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午后》木偶殿

11、第 11 章

　　“我带很多礼物给你们，不过东西太多了，我不好带过来，有时间你们去我那吧。”顾萧笑着说道，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有礼物我们当然不会错过了，一定会去拿的。”李弦应和着，其他几个人也只是笑笑，他们又怎么会在乎那点小东西，只不过这多年朋友的情面上，也不好说什么。
　　钟泽臣看着旁边，自打看见顾萧，他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握着，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安逸突然站起身，“顾萧是来找钟少的吧，那我们就先回学校。”说着拍了拍钟泽臣的肩膀，对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就出去了，他们是乐得能早点出来，那样的气氛，谁也不愿意多待。

　　看安逸他们都进了校门，顾萧才回过头，“他们想的太多了，我是来看大家的。”
　　“这样的话，我也不奉陪了。”钟泽臣冷着脸站起来就要走，顾萧一下照了急，赶紧拉住他的袖子，脸上难得带着紧张。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萧解释着。钟泽臣看了他一眼，还是重新坐了下来。“你……就没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么。”顾萧试探着说道.

　　“呵。”钟泽臣突然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来找我，是有话要对我说的。”
　　顾萧低下头，白皙的脸色变的更加白的，“我知道你在怪我。”
　　“你有什么值得让我怪的吗？”钟泽臣反问。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顾萧抬起头，神色痛苦，目光闪烁。
　　要是在以前，钟泽臣一定会非常心疼的对他嘘寒问暖，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了，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人总是会变的。”

　　“那是我父亲的意思，我没有办法反抗。”顾萧咬住嘴唇。
　　“对，我们都没有办法反抗，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你能反抗了？”钟泽臣调笑似的看着他，话中带话的口气让顾萧的眉头皱的更紧。
　　“我只是想回来再看看你，毕竟那时候是我不对，我不该撒谎。”
　　“我们都不是那年的小孩了，说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笑死人了。”钟泽臣把玩着口袋中的打火机。

　　顾萧点了点头，站起身，“我也知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你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但是我会说到让你接受为止，我还有事先走了。”
　　钟泽臣走到他身前，拦住他的去路，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力道很大，让顾萧皱了眉，“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热气使粉嫩的耳朵更加的漂亮。
　　“别这样，放手。”顾萧抓住钟泽臣的手，却拉不开。

　　“你现在还是可以去告诉别人，是我勾引你的。”钟泽臣如同鬼魅般的话让顾萧愣了神，也就是在那一刻，唇上被人狠狠的咬了一下，身子被推开，看着钟泽臣离去的背影，顾萧无奈的叹了口气。

　　姜雨首当其冲的进了班，整个人的心情都随着顾萧的出现变的不好，双腿搭在桌子上，不住的摇晃着，似的桌子发出声响，一张稚嫩的小脸带着不耐烦。没过多久，安逸他们三个也回来了，几个人坐在座位上，谁都没有说话。

　　“你们说，他回来干什么？”姜雨看向身边的几个人，回应他的是几个人的摇头，“我真搞不懂，他现在怎么还敢出现！”

　　安逸拄着下巴看着前面，“那是钟少的事，当年咱们管不了，现在还是管不了。”
　　“安逸说的没错，姜雨你看你的脸，都快黑了，钟少都没你反应那么大。”李弦捏着他的下巴上下的摆弄着，被姜雨拍开。

　　“妈的，别像玩娘们似的碰我。”姜雨大骂道，他就是长了一张比女人好看的脸，但他不是女人，光那些不认识人的目光就让他够恶心的了。
　　“行了，一会儿钟少回来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别乱说话。”柳莫遥提醒，姜雨皱着眉不说话，几个人之间一下变的安静了。

　　钟泽臣从外面走进来，脸色似乎还不错，回到位置上习惯的看旁边看了看，发现林肖漠还没有回来，瞥了一眼正回头。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淡淡的橘子味，他还是老样子。
　　“钟少在那干什么呢？”姜雨小声的问安逸。

　　“我怎么会知道。”安逸回他一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快要到上课的时候，林肖漠才和郑舒南从外面回来，坐在座位上，林肖漠偷偷的看了钟泽臣一眼，本来还以为他会对着自己发脾气，难得他什么都说，整个人都显得很平静。

　　“今天下午的课暂时不上了……”
　　“啊啊啊！”“耶！！！”老师才说了一句话，就被这欢呼声给吓了一跳。
　　“你们安静了，不然不让放学。”这么一说，下面的人才安静下来，“明天要开运动会了，有项目的同学记得多练习一下……”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关于运动会的事情，而下面的同学早就已经是归心似剑了，表面上听着，手下却在收拾着东西。

