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午后》木偶殿

5、第 5 章

　　“班长，班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下。”走在校园里的林肖漠被同学叫住。
　　“哦，我知道了。”林肖漠对着同学招了招手，转身对郑舒楠说道“我先去老师那了。”
　　“行，你去吧，饭盒我拿着。”林肖漠把饭盒给了郑舒楠，就去了老师的办公室，虽说他是班长，但这一个星期的时间过的也很舒服，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老师这个时候叫他，会是什么事呢。

　　敲了门，里面传出声音，“进来吧。”林肖漠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并没有多少老师。
　　“老师，你找我？”林肖漠站在办公桌前。
　　“哦，先坐下吧。”老师从一堆作业里抬起头，“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和钟泽臣以前是同学？”

　　“啊？……”被这么一问，林肖漠倒是愣住了，他和钟泽臣以前确实是同学，但是这件事他谁也么告诉过，当然，身为以前班长的郑舒南是知道的。

　　“呵，你别这么惊讶，我是在看你毕业学校的时候，无意中知道的，并没有什么人特意的告诉我。”老师笑了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林肖漠低下头，“他以前转学到我们学校，但是后来他又转走了，我和他并不熟悉。”
　　“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你们两个人是同桌，我听其他的老师也说过，他虽然上课不捣乱，但是也不会认真听讲，你们以前既然是同学，现在又是同桌，老师是希望你可以劝导着他点，多学点东西没有坏处。”

　　“我知道，但是……”林肖漠犹豫了一下，“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你别担心这个，他听不听都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帮助过他就可以了。”
　　从老师的办公室走出来，林肖漠长出了一口气，老师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呢，他从来也没想过再和钟泽臣打交道，只要井水不犯河水的过完这高中的三年就可以了，不对，也许他连三年都上不完，又会转学呢。

　　回到教室，屋子里飘散着午饭的香气，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脸上神采飞扬，说着有趣的事情，抬头看向他的位置，才发现破天荒的，钟泽臣那一伙人居然都回班了，简直是个奇迹。

　　拉开椅子，林肖漠坐了进去，拿出第一节课要用的东西，耳边全都是几个大男生嘻嘻哈哈的声音，听上去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唉，钟少，你同桌回来了！”一直说话的姜雨眼尖的看见了林肖漠，立刻嚷嚷了起来。
　　钟泽臣回过头，看见林肖漠正在看书，“他看书呢。”接着几个人都忍不住喷笑出来。
　　“老大，你是不是被顾萧给打击坏了？最近怎么看上去都不对劲呢。”姜雨的话才说出来，就被安逸一把握住了嘴。

　　“钟少，你别听他瞎说。”安逸紧张的说道，姜雨这才发现说错了话，也变的蔫了，钟泽臣扫了他们一眼，转过身不再搭理他们。
　　“都怪你，什么话都说，不动大脑的吗？”安逸小声的骂着姜雨。
　　“我……我这不也是顺嘴就出来了嘛，唉。”姜雨也自责的说着，几个人都在小声的数落着他。

　　林肖漠其实根本没有在看书，或者那根本就只是个掩饰，刚才他们说的话他也全部都听见了，那个叫顾萧的到底是什么人，让他们都这么忌讳。
　　“喂。”感觉到胳膊被人碰了一下，林肖漠转过头，看见钟泽臣正在看他。
　　“有事？”
　　“你是在看书？眼睛都直了。”被他这么一说，林肖漠心虚的低下头，脸有些不自然的红了。

　　“怎么跟个女孩似的还脸红。”钟泽臣好笑的说道。
　　“你！”林肖漠睁着大大的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你，你才姑娘呢！”
　　“啧，还不乐意听了，看看你脸红的样子，不是姑娘是什么？”钟泽臣不依不饶的说着，还顺手捏起林肖漠的脸，这下脸变的更红了。
　　“你放手。”拍掉那只不老实的手，林肖漠揉着脸。
　　“一点肉没有，你以为我喜欢捏？”钟泽臣看见林肖漠生气的样子，就觉得特别的好玩，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欺负他。

　　“看书。”瞪了一会之后，林肖漠决定看书，不和那个无赖继续闹下去了。
　　“生气了？你叫什么名字？”钟泽臣向他那边靠了靠。看见了他书上写的名字，“林肖漠？名字挺好听的。”

　　林肖漠心里得意，他的名字当然好听了。
　　钟泽臣接着说道。“不过和你这个人一点都联系不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肖漠扭过头，不满的看着他。
　　“没有，认识认识同桌，不过，我觉得你眼熟的很。”钟泽臣琢磨似的打量着他，确实发现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到是在哪里碰见过。

