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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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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吁长山连绵不绝,山川河流不息,真正的山林里是没有路的,世间总要有一些地方留给奇人异事,留给不能与人共存的生灵,或者徘徊在人界不肯离去的魑魅魍魉。
天地之间广袤无垠,修真界和凡间界之间没有清晰的界限,对于修真者,有了解详情的凡人知道他们是修真行者,也有凡人认为是神仙鬼怪,还有的,家世斐然的凡人甚至凌驾于普通修士之上。
人族人不算多,因为有妖族互相争斗,还有阴魂不散伺机在侧,所以,这无人的山川是真正的无人,莫新知当年采药时,甚至曾经因为几年不曾说话,而张口结舌。
就像是故梦重游,莫新知一路从炙山城南下,在山中穿行了数日,下山以后豁然开朗,突然开阔的视野和一览无余的平原,让莫新知感觉自己这才是回到了人间。
她本想放松一下心情,但是没有想到,她越是自己一个人,越是觉得郁闷。
背后背着一个竹笼,里面装满了各色的草叶,和当年没入道的时候一样,前面这个村落她之前没有来过,不然可能还有哪一位年长的老者记得如她一样的姑娘曾经出现过。
摇身捏决,莫新知拿出她行走世间常用的布兜,在凡间,这样的装扮就代表着她是行医的游方。
青衣锦靴,玉扣腰封,莫新知扶了扶垂至耳边的流苏。
“诶,这样的装扮不会有人来求医吧,岂非正合我意。”
漫步走进前面村落,村口的看瓜人诧异的看了莫新知几眼,片刻后,他前身后仰,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村子里面。
莫新知还没有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她似乎听到那个人喊。
“有,有东西下来了!有东西下来了。”
闭门闭户,整条街接二连三的门窗紧闭,顷刻间整个村落都变的静悄悄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莫新知气定神闲的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在路边卖瓜果蔬菜的篷子里挑挑拣拣,找到了一个还没拿起就有瓜果香气的瓜,擦了擦,愉悦的一口咬了上去。
这个时候,她看到棚子后面蹲着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少年人。
他拼命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粗重慌张的喘气声,但是却是只用一只手扒着口鼻,而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胃部,光是看他面色,莫新知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花草呈香,三角叶,碧绿微波青梗柔毛,一片叶子从莫新知白皙的手中落了下去,在空中飘飘摇的落到了少年的身上。
少年自从看到莫新知便出神的目光被这片叶子吸引了过去。
“包治百病,药到病除,你直接放在嘴里嚼了它,就抵这瓜的钱了。”
少年可能是疼的不行了,他面色铁青自然不会是被大家喊着逃走吓到的,毕竟他此时看着莫新知的目光明目张胆。
“你,你是仙子吗?”少年看上去暂时忘记了疼痛。
“不呀,我是妖魔。”
“啊?”少年看着莫新知的笑容愣住了,看着莫新知吃着瓜的样子,少年斩钉截铁的说道。
“阿姐说,没有妖会说自己是妖,你在骗我。”
莫新知又咬了一口瓜,青皮白瓤,外脆里棉,好香,就是没有籽的话就更好了,她想着。
“没有籽就没有瓜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口了,还被对面的小子接了话。
“这还用你说吗?显而易见的事情。”
莫新知提醒他,“你胃不疼啦?不管好你自己。”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肠胃又是剧烈的痉挛,他连忙不疑有他的将莫新知给他的叶子塞进了嘴里,一阵咀嚼后,他嘴里苦的就好像误吃了鱼胆。
“好苦。”少年神色痛苦,但是咽了下去,他真的就对莫新知百分的信任。
看着他,莫新知恍然想笑,“你把手伸过来。”
以为要诊脉,少年乖巧的把手伸了过去,没想到,莫新知按在了他手上的经脉穴位,顿时一阵激灵,刺痛酥麻感直通头皮,好像有一股横冲直撞的气流冲进了脑海。
“不错,身体健康。”在少年直呼很疼的时候,莫新知放开了手,对着他笑眯眯的说话。
新知一笑没好事。只见莫新知对少年真诚的发问。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听来是天大的机缘,但是,没好事。
“你没有修道的天赋,按理说只会是一个凡人,但是,现在有一个能够让你能够修行的机会,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不知道,你愿不愿试一试。”
按理说,修真者是绝对不会收凡人为徒的,就像当年,若是莫新知没有灵脉仙资,就是宁玖真君再可怜她,也不会收她为徒,虽说人界仙凡混杂,但修真者的世界终究和凡人不同,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进入新的世界,更像是不负责任的事情。
莫新知就是不喜欢负责的人,乱来的人,她山上采药是准备制丹的,她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她尝试药性,与其找人做交易,不如,收个可以继承她的功法的徒弟。
尝百草,尝百药,是功法的起始,也能达到她的目的。
莫新知经脉尽断,她需要做的是为自己重溯经脉,她的道法根基也受到了创伤,她还需要重建仙根。
这个想法简直异想天开,可是莫新知若想活下去,不让定下生死契约的谢非兰和她一起死,就只能尝试。
尝试若能成功的结果很可观,她保命,而这个少年有机会修行。
但是假若失败了。
“若是失败了,你就不能修行我的功法第二卷,但是,只要你不在尝百草的路上死去,你就是凡人界顶尖的医者。”
什么都不了解的少年刚咽下草叶,他的胃就不痛了,这是他对草药的神奇最初的印象,他对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没有概念,他甚至能讨价还价。
“你若是,若是能帮我找到姐姐,我就做你的徒弟。”
这是亲人离散了,莫新知看了少年一眼,然后转身就走,顺便把瓜里的籽一个捏决清除干净。
“籽,籽要留着。”少年不知所错的说,小跑着跟在莫新知身侧,“真的,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姐姐,别说这辈子,我下辈子还给你当徒弟。”
“切,你种瓜又不用籽。还有,好像我多么求着你当徒弟一样,不感恩戴德还想指使我做事。”莫新知继续往前快步走,重烨在一边小跑着跟着。
“但是,但是种子真的很重要,这是我们村子里的村训,这一辈不在乎种子,下一辈就没有食物……”重烨慌张的额头上有汗水滴落,他的声音有了恳求。
“仙子姐姐,你就收下我做徒弟吧,只要你帮我找到我姐姐,我给你当牛做马,结草衔环。”
听他这么说,莫新知停下脚步,“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反悔。”
“我,我不会反悔的。”
莫新知转头,飞天的发髻,流苏稳稳的停在半空。
她一只手按在了少年的肩膀上,“那这就是一个交易,和你定下约定的不是仙子姐姐,是有隙必究的莫新知。”
“莫新知?”
“你的名字呢?小子。”
少年还没有莫新知高,头顶只到莫新知的耳朵,他仰起头,“我叫重烨,我,我姐姐叫重酒。”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对姐姐有多看重了,这年头姐控怎么这么多。”
莫新知不耐烦的摆摆手,然而她再看向重烨的时候,面色郑重。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你做好成为试药人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