　　直到老师说放学，人们猛的向门口涌去，林肖漠才开始收拾东西，钟泽臣没有向以前一样跟他说什么，下课后就直接跟着姜雨他们走了。

　　郑舒南走到他面前，“收拾好了吗？回家吧。”
　　“好了。”拿起书包，两个人走出了教室，似乎不是所有的班都放假，抬头看向楼上，还有很多教室紧闭着，从窗户可以看见里面。

　　“呀，我忘了有东西在班里了。”郑舒南突然站住门，“肖漠你先去推车子，我回去拿一下，一会就回来。”

　　“你去吧。”林肖漠拿着郑舒南的书包，慢慢的向放车子的地方走，因为学校不够大的原因，自行车并没有存放在学校里面，而是在学校外面的一处空地上。
　　“等会去哪儿玩？”姜雨背着书包看向钟泽臣。
　　“我等会回家，你们去玩吧。”钟泽臣揉了揉姜雨的头发。
　　“不会吧钟少，你又要去林肖漠那？你要是去他那，咱们也跟着你一起去，光和他们三个在一起块，一点劲都没有。”姜雨抱怨着，惹来几个人的怒视。

　　钟泽臣犹豫了一下，“我不是去他家，我想早点回家。”他并没有想去林肖漠的家里，或许是以前去的多了，姜雨才会这样以为吧。

　　“钟少，你该不会是和顾萧约好了吧？”姜雨站住身，用疑问的表情看着他，原本还嘻嘻哈哈的人，一下变的安静起来。钟泽臣看着如此认真的姜雨，没有说话。

　　“姜雨，你忘了我跟你说什么了？”安逸拽了姜雨一下，却被姜雨不耐烦的甩开，脸色变的更加难看。

　　“老大，不是我姜雨喜欢记仇，但是顾萧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明白，别再心软了，他现在突然回来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再看见他。”姜雨说的异常平静，安逸在旁边叹了口气。
　　“憋了这么久，既然姜雨已经把话说明了，那我也说说自己的看法，钟少，错一次就够了。”安逸郑重的说道。

　　钟泽臣看着他们两个，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笑笑，“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我心里什么都知道。”

　　拍拍姜雨的胳膊转身走了，他怎么会不明白，他怎么可能忘记，两年前是谁害的他被老爸用皮鞭打的皮开肉绽，他怎么可能忘记，两年前是谁在校领导还有家长面前，说是他□□他的，他怎么可能忘记，两年前是谁在推脱责任之后不看他一眼，甚至连个字条都留就走的。

　　闭上眼睛，那时的一切都在眼前不断的上演，不过是13岁的孩子，说起谎来连磕巴都不会打，梨花带雨的样子恐怕是谁都会相信他说的话吧，钟泽臣躺在沙发上，沉闷的笑着，他当了一次傻瓜，可是他觉得他现在还是个傻瓜，本来以为那件事他都忘了，已经过去了，那个带给他痛苦的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可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他又出现了，比以前还要漂亮，还要吸引人，身材变的高挑了许多，头发也长了一些，那双眼睛和以前一样的纯真无邪，一样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吻，真的爱了，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忘掉。

　　地上全部都是空了的酒瓶，房间处于黑暗之中，只有窗外的月光隐约的照进房间里，带来一丝光亮，空间中飘散着酒精的刺鼻味道。

　　他没有醉，依然很清醒，清醒的看着屋顶，猛的坐起身，点起一支烟，拉开门走了出去，空留下一地的狼藉。

　　初冬的夜晚很冷，只穿着单衣的钟泽臣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嘴里刁着烟，双臂抱在一起，勉强可以抵御一些寒冷，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走在街上，路边是昏暗的灯光，没有目的地，只有漫无目的的行走，晚上的人很少，偶尔会有几个醉鬼从他身边走过，用色眯眯的眼睛打量着他。
　　“我真的没有钱。”黑暗的街道里传来微弱的声音，钟泽臣皱了皱眉。
　　“没钱？嘿嘿，那就让我们搜搜~~哈哈”带着戏谑的声音再一次出现，钟泽臣才确定他没有听错，转身向那条街的方向走去。

　　林肖漠厌恶的躲开对方伸向他的手，“你们别这样，我是真的没有钱。”
　　“你让我们搜搜不就知道了。”对方笑的极其下流，起初听到这样的声音，林肖漠还以为对方把他看成了女生，他特地表明自己的性别，却招来对方的大笑，像他是个傻瓜一样，那一刻他才明白，对方知道他的性别，而之后的触碰都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反胃。

　　“喂，那个矮个子有什么好的。”声音传来，几个人望过来，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却知道他刁着一支烟，因为那若隐若现的红光。当林肖漠被对方拉出街道的时候，他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居然是钟泽臣，耳边还有那几个流氓哼唧喊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