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习了吗》南里烟

4、第 4 章

　　沈寂白出来就往那看，奶茶正原封不动的立在那。
　　沈寂白：？？？
　　他为什么不喝？是依旧对我怀疑他这件事耿耿于怀？还是不接受我的道歉？
　　他沈寂白可是第一次跟人道歉！
　　沈寂白弱弱地开口：“你，为什么不喝啊？”
　　“忘了。”声音淡淡，毫无感情。
　　草，这么一大杯放你面前你竟然跟我说忘了！？
　　内心狂骂不止，脸上表情苟的一匹，缓缓挤出一抹笑，“那现在想起来了不是，喝吧。”
　　周净右手飞快地转动着中性笔，侧头看向他，“你买的？”
　　笑容在脸上微微凝固，然后坚定的点了头。
　　我们买了老板才送的，而且又是我去拿的，那就=我买的，对，我买的！
　　逻辑满分，我真是个天才！
　　周净拿起吸管，撕开包装袋，刚想往杯面上戳就被拉住了。
　　“喝之前要摇一摇！你会不会喝啊？”沈寂白抓着他的手，痛心疾首的阻止他愚蠢的行为。
　　就着他的手，周净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轻轻吐出，“不会。”
　　沈寂白木着脸，拿过他手里的吸管，摇了摇杯子，用力一戳，递到他的面前，“喝吧。”
　　接过他手里的奶茶，缓缓喝了一口，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好喝吧？”
　　轻轻点了下头，嗯了声。眉头轻皱，太甜了。
　　“那我们之间的事就购销了哈。”沈寂白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就已经调好心态了，反正只有他的道歉只有周净知道，别人又不会知道，他依旧是那个大哥！
　　周净：“我有说接受你的道歉了？”
　　“奶茶你喝都喝了，那就是接受了！”沈寂白无赖的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去洗衣服。
　　洗衣机传出滚动的声音，周净勾了勾唇，一手拿着奶茶一手解着题。
　　505宿舍恢复了正常的气氛，沈寂白不再看到周净就把他当成空气无视掉，偶尔还会拉他一起打游戏，在校园遇见了也会上去勾一下他的肩膀。
　　周五这天，明媚炙热的阳光终于洒在了被暴雨冲刷了一周的城市上空，水蒸气袅袅上升，一朵一朵洁白的云在空中缓慢地蠕动。
　　住宿的学生很快就走的差不多了，傍晚的余晖依旧晒得人汗意涔涔。
　　沈寂白走的晚，校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只背了一个黑色书包，一只肩带吊儿郎当的挂在右肩上，随着他走路而小幅度晃动着。
　　“大哥，你真的不买药啊？”宋越目光担忧的看着沈寂白。
　　“放心吧，就这么点距离，你车来了，快走吧走吧。”沈寂白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语气。
　　宋越也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开学的时候他状态就挺好的，应该暑假的时候克服了吧，他大哥果然厉害，宋越心想。
　　公交站牌下零散的站着几个人，沈寂白倚靠在公交站牌边缘的一个广告墙上，带着耳机，低着头玩着手机，隔绝了那些想要探视的目光。
　　那些女孩子们跃跃欲试，其中一个被推出来，走到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停下，回头看了她的朋友一眼，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伸到他的面前，刚想开口问可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就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话语卡在喉咙里无法发声。
　　沈寂白玩着玩着，突然一个手机闯入自己的视线，缓缓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女生，收了手机，没作声。
　　说实话，他很反感这样的行为，可能他妈妈跟他的生身父亲就是这样相识的，因为皮相的吸引，最终才导致了她的悲剧。越是漂亮的脸蛋越容易迷惑人心，他不想相信产生于表相之下的爱情，太过迷惑也太过短暂。
　　他厌恶这样的因皮相而产生的多巴胺，见效快时间短，可他偏偏又继承了他妈妈的颜控属性。
　　深恶痛绝却又无力改变，只能警告自己，止于欣赏，驻于原地。
　　女生被这样的目光盯得难堪，尴尬的点了头转头跑开。
　　沈寂白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玩着他的手机。
　　等了十几分钟，他等的车终于缓缓地向他驶来。
　　上车，刷卡，因为离始发站近，座位富余，沈寂白走到后面，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辆车经过一中，昔日老旧的建筑已经被推翻，只留下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屹立在那，一如当初风雨不动的守卫着校园那般守卫着最后的残骸，不知何时会倒下。
