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调查报告》富兰佩林

2、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唐虎和火山很快赶到了明珠歌舞团。
　　明珠歌舞团，m市最大的一家歌舞团，在全国也有着响当当的名号，死者也是因为一心一意想进明珠歌舞团才不远千里来到m市，谁知道却在美好的年纪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明珠歌舞团的场地却不如名气大。
　　火山在前台跟接待交流，唐虎在四周转了转，看到奖状、表演以及获奖的合照在墙上贴了一排又一排，奖杯一个个都在陈列柜里放着，被挤在小小的角落却也金光灿灿。
　　不少合照里都有死者，看得出来，死者生前是个很优秀的人。
　　火山很快从前台过来。
　　“头儿，问过员工了，说是舞蹈演员现在都在排练室，可以直接去问。”
　　“那走吧。”
　　歌舞团百分之八十的面积都贡献给了排练室，排练室很大，装修很好，音响设施和灯光也都是非常棒的配置。
　　演员们到了休息时间，也仍然聚在排练室里叽叽喳喳，尤其今天大家都在苏民生的请假中得知了钱邵婷的离开。
　　“你们说，邵婷的死会是意外吗？”
　　“怎么这么说？”
　　“怎么可能会是意外，你说邵婷死了谁最有好处，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邵婷一来就当了首席，她任函在这儿等了几年了都没等到的位置！况且，她任函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去人家家里嘛！邵婷不就是在家里去世的嘛！”
　　“行了！不要再说了！”
　　唐虎和火山还没走进排练室便听见上面的对话。
　　同样和他们一起站在排练室门口的还有另外一个女生。
　　女生正扶着排练室的门黯然，转过头来便看见唐虎和火山以及他们别在胸前的证件。
　　“我叫任函，你们应该是来找我的吧。”
　　唐虎和火山相视一眼。
　　“绿色曼陀罗是很漂亮的花，但它本身有毒，不好养在室内，邵婷听说我很喜欢这种花，便请我去她家看这种花。”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她家？”
　　“前天晚上。”
　　唐虎和火山从歌舞团里出来，便收到法证那边传来的消息，第七组指纹配对成功，磨损程度也和任函所说的时间吻合。
　　“头儿，我查了死者所住大厦的监控录像，证实了任函没说谎。”
　　唐虎点点头。
　　那一切到底应该怎么解释呢？
　　他脑中不禁响起任函最后的话：
　　“你知道绿色曼陀罗的花语吗？
　　是希望。我喜欢曼陀罗，因为它每个颜色都有不同的花语，而我最喜欢的是绿色，邵婷也是……”
　　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难道会自杀吗？
　　又或者是有人利用这种花让死者身亡？
　　“叮铃叮铃”手机铃声响起——
　　唐虎接起电话。
　　“头儿，钱邵婷的闺蜜有可疑……”
　　胖强和小娜从钱邵婷的闺蜜家出来，又去了一趟钱邵婷的闺蜜所在的歌舞团，也从中获得了不少线索。
　　“死者闺蜜，姓名蒋婉婉，24岁，家住m市，与死者为高中同学，相识数年，在本市念的大学，毕业后直接到了光华歌舞团就业。
　　光华歌舞团没有明珠歌舞团名气大，但也同样是一个优秀的歌舞团。
　　蒋婉婉则没有闺蜜那么好的潜质，一来就可以当首席，毕业后到这里也有几年，但却一直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舞蹈演员，演出中全都接的龙套角色。
　　而且，更值得可疑的一点是，蒋婉婉和死者的男朋友曾是大学同学，并且蒋婉婉心仪死者男朋友已久，就是苏民生。”
　　小娜将所得线索汇报完，回到位置坐下。
　　“有没有可能是蒋婉婉因为嫉妒，杀害了自己的闺蜜？”
　　火山一边转着笔，一边转着椅子分析道。
　　“那凶手是怎么作案的呢？”
　　唐虎皱眉。
　　“我们目前查到的死者所在大厦的监控，从凌晨到上午，除开报案人并没有其他人进出过死者的家里。”
　　唐虎继续道：
　　“今天辛苦了，等明天尸检报告出来我们再继续……”
　　唐虎收拾资料，准备离开。
　　“但是……头儿，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任函说的那个花？”
　　火山看着电脑上的资料，转向唐虎。
　　“头儿，你看。”
　　“你觉得死者可能死于这种花？”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曼陀罗这种花本来就含剧毒……”
　　“这个花倒是眼熟……”
　　胖强看着火山电脑上的资料，嘀咕道，突然灵光一现。
　　“小娜！过来看！这个花我们是不是在蒋婉婉家里见到过？”
　　小娜被胖强一把扯过来，定睛一看，先是缓缓点头，到逐渐坚定。
　　“这……这就是那个花！”
　　几人默然相视，各自收拾好东西。
