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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青梅弄竹马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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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公主想聊什么?”
叶辞看着他宽阔的后背,“阿渊,像小时候一样,哄哄我吧,不要那么远,我怕一个人的。”
终归是于礼不合,可是她说她怕。
齐渊走到床边,叶辞轻轻拍着床榻,齐渊坐在床边,她侧卧着轻轻牵起他的手。
笑着同他说:“阿渊,你在,我便心安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阿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识吗?
他记得,他自然记得,记得一夜血光之后,他被藏于宫中,记得刚入宫的时候,被欺辱,被凌虐,更记得是雪地上他苟延残喘之时,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向他伸出手,亲手喂他喝下药羹。贵妃对他是愧疚的,将他放在身边,以公主内侍的身份让他活着,不过,庆幸的是,他可以陪着这个女孩长大。
“记得,自然记得,记得某人在我昏迷之时哭鼻子。”
“齐渊!那时我还只有五岁,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她晃动着齐渊的手,颇为恼怒的样子,齐渊失笑,“是嘛,那现在怎么还是爱哭鼻子呀?”
“齐渊,我是公主。”生气的拿出公主的派头,齐渊轻笑,也止住了话,将被褥的边掩实。
“早些睡吧。”
“好,那你不要走。”她握紧了齐渊的手。
“好”
掌心的温热暖了一夜。
叶辞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齐渊了。
小桃同她说,齐渊早早的就被圣上召去,走时不让她吵醒公主,说公主昨日伤心了,晚点叫她。
小桃以为公主不会让齐督公走,可是惠瑾姑姑同她说:“公主是有些娇纵的,可是却不刁蛮,是刻进骨子里的温柔,看着懵懂,实际却是最通透的那一个,齐渊这样的人,绝非池中之物,怎么可能一辈子居于深宫,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公主懂他的。
于是她让他走了。
小桃听的一知半解,她只知晓督公和公主的情谊非常人可比。
朝食的小菜甚合叶辞的口味,叫来厨师打赏,是一个憨厚的男子。
叶辞竟没见过,一问,才知是四川布政司新来的厨子。
“你做的餐甚合本宫的口味,小桃打赏。”
“谢公主喜爱,是齐督公走之前交代了,公主不喜鱼汤,不爱腥物,喜食酸甜爽脆,兴起之时,更爱麻辣。”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本小册,写满了叶辞的喜恶。
“督公事无巨细,都已交代妥当,若是有所不明的,查看此册就可以。”
小桃在一旁,已是目瞪口呆。公主不过在丽妃处食过川菜,夸过一会,督公竟寻了一个四川的厨子。
再看公主,眉眼含笑,纵使低头,也察觉出她的欢喜。
这边,平宁殿正是和睦,朝野却是动荡不堪。
晨时,临安街上熙熙攘攘,人们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身骑骏马,身后跟着大批的军队停在左都御史的门前。
直见大骂少年阉人的左都御史被官兵拖了下去,少年从始至终在马背之上未发一言,只在左都御史大骂其阉人时,睥睨着说道:“御史原迟徇私枉法,特此收押。”
少年掉转马头,军队浩荡而去,人们如梦初醒,猜测道这大约就是新封的西厂提督,竟是一位英俊的少年儿郎。
午后,一个担架静静抬到御史府邸,众人停步张望,那白布被血液浸湿,原氏女眷跪在担架旁,已是泣不成声,只半日,送进西厂半日,白布之下的人已是面目全非,众人冷汗布身。
圣旨来临,左都御史原迟徇私枉法,为谋私利,致使多起冤假错案,念其吐露相关官员,特赦府中女眷。
齐渊看着着满是血的刑具,原迟到死不过念着的是自身安危,同他谋利的官员可说,同他前行的发妻可弃,齐渊没想让他活,他擦了擦身上和红衣融为一体的血,叹了口气“回不了宫了。”
那软香阁纸醉金迷,莺歌燕舞,是临城官家公子最为实兴的消遣之处,齐渊侧坐塌上,将楼下景象收与眼底。
一女子风姿绰约,眼角泪痣长的极为娇媚,若是让楼下宾客见到,那必是人人识得,软香阁头牌的红烟,那一颦一笑真真摄人心魂。
只是红烟此时却是恭敬的候在齐渊的身旁,承上书卷,“督公,这是近一月软香阁一众监听来的消息。”
齐渊吃下一个葡萄,缓缓接过书卷,颇有兴趣的敲打着书卷,看向楼下,红烟有些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风流倜傥的青衣少年,将手中的葡萄一粒一粒砸在某个肥腻男人的头上,肥腻男人连订着一头葡萄汁水,转头看向身后一脸挑衅的少年,气极,“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砸老子,真是活腻了。”
青衣男子一脸不在意,嚼着葡萄,“你是谁呀,小爷我不知道,可是手都要伸到姑娘的衣襟里,小爷记得软香阁的女子接不接客,皆是自愿,怎么,就你不要脸呀?”
