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番外4另一种可能（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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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了好一会，阿拉贡终于解释清楚了自己的来历。
“所以，你认为下面有一个……穿界门？”
虽然没听过那个词汇，但能理解大概意思，阿拉贡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感谢您救了我，小姐。但我的责任还没有完成，我必须回去。”
“叫我斯黛拉就好。”她微微沉吟，“魔法界有穿界门的传说，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而已。我发现你的时候并不在水下遗迹中，而是浮在水面上，但也有被水流卷来的可能。这样吧，现在正是人鱼觅食的时间，比较危险。明天天亮以后我带你去看看，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麻烦您了。”阿拉贡以骑士的礼节珍重行礼。
第二天清晨，斯黛拉给他们施用了恒温咒和气泡头咒，然后直接跃入水中。
他们先抵达了斯黛拉发现他的那片海域，那里离海边并不太远，可别说什么穿界门了，海底除了砂石，连水草都少有。他们只能再向深处去。
人类在水下的速度不比陆地，尽管年轻女巫使用了一些魔法加快速度，他们也游了两个小时，才听见低低的的歌声从水下传来，不似精灵的歌声空灵缥缈，更加悠扬凝聚，甚至有些妖异，却丝毫不减动人之处。
“这里生活的是温暖海水里的达库瓦迦族人鱼，比起冰冷大湖里的人鱼要漂亮多了，但对于船只和水手仍然是要命的威胁，幸好这片海域附近并无港口，也不在航道上，否则……”裹住头部的气泡让女巫的声音有些含混，在周围渐渐增多的歌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她的水性很好，在水下速度不慢，尽管阿拉贡能潜水，但也只是在湖泊里游过，毕竟抚养他长大的精灵们是一种见了大海就难以遏制西渡渴望的生物。
人鱼……在他的世界里，海洋被维拉乌欧牟掌管，其中并没有这种生物，但在昂巴海盗的传说里有。俘虏们曾绘声绘色描述过海盗们在海面上受人鱼袭击的故事。
想到这里，他不觉看了身边游过的女巫，她的动作轻柔又自如，灿烂的阳光穿过清澈的海水，在她的侧颜上落下一道道流动的波光，红发在海水中起伏如浪。其实她才像那些传说里美丽妖娆，用歌声吸引水手，或引诱船只触礁，或将水手骗入海中的人鱼吧？
伴着婉转的歌声，海底出现了一片石质的建筑群，一个人身鱼尾的身影从建筑群中掠过，然后迅速向他们游来。
他有金色的长发的青色的鱼尾，相貌美丽，介于男女之间，身形纤细，难以看出性别。只是耳边、脊背和手臂上都生着青色半透明的鱼鳍，些许鳞片覆盖在面颊两侧，显出一种冰冷妖异的美。
他手中拿着一柄三股叉，挡在两人面前，开口问了些什么。斯黛拉同样以人鱼的语言回答，也如同人鱼一样，以手势辅助语言和他交流。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些笑容，但对方却似乎有些怒气，用三股叉指向阿拉贡，似乎在质问她。
斯黛拉又说了一些，似乎毫无效果，她忽然冷笑一声，再开口已经不再是人鱼的语言。
“够了，我知道你能听懂。别忘了，这里本来就是人类巫师的遗迹，我的客气出于尊重而非畏惧。你们族长允许我进去，也不是因为友好，而是力量。”一道火焰从紫杉木魔杖上涌出，在水下拖出一道长长的火光，“走开，别挡道！”
那人鱼叫了一声，倏尔窜开，躲到一处石柱后面，悄悄探出脑袋，向这边看来。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他问道。
“没什么，可能他们觉得我带个人会好打一点。走吧。”
游过大片交缠的海草珊瑚的人鱼居所，中间是一个残破的村庄废墟，一些屋舍断墙零散地分布在海底，因为曾经固化的守卫咒还残存着一些效果，周围没有人鱼接近，就连阿拉贡，在魔法影响下也总有一些想要离开的念头。
斯黛拉驱散了麻瓜驱逐咒对他的影响，一点一点检测着周围的魔法波动。可别说穿界门了，就连时间空间相关的波动都没有一个，除了外围残破的守卫咒，唯一的魔法波动来自于村落尽头的一处坟墓。