　　“走，去蒋婉婉家里看看，不管是不是用那个花来毒死死者，相信蒋婉婉都有可疑！”
　　傍晚，像是用橘色颜料一笔笔渲染，夕阳从窗前慢慢渗入，蒋婉婉光脚站在落地窗前的羊绒地毯上，眺望着远方，像是在深思着什么，地毯旁的桌子上是一个红酒见底的高脚杯。
　　蒋婉婉转过身来，夕阳像是从她整个人的轮廓线上勾出，她舔了舔红唇，像是在回味刚入口的酒味，视线缓缓从酒杯上的红唇印移到了酒杯旁的一瓶满是外文的药瓶上。
　　“咚咚咚……”
　　门半掩着，露出蒋婉婉精致却略显憔悴的脸。
　　“怎么了？今天下午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吗”
　　“蒋小姐你好，我们刚才又发现了关于钱邵婷一案的新的线索，需要你的协助调查……”
　　蒋婉婉邀唐虎等人进了屋。
　　“蒋小姐，我们今天下午来看到你有一盏花很漂亮，不知道还在不在。”
　　小娜笑着边问边向四处观望。
　　“花？你是说那盆曼陀罗？你们大晚上来我家不会仅仅是为了赏花吧。”
　　蒋婉婉反问，心却随着唐虎拿起她桌上的药瓶而陡然提起。
　　蒋婉婉皱眉，试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曼陀罗不好养活，需要散射光，晚上我就把它搬到角落去了，在那边……”
　　唐虎却打断了她的话。
　　“蒋小姐，你有抑郁症吗？或者是焦虑症？”
　　蒋婉婉走向窗边的脚步顿住，她努力保持镇定，转过头来。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那你家里怎么会出现盐酸米安舍林片这种药呢？”
　　唐虎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瓶里已经没多少药了，摇晃起来“哐嘡”作响。
　　唐虎继续道：“又或者是你的闺蜜在服用这种药物？”
　　“不是……不是这样的……”
　　“是你嫉妒自己闺蜜，所以杀害了钱邵婷？”
　　“我……我没有……”
　　蒋婉婉倒是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沙发上，在询问下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钱邵婷前段时间出现了抑郁症的症状。
　　蒋婉婉也曾得过抑郁症，不过症状没有钱邵婷重，她便将自己曾吃过的药给了钱邵婷。谁知道钱邵婷却因为要出国表演的事，压力越来越大。
　　而且蒋婉婉也不曾料想钱邵婷的抑郁症并不是普通的抑郁症，而是双相情感障碍。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周，我们在家喝了点酒，邵婷一会儿便像犯了癫痫一样。
　　我最初以为是邵婷偶尔喝多了也会发酒疯。
　　谁知道症状越来越严重，我很害怕，便把她送到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我邵婷应该是患了双相情感障碍。
　　因为如果是双相情感障碍，在服用了盐酸米安舍林片后，是绝对不能饮酒的，不然会有强烈的副作用。
　　于是，我便把邵婷的药拿了回来……
　　邵婷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有病的……”
　　蒋婉婉两手捂住脸，指缝间只能听见微微抽泣声。
　　“那这盆绿色曼陀罗呢？”
　　“曼陀罗是我很喜欢的花，邵婷也很喜欢，我分了一株给邵婷，现在也不知道那盆曼陀罗怎么样了……”
　　“曼陀罗有毒，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它一直是养在窗旁的，我也告诉过邵婷不要把曼陀罗放在室内，邵婷家那盆应该是放在阳台的。”
　　唐虎等人从蒋婉婉家出来，到了车上。
　　“头儿，你觉得蒋婉婉说的是实话吗？”
　　“是啊，说不定她和苏民生联合起来耍我们？”
　　“但她和苏民生并没有什么关系啊，除了一段无终的暗恋。”
　　唐虎右手搭在方向盘上，左手靠在窗边。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蒋婉婉说，钱邵婷把花放在哪里？”
　　“阳台啊，怎么了，头儿？”
　　“对啊，是阳台啊。”
　　“哦，我知道了！但是案发现场，那盆花是在客厅角落里！”
　　“可死者家客厅离阳台很近，放在客厅和阳台之间的间隔也许是巧合？”
　　“这么看来，死者死之前的那个位置像是要去抓那盏花一样！”
　　这一切真的会是巧合吗？
　　死者死前手伸向曼陀罗的方向，到底在暗示什么？
　　她指向的是希望还是死亡？
　　死者闺蜜跟死者的男朋友是否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关系？
　　死者的病症又会导致什么事情的发生？
　　一切的一切，现在我们仍然都不知道，我们只能继续跟进，将答案抽丝剥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