　　沈寂白下车的时候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从起点坐到终点，经历了晚高峰的恐怖车流，公交车走走又停停。每一次车身抖动，沈寂白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抿唇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他后悔了！他就应该听宋越的去买药，晕车伤不起，逞强害死人！
　　沈寂白走进一片破旧的居民楼里，巷子上方挂着零零散散的衣服，楼顶还种有绿蔬，这里是被城市抛弃的一角，贫穷又破烂。
　　“诶，白白放学回来啦。”一个大婶伸头收着衣服，看见从巷口进来的少年。
　　“刚到，婶子，我奶在家吗？”沈寂白仰头向她打招呼。
　　“你奶去市场给你买好吃的去了，说今晚炖汤，给你补补。”
　　跟大婶聊完，沈寂白走到最里边的一栋楼前，老旧的居民楼里，楼道的墙皮些许剥落，楼梯狭窄，扶手的绿漆也已掉落的不成样子，露出里面的灰色水泥，但楼道里很干净，没有什么垃圾也没有蜘蛛网。
　　沈寂白躺在床上缓了缓晕眩的症状，感觉差不多了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奶奶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忙活着。
　　王奶奶并不是他的亲奶奶，他也不是她的亲孙子，但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王奶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都是警察，而且都是在执行任务中丧生的。失去至亲的时候，她并没有崩溃，始终乐观的向前活着，甚至在沈寂白母亲过世的无人照料他的时候主动提出照顾他，帮助他料理完他母亲的丧事。
　　后来他的父亲将他认回了白家，但事实上只是过去走了个过场，每周日去白家老宅吃个饭，他依旧住在破旧的居民楼里，和王奶奶过了十几年。他们不过是寒冬中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从彼此的身上汲取温暖过活。
　　“奶，煲什么汤？”沈寂白笑嘻嘻的跑到她的身后，伸长脖颈往锅里瞧。
　　“你最爱的玉米骨头汤。”王奶奶拍了拍搭在她肩上的手背。她的身子有些富态，脸上也是肉肉的，经常笑，很慈祥的一张脸。
　　“真的啊。”尾音微微上扬，语气带着撒娇和雀跃。
　　吃完晚饭后，沈寂白心满意足的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老太太看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时不时的给他奶奶递递纸巾，和她一起骂骂电视剧里的人，你不配合她还会连你一起骂，沈寂白只能一边配合一边又哄着她说都是演的，就怕他奶哭过头气过头，对身体伤害过大。
　　但人嘛，看电视剧都有自己的想法跟见解，一不小心夸了她讨厌的角色或者不认同她的观点，少不了一番争吵，还是单方面被骂的那个，连回都不敢回嘴，比上课还累人。
　　响彻屋顶的音乐突然响起，沈寂白吓得差点被送走。
　　“喂，”震裂人心的音乐戛然而止，奶奶眉目带笑的接起她那部黑色老人机。
　　趁她打电话的间隙，沈寂白偷偷的拿起遥控器，刚想转台，“啪”，奶奶看都不看的拍了他手一掌，沈寂白计划失败，悻悻的收回被打的手。
　　等她打完，沈寂白歪过身子靠着她，“奶…”揶揄的看着她。
　　一看他表情她就知道他想歪了，拍了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我这不是看你聊了大半个小时嘛，以为梅开二度很正常啊。”知道自己误会了，声音弱弱的。
　　“啪”，又一巴掌落在脑后，“一天到晚没个正经。”
　　他终于知道他爱拍人的习惯从哪来了。
　　十点，整个居民楼都陷入了一片黑暗，沈寂白的房间还幽幽地亮着灯。
　　周净出来喝个水，看到自家老太在笑呵呵的打电话，等他喝完水上了厕所出来才讲完。
　　“爷爷呢？”一直没看到他爷爷的身影，周净开口问道。
　　“去邻居那下棋去了。”周奶奶专注的看着电视。
　　周净走到房间门口，听到他奶奶突然出声，“我明天出去一趟，你中午吃什么记得跟阿姨说。”
　　“要我送你过去吗？”周净关心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但周奶奶毫不在意，似乎习惯了，笑呵呵的说：“不用不用，姐妹们聚会，不带家属。”
　　周净应了声，叮嘱了下她，才回了房间。
　　周六的早上，热度慢慢地攀升，直至覆盖整个大地。
　　咚咚，房间的门被敲响，“白白，饭我做好放在冰箱里了，你起来的时候记得热了再吃。”
　　昨晚玩手机玩到大半夜的沈寂白困倦的缩在被子里，懒懒的应了声，睡意浓重，翻了个身，再次睡熟过去。
　　另一边，周净坐在餐桌前，看着穿着俏丽的老太太，再次出声询问：“真的不用我送吗？”
　　老人再次笑呵呵的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