比起周围或腐败或沉积了满满海垢海藻的遗迹，这座坟墓就像新的一样，斯黛拉抄过的如尼文，就刻在墓碑上。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遗迹的资料。这个村庄在16世纪被天主教廷带兵围剿。这一地区那时候魔法教育尚未普及，巫师们只凭天赋生活或战斗，而这个村庄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魔法村，里面生活的大部分还是麻瓜。但因为足够偏远，有一些被迫害的巫师和生物在这里避难。”
“但他们不知道，其中真正可怕的，是一个默然者。”
“这个叫玛丽的麻种小姑娘在表现出魔法天赋后被笃信宗教的父母凌虐，逐渐发展成默然者，最后逃到了这里。在教廷围剿村庄的那一天，她默然爆发，杀死了在场所有人，并将整个村落沉入海底，只剩下一个幸存者。”
“其中有一对巫师夫妇，如今名字已经无法考证。只知道男方是一个极具天赋的炼金术师，他曾在给妻子的信物上下了一个符咒，是他对牺牲符咒的变化。”
“而他的恋人，就是那场灾难的唯一幸存者。她用了很长时间研究出了这个符咒的魔法回路，将它设置在这个墓碑上，用同样的方式祭献了自己的生命与魔力，守护他们的安息地不被侵犯。”
“我到这来，就是为了这个牺牲符咒。原本的牺牲符咒是古代巫师家庭为了守护未成年子女而发明的，有时限并且非常依赖血缘纽带。这个符咒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可以用来守护任何人和物。当然，这个符咒变种无法撤销或改变，等于祭献自己的爱，如果在符咒生效之前施术者的爱意无法达到符咒所需的水平，这个符咒就会反向消耗施术者的魔力和生命。”
“但我没在这里发现过任何和穿界门有关的魔法波动——你对这里有印象吗？”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魔杖在陵墓周围激起微弱的魔法光晕，然后将魔法波动记录下来。
“没有。”阿拉贡摇头，这个故事让他想到了关于宁若戴尔的歌谣，“一点都没有。”
说话间，周围环境的光线暗淡下来。遗迹周围摇曳的水草中，影影绰绰的人鱼越来越多。只是守护魔法仍在，他们暂时进不来。阿拉贡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尽管在水中，也警惕地站直了身子。
“还是不死心。”斯黛拉收起了记录用的笔记本，冷哼了一声，随后将一把看起来极其恶心的事物塞给了阿拉贡，“混乱中气泡头咒容易失效，我不一定能及时补充，吃了它。”
阿拉贡依言吃了，差点没被那腻滑的口感给恶心死，然而颈边猝不及防传来痛感，刚想伸手去摸，已经感觉到异样，属于人类的手足已经长出了类似两栖动物的蹼，再摸颈边，手感和鱼鳃差不多。
果然……他能在水下呼吸了，甚至感觉连游泳都自如起来，仿佛天生生活在水中一般。
“有武器吗？”阿拉贡环顾四周，想寻找一样适合战斗的东西，“剑最好，其他也行。”
斯黛拉看了他一眼，魔杖挥动，一段海草飞入手中，在变形术的作用下变成一把银色宝剑，“我没用过剑，这是照格兰芬多宝剑的外形和重量变的，你试试？”
他握住剑挥动一下，发现这把剑极为锐利，完全不输于精灵的手艺，不由赞了一声。
“只有外形而已。真正的格兰芬多宝剑是妖精之王的工艺，真正的效果靠变形术怎么也模拟不来。”
听到妖精之王几个字，阿拉贡差点把剑给扔了，连着对自己说了几遍这不是半兽人啊不是半兽人，这才握紧了手中的剑。
“腮囊草时效只有一个小时，我们走。”
他们逼近了人鱼的包围圈，一支支银亮的钢叉向他们刺来，但火焰率先在水下展开，将人鱼们逼退，尽管水下人鱼的速度比人类快得多，却难以抵抗烈火和冰冻咒，偶尔有一两只漏网之鱼试图骚扰，却实在无法与常年战斗的阿拉贡抗衡。
生于海水的达库瓦迦人鱼虽然好斗，战斗力比淡水人鱼却大有不如，也没有格林迪洛这样生于淡水的小怪物可用。虽然有不少人鱼抱着豢养的洛巴虫做武器，但实在难以达到枪|械的射程，被铁甲咒轻松挡下
俩人都没有使用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咒语和招数，但已经给人鱼带来了骚乱，过了一会，人鱼们似乎发觉自己无法战胜他们，忽然散开，躲入茫茫的海底丛林中了。
趁着这个空当，他们返回水面。
海底之行无功而返，斯黛拉见阿拉贡神色沮丧，又安慰道：“没事。等我抄完这个，可以带你去见我的母亲。她是这个世上少有的，对多重宇宙有所研究的巫师。”
阿拉贡再一次称谢。他们在海边留了两天，斯黛拉分析完了牺牲符咒，带他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她从霍格沃茨毕业不久，又进了麻瓜大学学习，本打算利用暑假探访一些古代魔法遗迹，扩充知识储备。现在有了更值得探寻的事情，自然提前回转。
斯黛拉的母亲是养母而非生母，是个黑发黑眼，相貌很有些异族感的女巫，静止不动时和女儿一点不像，神态动作却非常相似。
