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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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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烈酒!”
许青稞一碗喝下去,目光里锋芒毕露。
“哈哈,这酒不止烈,还很易醉,小心不要几碗就倒喽。”
“我倒下?论喝酒,安六公子和你的凡人朋友比可能更胜一筹,可以说,在凡人之中,你这样的酒量确实顶尖。但是,我是个修真者,只要稍微运转真气,你就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个想把我喝倒的目的。”
看着安六公子眼睛瞪圆了,许青稞轻轻一笑。
“当然,虽然你不知深浅就来请教,我却没有那么喜欢以大欺小,今日这酒,我就半点真气不用,和你喝个痛痛快快。”
安六的眼睛亮了起来,亮的让许青稞觉得脸上热的慌。
“好!来!”
第二个问题,安六来放灵石,许青稞来猜,好巧,和安六刚才一样,他也猜中了。
既然如此,就是由许青稞来问问题。
他想,还是比较敬业的。
“我问你,你对你姐姐,是真的护着想为她出气,还是你根本只是自己觉得凉旭碍眼,才借着这个名头,总找他麻烦?”
安六公子很不爽。
“这是什么问题?你竟然觉得我是那种借题发挥的小人吗?”安六眉头竖起。
“我告诉你,我安六一向行事磊落,我以前,我以前也是很欣赏敬重凉旭的,但是,这个人竟然和我姐姐退婚了,不顾多年的情分,他装作喜欢我姐姐的样子都是骗人的,退婚后竟然还惺惺作态,仿佛他是个多么深情的人。”
“哼,你不就是凉旭的深情代表人吗?什么为了我姐姐的前程考虑,要帮她引荐修真者,帮她解决修行上的难题,都是屁话,呸。”
许青稞看着义愤填膺的脸都红了的安六公子,“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你姐姐啊。”
“自然,我的姐姐,我不疼谁疼。看你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是觉得我说凉旭是那样的人是个假话?”
“我不知道,我和他不熟。”
“不可能吧,你不熟还替他来这里?”
许青稞耸耸肩,他又没说假话,“那你不知道,这婚是你姐姐要求退的吗?为什么结果要算在凉旭的头上。”
没想到,本来是正常的聊天,安六公子听了许青稞这话,却像是炸毛的刺猬一样,忽然之间就爆炸了。
“明明就是凉旭逼的姐姐不得不提出退婚,姐姐,姐姐她整日以泪洗面,她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却要强装出冷热不侵的样子!”
许青稞瞪大眼睛,他回想凉旭的样子,若事情真的像安六所说,那凉旭完全没有必要,将安家小姐放在性情突变的名单里啊。
“你会不会……”刚想说搞错了,许青稞就被安六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要说的话就憋回了肚子里。
“额,干?”许青稞举起酒杯。
安六闷闷不乐的和他碰了一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场酒不知道喝了多久,喝的许青稞觉得自己的头都已经疼了,而对面的安六整个人脸颊驼红,坐在那里都坐不稳,整个人已经到了醉的快要不醒人世的程度了。
许青稞想起身活动一下,他轻轻的抿了一口醒酒的茶水,就站起身来。
“你,你别跑,你坐在这里,不许走!”
安六公子还在挣扎,许青稞挑眉,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在安六的眼中做到自己不跑,明明就是自己喝赢了,但是安六就是觉得自己喝不动了想要跑路。
“你!”安六醉眼朦胧的看着许青稞,他觉得,现在看着他在笑的许青稞,看起来非常的可恶。
“可恶!你不许笑。”
许青稞继续嘴角带笑的看着安六,甚至在安六说出这句话以后,他脸上的笑容扩大,嘴角甚至到了快和耳垂齐平的位置。笑容有些诡异,但是许青稞不在乎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得不得体,他只觉得这样笑话安六异常的痛快。
但这个样子实在令安六气恼,他不爽的将一只手放进怀里的衣襟里,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许青稞,精准的把怀里的法宝投了出去。
“喝不过,竟然还想动手?”
许青稞好笑,他掌中聚集真气,一掌就打向了许青稞扔出来的法器。
本以为,一个凡人的法器不会是什么强力的法器,而且以安家的水平,也提供不了什么好法器,但是,当许青稞的掌风接触到对方的法器的时候,他忽然震惊了。
那个法器,竟然没有被他的一掌阻挡分毫,他的思绪反应慢了一拍,在他这惊讶的不到两息的时间里,那个法器已经碰到了他的手掌。
一开始是感觉不到疼的,在许青稞看到自己的手掌上的肉竟然被这个法器吞掉,他看到这个法器以他肉眼可见的速度,裹住了他的手臂。
直到法器近在脸侧,许青稞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在疼,他的瞳孔紧缩,神情惊恐。他毫不怀疑,这个法器不仅能吞掉他的肉,而且,连他的真气,修为,识海,都会吞噬。
许青稞有些迷茫,难道,他今天就要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了吗?
