芊随口说了一句要是有个吊椅在这就好了，他便记了下来。

　　顾望手长腿长的，窝在这个吊椅里觉得不是很舒服。

　　他闭上眼靠着，脑袋微微后仰，轻轻晃着吊椅。

　　顾家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顾晚的事情闹的鸡飞狗跳的。顾望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一开始也并不知道顾晚的事情，直到顾大爷给他打了电话。

　　那个孩子他见过一次。是在他十三岁那年。

　　那天顾长海把徐琳带了回家，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岁模样的小女孩。

　　仔细看长得跟顾望还有点像。

　　他记得那天因为他的恶语相向，顾长海第一次打了他。

　　后来他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梁珍去世不过一个星期，顾长海就带着小三登堂入室，还跟着一个长相跟他有七分像的小孩。可想而知，梁珍这两年饱受折磨的时候顾长海又在做什么？

　　外祖父因为母亲的事情被气的不轻也不肯见他。

　　顾长海当初是靠着梁珍才走到如今这一步，顾爷爷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生活，仍旧在小城里过着自己的日子。顾望想了很久才决定去和爷爷一起生活。

　　原先顾大爷并不赞成顾望回去和他一起，怕的就是徐琳如果再生个儿子，那顾望以后怕是就什么也分不着了。只是后来还是没能忍下心来。

　　可惜徐琳这么些年没能给顾长海生出个儿子来，让顾长海重新有了想要和顾望修补关系的念头。

　　顾望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顾晚现在的年纪和当初他失去母亲的年纪一样。他不怨恨顾晚，甚至有些怜惜这个因为父母的错误行径而出生的孩子。

　　可他不会心软，母亲曾经的痛苦他从未忘记。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做不到不计前嫌。

　　他不会救的。

　　———

　　十一月初顾望出了趟差不在江市。临走前他让成芊向收拾一部分东西放到家里去。

　　成芊本来想着也没什么东西，但是又想起桌子底下那个大箱子，于是就把那个箱子拿出来交给来顾望。

　　这天周泽生日，几个人约着一起吃了顿饭。

　　期间有人起头说要去唱歌，，几个人又改道去了KTV。

　　成芊今晚喝了不少酒，且多数都是周泽灌的。

　　喝到后面成芊已经不太能认的清人了。

　　严萱在一旁劝都没用，最后气的骂周泽。

　　周泽反倒给了她一个眼神，笑得不怀好意道：“你别拦，我这是帮她呢。”

　　他说完，扶正倒在严萱身上的成芊拿起手机在她脸上识别，然后顺利开了锁。

　　周泽轻车熟路地点开通讯录，然后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KTV里面都是大神们鬼哭狼号的声音，周泽把手机拿出去说，没五分钟就进来了。

　　严萱见他回来，问：“你干嘛去？”

　　周泽：“当然是找人来接她了。”

　　严萱：“你找谁接她？她一会儿跟我回去不就行了。”

　　周泽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嘴里更是直接言明：“你不懂。”又说：她醒了会感谢我的。”

　　顾望今天下午刚回来，才到家就接到周泽的电话，匆匆赶来。

　　顾望接到她的时候，她抱着一颗树不撒手。

　　身边的朋友怎么劝也不撒手，她摇头晃脑的时候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顾望。

　　成芊忽然笑了，蹦蹦跳跳的跑来他这。

　　喝醉了，胆子也大了。

　　她拉开顾望穿的风衣，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的：“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好久了。萱萱说你要来接我，我以为是她们骗我的。可是你居然真的来了。”

　　似乎是想起顾望出差的事情，她摇摇头：“不对不对，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出差了吗？曲赚老婆本了。”

　　顾望笑了，扯了扯风衣把她抱着：“没有骗你，我来接你回家。老婆本要赚，但是老婆也不能丢啊。”

　　成芊不知道听懂了没，靠着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顾望原本是想带着她上车，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成芊不肯上车，硬是要拉着顾望走回家。
　　顾望也随她拉着，一路走走停停。

　　秋末的夜里泛着凉意，公园里的长椅空着。

　　成芊拉着顾望坐了下来，她觉得冷，往顾望那里又靠近了一点。

　　顾望巴不得她离的近些，笑了笑，说：“怎么喝醉了这么闹啊？”

　　“哪里闹了了？明明就跟平时一样。”成芊反驳道。

　　她忽然站到了椅子上，抬头看着天上。

　　“你知道吗？”

　　顾望不说话，她便推了推他。

　　顾望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知道什么？”

　　这下成芊又不说话了，站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很久都不出声。

　　顾望怕她摔倒，想把她拉下来坐着。

　　可他侧眼一看，发现了成芊的眼泪。

　　“怎么了？”顾望把她揽在怀里。

　　她不说话，就只是哭。

　　像是无助惊慌的小兽。

　　到最后哭累了，窝在顾望的怀里一动不动。

　　顾望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忽然松口，抽噎道；“我其实很喜欢他的，可是他一点也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