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黎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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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光倾泻。
聒噪的蝉声一阵阵的，空气好似也变得粘稠。小孩子打闹着，嚷嚷着比赛看谁折的纸飞机飞得远。瓦屋下的妇女不知又站在谁家门口说着从哪收集的八卦。
白芸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老风扇还在头顶咯吱咯吱的转。但衣襟早已被汗水浸透，黏糊糊的，她受不了，去洗了个澡。抬头看了眼钟表，四点。
白芸套了件衣服，锅里还有剩的粥，父亲早上就出去了，现在也没回来吃饭，白芸也不管他。吃完便出了门。
“诶?白芸你在家呀?”隔壁张姨看到白芸走出来，讶异道。
“嗯。”白芸打开门，许是阳光太温暖，她闭了闭眼。
“哎呦，我还以为这时间你去看你妈了呢。你不知道今天你妈祭日啊？也不是张姨唠叨，你妈走得早多去看看她也总归好的…”边说眼神还望白芸身上瞟，眼神充满了你也太不孝顺了。
白芸像是听多了，神情淡淡的，抬脚走了。隐约听到几句交谈。
至于张姨怎么知道今天是她妈祭日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闯的祸。
“张梅呀！来，我亲手包的饺子，尝尝鲜。”街坊邻里嘛，不就是这样。你尝尝我的，哪天她包了我也尝尝。
“哎呦，素珍啊，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我说是谁呢。”打了十几年的人际交往，张梅哪能不会讲话。
“害，也就手痒包包。”方素珍摆摆手，又一脸八卦的看着张梅。
这些老妇女年纪越大越闲，哪有不八卦的。就算是八十岁的老太也抵不住。
方素珍推了推张梅的手臂“诶，刚刚那就是白忠良的女儿啊，啧啧啧，这相貌，嫁给好老公也不是没福气啊。”
张梅撇撇嘴“可不嘛，她妈年轻就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眼瞎看上白芸他爸。现在呢，还不是命命没了，女儿也不念她。惨咯。”
方素珍搬来小巷晚，听罢一脸惋惜的摇摇头。“这女娃也是惨，摊上个这么个爹。算啦算啦，自己都还没活长呢，对了张梅，那个太极拳招式…”
白芸边走边踢路边的石子儿。
想起刚刚张姨的话，手中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小卖部。
“老板，钱放这里了。”白芸拿了瓶水，冲里面叫了一声。
“嗯，放那就行。”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接连不断还有几个男生的声音。
“我死了，靠。”
“他妈的，救我啊。”
听起来是在打游戏。白芸没在意，放了硬币就走了。
后山。
白芸跪了三四个小时，脚和腿都麻了。她试图站起来，不稳，一趔趄。手和膝盖擦了地面。裤子磨破了。手也流血了。
白芸看了看磨破的裤子，又看了看手掌，吸了吸鼻子。想到了中午做的梦。
白芸梦到了她妈，问她怎么样，说对不起自己。其实白芸对这个早逝的妈没什么印象，也不太做到关于她的梦。这几年邻里的指点，白芸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她没争，也没吵。不是她冷淡，没人性，白芸甚至可以称得上骨子带点木讷。
许是梦的关系，本来这几天就不顺，她就想来后山待着。夜晚这里的星空很好看，亮亮的。
“阿阳…快来！”姜旭回头冲崇阳悄咪咪说道。
被叫的男孩，像是还没睡醒，睡眼惺忪的样子。“就来。”
姜旭下午和江栎阳还有群狐朋狗友看恐怖片。姜旭本来小的时候就怕黑啊，生怕有鬼啊什么的。这么一下，胆汁差点没吐出来。但偏偏胆小还想看，导致受苦的变成了江栎阳。
姜旭一直抓着江栎阳手臂，死死不放。
狐朋狗友看到便调侃。
狐朋A：“哟，小旭旭，没想到这么man一男的，怕成这样。”
狗友B：“就是说啊，你看看，抓着阿阳的手臂这是不放的节奏啊。”
狐朋C：“你俩天天腻歪就够了，这时候还不停。啧啧啧没眼看。”
江栎阳：“……”
姜旭松开手，转头小心翼翼看向江栎阳，脸色铁青。
姜旭讪讪的笑了下，瞪了他们。“去你们大爷的，别瞎起哄，我俩都直的，不搞基，ok?”
狗友D：“切～这有什么好玩的。”
狗友B：“诶嘿！要好玩还不好说！”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姜旭。
姜旭被看的发毛，怼了句“啊喂，你…你干嘛这样看我，很恐怖啊！”
狗友B：“没啥啊，就是听说后山到晚上有好玩的东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
姜旭听完就知道是要搞他的。
死活抓住江栎阳的手臂，喊叫道“阿阳救我救我，他们要谋害我！”
狐朋A：“诶诶诶，不行啊，这样好了，投票决定好了，同意举手！”
顿时，除了姜旭没举，连江栎阳都举了。姜旭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栎阳。
江栎阳轻描淡写的说“练练胆量也还行。”
狐朋C：“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旭你也有今天！”
后来，几个不怕鬼的男孩还是带着胆小还爱玩的姜旭来到了后山。
月牙高挂空中，照的大地出现一帧帧影子画。
几个男孩走在石子路上，林间叶子配合着微风演奏。像是诉说着什么，悲凉?还是半生的流浪却无归宿的灵魂。
姜旭怕了，哑着嗓子，叫着其他几位。
“哥，哥哥们，我的好哥哥们，好像没…没…东西吧，我们可以走…了吧…?”
姜旭谁啊，作天作地作别人，害人不害己的人。也有这一天。
几人瞬间爆笑到不行。到处回荡着他们的笑声。
江栎阳也干笑了几声。自己径直往前走，发现不远处的黑暗处有个缩影。很孤单。
他往前走了几步。是个女孩好像。江栎阳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孩半夜会在这种地方。欲开口。
“阿阳你在那干嘛，噗嗤…哈哈咳…阿旭这厮他不行，得把他拖回去了！”语言不凡夹杂着嘲笑。
“好，你先把他拖出去，门口等我。”江栎阳回头冲他们摆摆手，挡住了女孩。
他们觉得古怪却也没问“好，你快点啊！”
其他人走后，江栎阳走进看她，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
江栎阳碰了下鼻子，富有颗粒感的声音也遮挡不住的尴尬“还好？”
江栎阳只见蹲着女孩抬起头，眼里有泪珠。不知是月光原因，女孩眼里的泪格外亮眼。
她好像没有一点被看见的尴尬，泪还在悄无声息的留。没有一点声响。
良久，女孩终于开口，翁着声说“麻烦…你能拉我起来一下么…我腿麻了…”
江栎阳将她拉起来后，江栎阳看到她破损的裤子和手掌的伤提醒了句“你注意点，别感染了。擦点药吧。”说完准备离开。
“谢谢你…我…”白芸看向江栎阳。
江栎阳回头，弯腰看她，却撞入她眼眸，不由心颤了下。
她眼里夹杂着一种易碎感。
为什么呢。
江栎阳烟瘾上来了。
白芸耳边响起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抬眼望去，烟雾缭绕。
“想问什么?”
白芸朝他笑了笑，梨涡浅显。
“没有，谢谢你。”
江栎阳把烟掐了，单手插兜走了。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举手之劳，以后别一个人走这来了不安全。”
白芸在发呆，也没听清江栎阳在讲什么。白芸眼里恢复了清明。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便也提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黎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