这个法器看上去就是一团光晕,尽管几乎要贴到他的鼻子上了,许青稞也没有办法看清这到底是什么。
多少年来的第一次,许青稞觉得地府距离他如此的尽,他闭上了眼睛,在人间的最后一刻,他尽量不想让自己的瞳孔里全是恐惧的离开。
“你在等死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青稞感觉到一丝温暖的气息,在他的识海中炸开。像是,一簇火苗。
许青稞猛然睁开眼睛,他眼前的是一只白嫩的手,那只手毫不客气的横过,遮住他刚睁开的眼睛,然后,他就感觉到身后的拉力,耳边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被推到地上,屁股仿佛裂成了八瓣,刚才被吞噬的手臂痛的心脏剧烈的颤抖。
他勉强的睁开眼睛,没想到,竟然看到红苕正站在他的身前。
娇小可爱的小丫头手掌翻过,就像他刚才一样,一掌打向了正在试图包围他们的法器。
“小心!”许青稞连忙提醒,他可没办忘记自己的手臂刚才是怎么丢的。
但是,令人震惊的是,红苕的掌风刮过,那个法器却像是发出了扭曲的尖叫,像是老鼠见了猫,转头就要逃跑。
“现在倒是想跑了。”红苕轻轻一笑,笑容不见嘲讽,但是却更加令对方胆寒。
红苕变掌为爪,朝着法器轻轻一抓,法器挣扎着向前跑,但是它边跑边在倒退,最后,法器绝望的被红苕收进了手中的一个瓶子里面。
随着瓶盖盖上,房间中回归了真实的平静。
*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片寂静中,许青稞捂着他的肩膀,声音颤抖的问道。
红苕晃了晃瓶子,头也不回的走到安六旁边,试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红苕说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红苕终于是理睬他了,她首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然后目光放在许青稞的手臂上,从怀里拿出另一个瓶子。
她一手拿着装着奇怪法器的瓶子,一只手拿着她自己的那个瓶子。
然后,她将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
说出了令许青稞不敢置信的恶鬼般的话。
“一手是治疗的药,一手是吞噬人的法器,你选一个吧。”
“……”许青稞看着红苕的笑脸,这个笑脸是那样的乖巧可爱,但是在许青稞眼中,是那样的令人胆寒。
一手是生,一手是死,随随便便的就放在了他的面前,许青稞的生死,竟然决定在一次可笑额选择之中。
真是太荒唐了,许青稞心说,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达现在这种地步的。
忍耐着手臂上的疼痛,许青稞想现在就转身就走,但是很显然,红苕挡住了他的去路,她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状似随意,但是将他能逃走的路线都完全的堵住了。
难道只能和她玩这一场游戏了吗?
许青稞心里燃烧起了怒火,他很愤怒,所有的其他感觉都被愤怒吞噬,他的双目里蓄满火焰。
“哈。”许青稞笑了一声,“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必惺惺作态,想要我做什么就痛痛快快的说吧,不必在此恐吓我。”
红苕站起身来,目光冷淡的看着他,用最冷漠的姿态,直视他仿佛要将她焚烧殆尽的双目。
“你选,哪一边?”
红苕的声音冷漠到冰冷,冰冷的寒彻心扉。
这到底是是什么意思,真的别无所图的想要和他玩这一场游戏?难道这红苕是个变态吗?
俗话说,不怕遇到奸诈的,就怕遇到变态的,许青稞此时才从刚才的酒劲儿中缓过神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红苕走进了他,一张娃娃脸上笑眯眯,她的声音甜糯可爱,但是说出的话却意外的渗人。
“你太扎眼了,你们刚才玩的好欢乐啊。”
许青稞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优雅的原地转了一圈,很好看,就是裙子上沾上的污泥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你看我,很好看的一个人吧,但是呢,为什么,公子他啊,就是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呢?”
红苕说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像是在顾镜自怜,只是用的不是正常的镜子,而是用的许青稞的眼睛。
在许青稞的瞳孔中,红苕的笑脸更加的近了,她走进许青稞,在许青稞汗毛倒立之时,凑近了他的耳朵。
声音像是蛇在吐着蛇信。
“所以啊,看在你刚才陪公子聊的那么开心的份儿上,我允许你做一个选择,你说吧,左面,还是右面。”
许青稞平静下来,“你不止杀过我吧。”
“左边还是右边。”
“你不怕被你杀了的人变成厉鬼来向你讨债吗?”
“我问你,左边还是右边。”
许青稞深吸一口气,他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红苕,然后忽然朝前面扑了过去,张开嘴就要咬她。
“哈哈。”红苕笑了一声,一只手按在了许青稞的肩膀上,许青稞便丝毫动不得。
“左边,还是右边呀。”
“左边吧。”
许青稞随意的好像这个选择是为他人而做,而不是他自己,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红苕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她把左手伸出来,上面是那瓶治疗的药。
许青稞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其实什么心情都不需要有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红苕慢条斯理的拿起了那瓶治疗药,然后将它和右手中的那一瓶装着法器的瓶子,调换了位置。
在许青稞的迷茫目光中,红苕轻轻一笑,然后打开了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