“小子,今天老子就要知道你得罪我是什么结果,上。”一堆仆人蜂拥而上。
红烟看了眼齐渊“是穆公子,可要帮?”
齐渊嘴角上扬“不必,这点小事,他解决的了。”
青衣男子向背后一靠,毫无惧色的样子,指着不远处,悄悄而来的于易,朗声道:“若是你们要上的话,还是要考虑一下,你刚觊觎的女子可是这位西厂督公最信任的于大人的相好。”
于易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家丁回头询问着肥腻男人的意见,男人想起自家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莫惹这新上任的西厂督公,还是挥了挥手,算吃了哑巴亏,到门口时还用眼睛瞪着穆休。
穆休瞪回去,一把揽住于易,好不亲热,于易一把拉下穆休的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太监,哪来的相好。”
“帮我一把嘛,再说你老往这软香阁跑,久了,这软香阁背后的主子是你家督公不人人知晓了嘛,有个相好,好办事。”又紧紧揽过齐渊向楼上去。
齐渊侧身轻飘飘的一句,“哪只手摸的,就废掉吧。”
红烟点头,开了门,见穆休大摇大摆的来了,便退了下去。
穆休也不见外,顺着齐渊旁边的椅子就摊坐着,于易踢了脚穆休,随后拱手,从袖中拿出名单“督公,官员名单。”
齐渊轻点桌面,“放这儿吧”“你来做甚?”
穆休拿酒的手停下,“自是寻花问柳,红烟的舞,青栀的琴,临城闻名,想看的自不止我一个。”摊手一指“你那本子上,我干了何事,不都一一记了嘛?”
齐渊拿起书卷,一边翻阅,一边叹道:“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知道多了,不怕没命?”
“生死有命,齐督公也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来,喝一个。”齐渊拿起酒杯同他共饮。
酒杯落,平地惊雷“若是有一天,我让你位极人臣,齐渊想你初心不变。”
穆休的手顿住,盯住酒杯,转而抬头,“你信我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把酒言欢,于易未懂,悄悄隐去。
一夜畅饮,好不欢愉。
“你可听说,昨夜兵部侍郎家的独子被人打了,听说满头是血,那右手也废了。”
“是呀,我也听说了,不过那兵部侍郎家的儿子强抢民女,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上天有眼,定是大侠为民除害。”
齐渊沐浴熏香,整整半个时辰,才唤来车架进了宫。他脏了,他怕血气会熏着女孩的。
他进宫向圣上禀明了原迟的案子,便加快脚步去了平宁殿,有些想见她。
见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静静的在秋千上,只有小桃陪在她的身旁,阳光正是炙热,雪白的肌肤染上微红。
他微微蹙眉,悄悄走到她的背后,用手为她遮住倾泻下的阳光。
“督公。”小桃惊呼,叶辞昂起头来,转向齐渊,“阿渊!”她的喜色难掩。
“阳光这么大,为什么不去殿内?”
“秋千荡的那么高,就可以看见围墙外面了。”
“想出去?”
女孩摇了摇头,一脸真挚的说道:“秋千荡的很高的时候,我就可以看见你有没有来了。”
齐渊看着女孩真挚的眼神,眼神晃动,理了理女孩的衣服,“今日有时间,我陪你走一走,好不好。”
“好,刚好乌鸢开了,我想去看一看。”
齐渊走到叶辞的前方,一手挡着太阳,一手轻抚着叶辞。
叶辞落了地,便收了手。
她在前面走,他在她身侧,不过一米的距离。
路过的宫女跪下的头颅悄悄抬起,打量着这位新上任的西厂督公,原迟的事传到了后宫,只是公主身后的男子温柔俊雅,和那狠辣乖戾的样子相差甚远。
叶辞心里有些奇怪的骚动,瞥了一眼齐渊,见他认真的看着自己,仿若未看见宫女的眼神。她晃动手臂,状似无意的勾住他的袖口向身侧拉了一步,他的衣衫轻轻划过她的衣衫,微妙不期而遇。
衣衫相擦的声音,在耳边。
乌鸢开的正盛,远远的蓝色汇成一片,乌鸢生长力极强,也并不名贵,耐不住叶辞喜欢,皇帝便叫人沿着河岸播撒了种子,一年休眠,春日而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