“收养斯黛拉以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继续多元宇宙的研究了。”听完阿拉贡的讲述和女儿的分析，辛西娅打开一扇尘封已久的门，将两人引进了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里面空无一物，但当她用魔杖点向地面中心时，一道道魔法光芒交织成繁复的花纹，在周围亮起。
“在我们的感知里，空间是连续的，但正如空气和流水能被分割成单个的分子、原子乃至更小的微粒一样。空间被无限分割以后，仍可以发现单个的、独立的空间单位，连接以无尽虚空。”
“你知道的，魔法世界所有与空间相关的魔法，都是利用了魔法对空间排布规则的干扰，比如幻影移形扭曲了施术者身侧的空间，使出发地和目的地之间建立起一个短暂的通道。”
“但次元通道，或者说穿界门又不同。移形幻影之类是空间单位的相互接触，而次元通道则必须建立在虚空之中。虚空和宇宙的关系，如同星空里悬浮的微尘。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超过宇宙之外空间时间毫无意义，所以并不存在距离的远近、时间的先后。”
“虚空是‘无’，时空是‘有’，一切——无论实体还是灵体都依托时空存在，也唯有自身蕴藏时空力量的灵魂能够跨越虚空，从一个宇宙抵达另一个。但是很奇怪，你并不具备时空能量。”辛西娅对阿拉贡做了一系列检测之后皱了眉，“从理论上来说，你脱离自己世界的一瞬间，身体和灵魂就会被虚空化为虚无，但你没有。”
她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女儿，对斯黛拉也施展了一个检测法术，然后笑道，“我明白了，斯黛拉，这有你一份。”
“啊？”
“拥有时空能量的灵魂很少，但你有，从波动看，你的时空能量无意中稳定了他到这个世界的入口，这也就是你能及时发现他的原因。”
“所以，是我干的？”斯黛拉有些抱歉地看向了阿拉贡。
“不是。”辛西娅摇头，“次元通道，可以这么理解，需要两个门。拥有时空力量的灵魂在自身穿越的过程中可以打开两个门，而他不是。你打开了这一边，但那一头如果不是他自己，又会是谁？”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转而问下一个问题，“先不说这个了，虚空之中宇宙的数量无穷无尽，即使你的灵魂可以作为坐标，但最好也排除一下，你的世界有什么特征吗？”
阿拉贡想了想，开始讲伊露维塔的创世史。
“总觉得在哪听过。”辛西娅听了一会低头沉思。
“等等，你觉得精灵是一种极美的生物？”她挥手在面前构建了一个小小的丑丑的生物，斯黛拉认出那正是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多比，“不是这样的？”
“不是。”阿拉贡看到那比半兽人好看有限的小生物，露出一点惨不忍睹的表情。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问斯黛拉有没有精灵血统她会是那样的神色，这差距……
“然后，巫师只有五个，都是老年男性？”
年长的女巫神色微变，霍地抬起头，口中的语言却换了一种，阿拉贡听不懂，斯黛拉却听出是中文，但因为语速太快，没听明白：“魔戒？”
不待阿拉贡反应，她已经在记忆里搜索起来：“嗯……我想想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The Lord of the Rings！”
阿拉贡一惊：“你怎么会知道？”那件要命的东西！
“梅林的胡子！这！不可能！！！”辛西娅神色变幻，不觉又换成了又急又快的中文，“所以，你是阿拉贡，你是、那个、阿拉贡！！！我的天！！！”
斯黛拉敢发誓，这辈子没见过妈妈这般不淡定的样子。
没等她再问什么，辛西娅已经站起来向外走去，到隔壁房间关上门，布下静音咒，直接掏出手机，刚一接通，一串中文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卡罗琳！你快来！夭寿啦！我女儿把魔戒的人皇捡回来啦！”
“谁？！”电话那头的卡罗琳正在优哉游哉地喝下午茶，在听懂了她说什么之后，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直接把嘴里的咖啡喷了个漫天花雨，扯着嗓子叫道：“牛逼！斯黛拉！你丫头！牛逼！！！”
电话两头的穿越人相对激动了一会，然后卡罗琳弱弱地冒出了一句：“所以，她为什么不拐叶子回来呢？”
辛西娅又扶住了额头：“你已经是个已婚人士很多年了，卡罗琳。你儿子比我女儿还大，能不要执着于花美男吗？”
“可我就是想看花美男呀。”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番外4另一种可能（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