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鹿》》清绝世尘

7、再入咸阳

　　第二天早上，一身黑袍的老人带着孩子缓缓走出了满目疮痍的长安城，老人把孩子放到马上，翻身上马。

　　“乱了这么久，也该平和一段时间了吧。”老人眼前又浮现出那位年轻将军的身影，嘴角微微浮动。“我还是回来晚了，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不过倒是见到了一个和你脾性很像的一个人，倒是希望他也能像你一样吧。”

　　“师傅，师傅，你胳膊上的是什么？”孩子看着老人手臂上浑身雪白额头两边有两个微微凸起，额头正中间有一片翠绿的小东西好奇的问道。

　　“他啊，他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窃运之贼，不过他现在也算是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了代价。”

　　“那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先去咸阳吧，我们应该好久没回去了，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去接小白了吗，师傅可是答应过我的。”小孩子一脸不高兴的说到。

　　“咳咳，小白会见到的，不过为师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也看烦了打打杀杀，更不想被俗事所累，这次如果回去恐怕刘将军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我们走了，毕竟白莽怎能长锁蛟龙，他们大汉的气运也应该到了还给他的时候了。”

　　几天之后，风尘仆仆的两个人来到了咸阳城外，看到破败的城墙，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走进去，放眼望去一片废墟。

　　老人苦笑了一声，“这段时间，变化挺大。”说着便轻车熟路的向中央走去，少年安静的跟着，此时眼中也满是难以置信，慢慢的老人停下了脚步，这片残恒早以失去了往日的模样，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块精美的石砖好像在述说着往日的辉煌。老人直起佝偻的背，摸了摸孩子的头“以后我们就先住在这里吧。”孩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硕大的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从这天开始，破败的城里多了一位身穿黑袍的老人和一个整天沉默的孩子，人们总是看到老人傍晚的时候前往那片废墟，手里拿着一个雕刻着星星的盘子腰上挂个酒壶，每天破晓时分醉醺醺的回去嘴里念念叨叨，还有一个从来不出门的孩子。

　　他们住在废墟旁的一个废弃的酒楼里，在老人来的第二天酒楼里便飘出了阵阵酒香，让久经战乱的城镇多了几分祥和，倒是从那天起，每天傍晚孩子都会帮着老人从楼里提出一壶酒放到酒楼门前前，刚开始有几个喜欢喝酒的去问酒怎么卖，老人笑着说到“大家可以随便喝，不收钱的。”，时间久了大家都会来尝一尝，虽然都对他们感觉奇怪但发现他们并没恶意之后也没太在意。

　　“师傅师傅，你不是挺喜欢喝酒的吗？这次为什么把辛辛苦苦酿的酒摆到门外供这些山野之人随意取用，自己却每次只留一壶？”

　　“罗儿，不要胡说，我们本来用的就是他们的酒楼，也得益于这里还有酿酒的材料和地方为师才能喝上几口，再说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他们现在又怎会是山野之人，能这么久了还留在这里他们的祖先估计都是老秦之人，他还是欠下他们太多了，我们做的这些算不了什么什么。”老人看向酒楼外面的人们眼里更多的是同情。

　　“那师傅你这段时间看出什么来了？”少年看着醉醺醺的老人一脸嫌弃的问到。

　　“星象很乱，为师也尽力去窥探之前的星轨了，不过也是难之又难。”老人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最近我看到北斗斗柄已偏离西方日渐指于北方，不久以后天下皆冬。我身上还有他之前赏赐的玉佩，明天你拿去当了，刘将军送的粮食也没了你顺便再准备点。”

　　两个月过去了，转眼已入深秋天气变凉，老人还是一身黑袍每天夜出昼回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

　　这天城里发生了两件怪事，一向白天不开门的酒楼莫名的在清晨门户大开，一身黑袍长相白皙的男孩拍了拍自己许久未打理的袍子手里拎着一块碧玉走出门来，撅着嘴看向老头房间的方向，“师傅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懒了，每次不到傍晚都不出屋子。”

　　到了下午，向来以吝啬出名的当铺老板蒙满金带着一帮泥工瓦匠来到破旧的酒楼前开始对酒楼进行整修。

　　“看来这栋酒楼又要成他的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免费的酒喝。”

　　“呸，你还想喝免费的酒，他蒙满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这种雁过拔毛的人你还想喝他的酒？”

　　“唉，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之前住在酒楼里的爷孙两个怎么样，他们虽然与我们不太接触，不过心肠还是很好的。”

　　“希望他们两个能安全出来吧，谁不知道这个蒙满金在我们这边强买强卖。”一旁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有些人带着同情的目光向酒楼望去。

　　那个带头的年轻人向男孩子做了一个辑后看着孩子回到了酒楼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酒楼外面等着。

　　这天早上，孩子拍拍衣服从酒楼里走出来
　　“说着是让我拿着这个去当铺换东西，可是又不和我说当铺在哪里，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去问问吧。”男孩晃着手里一个小巧的玉佩慢慢的走出去。

　　看着热闹的人群，男孩在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一个男人面前盯着糖葫芦停了下来。

　　“小朋友，要来一串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吗？”男人熟练的将糖葫芦取下来在孩子面前晃着。

