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孽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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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出门，仍是面色凝重。
后悔吗？招惹了商玥？现在的她并不能准确给出答案。
她是怎么拿到这个项目的？这都是她的血泪换来的。
她或许是因为年轻气盛，或许是为了好玩，也或许是为了刺激，嘲讽，她参加了乐仟集团的招标项目。
她们公司有幸从几十家公司中脱颖而出，进入前十。
那天，她被约到一个酒店。理由是竞标公司十进三，她们这个只有十几个人的小作坊，竟然入围了前三。
她如约来到了酒店，打开了指定的房间，一个空荡荡到略显诡异的房间。
直觉告诉她，这是陷阱，但处于好玩与好奇精神，她还是走了进去。房门被关上的瞬间了，灯也随之关闭，漆黑一片。
“听说你很想要我们这次的项目？”一个声音，通过某种机器传来。
“商总，您好呀！”处在黑暗中的许诺，未再向前走，深知落入陷阱的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
“听得出我的声音？看来很了解我。”
“不敢当。”
“那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许诺语气僵硬，商玥却兴致勃勃。
“猜不到。”
“喜欢看困兽之斗。”他的指尖敲了一下桌面，许诺的四周忽然由上而下投下四束光线，光线下，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了四个光着膀子，满身肌肉的壮汉。
许诺心中一惊，她进来的时候明明没人。
“打败他们，项目就是你的。”
“这么粗暴的方式吗？既然如此，我弃权！”
“我不准备给你选择。”
话语结束，四束光又熄灭了，刚刚适应黑暗的她，经过这一亮一暗，眼前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没有来得及反映，肚子，腿，脑袋，手臂……雨点般的拳头落下，她毫无还手之力，只坚持了不到半分钟，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来。
什么战斗，她只是单纯的挨打。
同样是一个黑暗的房间，布满了硕大的屏幕，屏幕上播放着夜视镜头下许诺房间的各个角度的画面。
画面中许诺已经倒下，她的脸埋在地上，身体微弱地挣扎着。如此的羸弱？被数个屏幕围绕着的商玥，脸上露出无趣的神情，这就结束了吗？
商玥落落寡欢，准备失兴而归时，一声痛叫阻断了他起身的动作。朝屏幕看去，一个男人正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十分惊恐地望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到墙角的许诺。
突发的意外使商玥又回到了座椅上，他拿起遥控器回放画面，无聊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微笑。
躺倒在地的许诺不过是伪装，她利用这个空隙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武器，偷袭了因轻视敌人而放松警惕的男人。
单纯的挨打？她怎么可能单纯的挨打呢。
许诺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狂笑，人疯起来，可能就不是人了。
面对许诺这个身量矮小，不足百斤的人，细胳膊细腿。四个人中的无论那个人，都能随意将她身体的任何部位折断。
但是如果这个女人是个阴险之人，那便不好说了。四个男人不敢轻敌，一拥而上，许诺已经习惯了黑暗，动作变得灵巧，加上武器的加持，许诺有了还手的余地。
几番攻守下来，四人身上各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许诺脸上的笑越发狂妄，她不是君子，亦不用做什么君子。
男人们厌恶了这种袭击，决定简单粗暴，一人吸引她的注意力，一人直接从侧方按住了她的手臂，‘咔咔’两声，她的手臂便脱离了控制，自然垂落了下来。
然后许诺便成为了任人宰割的小鸡，被结结实实地打倒了。
毫无反抗能力的她，彻底成为了一件玩物。
她坐起来，被踹倒，再坐起来，再被踹倒。不紧不慢不急躁，等待着她的反抗，然后打击她的反抗。
然而在夜视视角中，他却看到她在笑。
她在笑，因为她现在死不了。他们攻击在身上，她很痛，但是不致命。就算她那样因阴险卑劣的进攻，他们只是卸了她一条手臂，还不是打断，只是脱臼。
他不是以死为目的在玩她，也许现在不是吧！或许他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她被玩弄，挣扎，痛苦的可笑摸样。
既然他在享受，那就陪他玩好了。既然是玩，那当然要开心了。想到这里，她变得亢奋，笑得更加浓烈了。
她依靠着墙壁，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商玥终于再次开了口。“有什么想说的吗？”
“……感谢商总不打脸。”她不知道身上哪一处是不痛的，但是至少脸没事。
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种俏皮话，使商玥的兴趣愈加浓烈。
“这种被人暗算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的身体贴在地上，想爬起来，但是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都在用疼痛抗议。“只是不明白商总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劳师动众暗算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什么意思，真的不知道吗？”许诺的嘴硬使商玥发出轻笑。