　　“眼熟不是很正常么，我们一个班都一个星期了。”林肖漠感觉到他的心跳的非常快，不是期待钟泽臣想起他，而是不希望他想起他。

　　“是这样吗？”
　　“当然是！”林肖漠斩钉截铁。
　　“哦，过两天休息，我请你吃饭吧。”钟泽臣突然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能和我做同桌，是你的命好，以后我就罩着你了，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帮你摆平。”钟泽臣突然像个大哥似的，让林肖漠真是有点吃不消。
　　“呵……当你的小弟一定会被打吧。”林肖漠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呢？”钟泽臣皱眉。
　　“没有没有，上课了。”林肖漠打岔，老师正好走进来，也让他松了口气，那句话也不过是个无心的话，没想到在后来，倒是成了真的。

　　学校为了欢迎新生，决定开一场运动会，所以开始准备的篮球比赛，也决定和运动会一起开，成为了其中的一个项目，运动会由于筹办的原因自然是会向后推的，这让郑舒南颇为不爽，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都会和林肖漠叨叨个不停。

　　“既然学校这样决定了，你说太多也没有用的。”林肖漠劝解着，冷风顺着脖子钻进衣服里，让人忍不住的打个冷颤。

　　“很冷吗？就说让你多穿点了，马上就要到冬天了，你还穿那么少。”郑舒南说着，把自己的校服上衣脱下来，披在了林肖漠的身上。

　　“别，你穿的也不多，你自己留着吧。”林肖漠说着，却被郑舒南按住。
　　“我身体比你的好多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说着还抱了林肖漠一下，虽然两个人都是男人，但是这样的亲密动作还是让林肖漠又些不自然。

　　到了分叉的路口，两个人道别之后走向各自的路，郑舒南认识林肖漠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家里，林肖漠对别人去他家似乎非常的忌讳。

　　破落的弄堂里住着几十户的人家，小孩们拿着风车在里面跑来跑去，垃圾和杂物堆在旁边，走几步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推着车子进了自己的家。

　　已经闻到了饭的香味，林肖漠知道是妹妹回来了，把车子停放好，拉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潮湿的厉害，窗户都是用塑料钉住的，根本就不透风，墙边是从墙上落下来的泥土。
　　“哥，你回来了。”初夏从她的房间走出来。
　　“回来了，我等下去爸妈那边换他们回来吃饭。”林肖漠进了屋，把书包放到床上，脱下干净的校服，换上他那件已经快要磨破的老校服。
　　“我给你盛饭。”初夏跑出去把锅从炉子上端下来，拿出碗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又拿出装着咸菜的碗放在桌子上。

　　吃了饭林肖漠从家里出去，步行到了父母卖东西的地方，天色已经不早了，买东西的人并不多，只有在这个时候，父母才会安心的回家吃饭，生怕丢掉一份做生意的机会，一个月的摊位费就已经让他们感觉很吃力了。

　　林肖漠坐在里面，看着街上偶尔走过的人们，无聊了就拿出明天上课的课本，预习一下，没有钱买别的书，课本里考试还没有讲过的东西，几乎成了他的故事书。
　　“喂喂，要几个苹果。”叫声拽回了林肖漠的思绪。
　　“好的。”林肖漠拽出一个袋子递给对方，抬起头几个人全都一愣。
　　“唉，钟少，是你的同桌啊。”又是姜雨，林肖漠在心里狠狠骂着。
　　“这摊位是你家的？”姜雨和其他几个人在一边挑着水果，钟泽臣则是跑到他旁边和他说话。
　　“恩。”林肖漠点头。
　　“那你生活的不错嘛，每天都会这么多水果吃。”钟泽臣说道。林肖漠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干嘛那样看我？”钟泽臣不满的问道，一双豹子似的眼睛紧盯着他。
　　“谁说家里是卖这个的，就会吃这个呢。”林肖漠不再去注视他的眼睛。
　　“难道不是吗？”钟泽臣反问。
　　“当然不是，水果这么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最后的话被林肖漠吞了回去，几块钱一斤的水果，他怎么可能舍得吃。
　　钟泽臣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对了，我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呢，等下出去吃饭吧。”
　　“不行，我要在这里看摊。”林肖漠摇头。
　　“行了，就这些吧，看看有多少。”姜雨把一袋子苹果递给林肖漠。
　　“五斤。”量好之后林肖漠回答。
　　“没事，我们在这等着，你爸妈等下不是还回来呢么。”钟泽臣继续说道，姜雨拿出50块钱给林肖漠，让他找。
　　“等我爸妈来了，就已经很晚了，你们去吧，我真的不去了。”找好了钱，林肖漠对着钟泽臣露出为难的神情。
　　“那……好吧，你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呢。”钟泽臣最后点了点头。
　　“我记得呢。”林肖漠回答，钟泽臣几个人离开了，柳莫遥走在人群的最后，垂下眉目，回过头看了林肖漠一眼，轻轻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