　　“呦，这不是酒楼那家的小孩子嘛，今天怎么出来了？马老六，你可真真要脸的，你都去喝了人家多少酒了，现在一串不值钱的糖葫芦还问人家要钱。”

　　“去去去，我去喝酒的时候又没见到送酒的人，怎么会认识他？要是早知道是他，我还会提钱的事吗？”男子的脸红了起来。“喏，送你一串糖葫芦。”

　　孩子接过糖葫芦，做了个辑，“多谢阿哥阿姐。”

　　“哈哈哈”听到孩子叫自己阿姐，原本一脸严肃的女子高兴的笑了起来，“你今天怎么突然出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临近冬天，我奉师傅之命出来准备点过冬的衣物顺便买点食物，阿姐可知城中哪里有当铺？”

　　“沿着这条街往前走你会看到一个最大的房子，门是黄色的，那就是了，不过这当铺的老板唯利是图，你一个孩子当心他动坏心思。”

　　“多谢阿姐，在下知道了。”男孩子拿着糖葫芦向女子做了一个辑。

　　看孩子离去的背影
　　“哈哈哈，你这小孩子认真起来还真像那么个样子。”女子笑着说到。

　　“看这个样子估计也是一个大家族里面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男子叹了口气。

　　“有人在吗？我来请掌柜的看件东西。”男孩子站在门口说道。

　　“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答到。

　　男孩走进去，将玉佩举到老人面前。老人看到男孩手中的玉佩，绕是之前一向淡定的自己也变的异常激动。

　　“快，快去请少主。”老人向身边的人说到。“客人请上座，来人啊快给公子上好茶。”老人笑着和孩子说到。

　　“豪叔，怎么回事？这么急着让我过来。可是收到了什么好东西？”一个年轻人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客人可否借你玉佩一观？”老人看向孩子手里的玉佩。
　　“拿去便是”少年回答道。

　　“少主请看”老人用双手捧着那块玉佩，小心翼翼的送上前去。

　　“老奴有幸见过一次少主家里的传世之宝，不知少主可否觉得这两个玉佩造型材质完全相同。”

　　“嘶，还真是，这玉佩哪里来的？”

　　“是这位公子带来的”老人看向座位上的少年。

　　“这位公子，可否能借一步到后院说话？”年轻人走到孩子面前说到。

　　“不用了，师傅还等着我回去呢，你们这里到底收不收这块佩？”

　　“收收，当然收。价格你随便提，不过再收这块玉佩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这块玉佩的主人，不知可否能请公子引荐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就是不知道师傅愿不愿意见你。”

　　“无妨，无妨，还请你帮我引荐一下便是。”

　　“引荐一下倒是可以，你待会跟着我回去然后在门前等着就是，我进去和师傅说一下，能不能进去就看师傅的心情了。”

　　“那敢问公子和你师傅家住哪里？”

　　“暂住城中悦来酒楼。”

　　“豪叔，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城中有这个地方？”

　　“公子有所不知，这悦来酒楼本是前朝最大的酒楼，曾经风光无限，只是随着前朝的结束，这栋酒楼曾被烧毁过一次，后来有人在其旧制上再建，不过在其建好当天晚上城中百姓亲眼看到有数百人身穿秦服，飘然而至，城中盛传闹鬼，然后这个地方也就被闲置了十几年，我听说那位修缮酒楼的当时还买了不少好酒，只是可惜还没开业就……”

　　“原来如此，豪叔你准备一下，带着咱们自家的瓦匠去修缮一下酒楼。”

　　“诺，我这就下去准备。”老人转身离去。

　　“不知我们何时能出发？”被称为少爷的问向少年。

　　“我师傅说让我出来把这个当了，然后准备点东西。”少年略微尴尬的说道。

　　“哈哈哈，这个好说，你把要买的东西写下来，我让下人去买，我们先去，他们随后就会到。”

　　“那就有劳公子了。”少年微微稽首。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诺，也是到了应该回去的时候了。”说罢少年带着年轻人向门外走去。

　　一路上少年感受了好多异样的眼光，更多的是在注视年轻人和他后面跟的家仆。走了一会，少年停到了一栋破旧的酒楼面前，看到眼前摇摇欲坠的酒楼，年轻人叹了口气
　　“豪叔，麻烦你带着大家看看要怎么修缮这栋酒楼吧。”

　　“可是少爷，这栋酒楼……”

　　“不用再说了，就当是为这位公子准备的见面礼吧。”

　　“诺。”后面的工匠动了起来。

　　“还请你在外面侯下，我进去和师傅通报，不过师傅不太乐意见人，还请公子见谅。”少年说道。

　　“无妨无妨，如果家师今天不便见人，晚辈定会择日拜访，不过还请公子转告家师，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见到他的，”说着就拿出了一块玉佩。少年惊讶的看了看年轻人手里的玉佩，又看看自己手里的。

　　“那就请公子稍等片刻，我定会把话传给师傅。”

　　“有劳了。”年轻人道。

　　“无事无事。”少年转身向门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