“商总如果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公司，直接拒绝就好了，何必玩这……”
许诺绕弯子的话让商玥觉得好玩，又觉得这是挑衅。下一秒，一脚便落在了许诺的肚子上，阻止了她的言语。
“或许想起来了什么？”
“咳咳……，早知道这样，就不吃午饭了……”
肚子上又落下了一脚。
“我没有什么耐心的。”
“……您……想要什么……不如直说……”又是重重一脚。
“人总是这样，不知道珍惜机会，也不知道我曾给了他多少机会。”
许诺觉得她的某个内脏一定破裂了，因为一股腥味由胸腔涌入口腔，又因为巨磕染了一地。嘴角流出血，她还在笑，这种真切的疼痛，这种未知命运带来的恐惧，使她兴奋。
再次倒下，爬起来……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她筋疲力尽，全身的器官与肌肉都在反抗，不再结束大脑的控制，她终于老老实实地躺到下来地上。
“看来不知道死亡是什么？”许诺的挣扎，商玥给出总结，许诺已经没有反驳的力气。
“也许你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想一想。”
商玥打了一个响指，许诺的一只腿便被拎了起来，像对待一只待宰的小鸡那样，拖着她的身体往某个方向前进。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使她反感，她想反抗，却没有力气反抗。她的上肢在冰凉的地面上滑动摩擦着，她想仰起头，使脸幸免于难。但是仰头的动作反而增加了身体的疼痛，她瞬间就放弃了，任由那人拖扯着自己。
一片漆黑中，她索性闭上了眼，她感觉到脚踝被绑上了绳索，然后是腿，然后是上身，她整个人都被捆绑起来，然后身体缓缓上升，被倒着吊了起来。
心中闪过无数种折磨人的方法，这是哪一种？
“人总是听说过死亡，却不曾真正地感受过死亡。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那就感受一下，死亡的味道吧。”
许诺已经听不进去他这些不着边际的哲学道理。她只觉得倒掉着的身体，脑袋开始充血。在她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吊着她的绳子突然松落，身体随之下坠，她整个人坠入一个水桶之中。
突然的窒息感随之而来，窒息感使她下意识挣扎，越是挣扎，呼吸越是困难。双眼开始真正意义地发黑，脑袋整个在膨胀，因为憋气，她觉得身体要炸裂开了。
呼吸，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生命。意味着死亡。
所以，这是死亡的感觉？
在她因为缺氧，而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又被重新吊了起来。
她大口的呼吸，忘了全身的疼痛，只顾得呼吸。
然后，绳子又松落了下来，窒息感再次降临。
永无止境的黑暗，无法停止的惊骇。死亡的恐惧，席卷而来。
一切陷入了只剩下耳朵嗡鸣的寂静中。
第一次，她与死亡，那么接近。
许诺这才意识到，商玥，绝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鬼。
商玥看着屏幕中的一上一下，期待着许诺的表现。
忽然间，被吊起的绳子上没了人影。
寻找其他屏幕上的画面，在一个角落，许诺椅坐在水桶边，大口呼吸着。
扩音器里想起了鼓掌的声音，那是商玥对她的认可。许诺，真是让他意想不到。
画面中的许诺解开束缚，突然笑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笑，只是觉得心中很畅快。她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
她疯狂的畅笑，使商玥的眼睛亮了起来。不怕死？有趣，真的有趣呢。
“看来你知道了，诈捐事件，是我做的。”她不再隐瞒。爱心基金会诈捐事件，是许诺爆出去的，她制造了公关危机，又狂妄地回来竞标公关项目。
“目的是什么？”
“为了玩儿，您信吗？”手腕上的血沿着她纤细的手臂，走出蜿蜒曲线，她转动手臂，控制着线路的走向。
她笑着，就觉得好玩和刺激。
面对如此的境遇，她仍在笑，这让站在一旁的人不寒而栗。疯子，变态等字眼，在心中应运而生。
“疯子吗？”商玥的语气中没有鄙夷，只有新奇。
“疯子？对，我就是个疯子。”许诺喜欢这个称呼。
对商玥来说，许诺绝对是意外发现。
他对欺骗他的人从不手下留情。许诺的暗算，狂妄，挑衅，使她来到了这样的境地。但是许诺当真给她惊喜。
商玥不是为了折磨人而折磨人的，人的痛苦并不能给他带来快乐。他就只是有一颗好奇心，对人类充满好奇，可以理解为科学怪人的求知欲望，探索欲望。
他只是想知道，人面临绝境，会做出如何的抉择，人的极限，是哪里。
也许更简洁的表达，就是无聊，想要找有趣的事情。
许诺彻底地激发了他的兴趣，向平静的死水激起了波涛。
兴奋，狂热，对，就是这样，心脏跳动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让他心潮澎湃的时候了。
他扬起嘴角，他有了探索的欲望。带着那种探求未知的渴望。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通关，我就放了你。”商玥像是遇到同类一般的欣喜若狂。他想知道，这样疯狂的人，真的没有弱点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孽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