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基本法则》迷谷树

15、虚假的善良

　　“许诺？”女人发出声音，许诺闻声望去，也有些意外。
　　“晓琪？”张晓琪，许诺的大学室友。
　　“真的是你？”得到许诺的回答，她面露惊喜，欢快地跑了过去。
　　张晓琪与同伴都是父亲或母亲带来的，常年出入这种场所，对几乎不变的人员几乎熟知身份。许诺这个生面孔的出现使他们产生好奇，一直猜测着身份。见晓琪认识，都随着她来到了许诺身边。
　　“你是跟谁来的？米白吗？我刚刚看到他了，但是他好像在找人，还没有机会打招呼。”她亲密地拉住许诺的手，像一位多年不见得闺中密友。
　　许诺淡笑着点了点头，顺便抽回了手。
　　“真好，你们还在一起。”她又开心地挽住许诺得手臂，向跟来得同伴们介绍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学室友，许诺。”
　　许诺向他们颔首问号，他们也也礼貌地一一回应。张晓琪的出现是许诺没有料到的，她都忘了自己有个财阀大小姐的室友了。
　　不过她有事在身，并不想叙旧，对他们礼貌性微笑着，心已经飞到了别处。
　　而许诺得出现显然使得张晓琪特别意外和喜悦，她带着天真又美丽得笑容，进拉着许诺不放，继续滔滔不绝。“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好欣慰，好开心。跟大学得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说到这里想起了大学时期的许诺，喜悦得脸上添上了几丝愁容。
　　她是真心得为许诺开心与担忧的。
　　“你们知道吗？许诺真的是很非常非常厉害，值得我学习的人。”她将话语对向跟来的同伴，带着自豪与崇拜。“许诺大学的时候为了帮养父养母减轻负担，大一就开始勤工俭学，做各种兼职，你们知道吗？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自己课余时间兼职挣来的呢，是不是非常的励志，非常的了不起？
　　因为孤儿得身份，那个时候她真的很沉默，又带着些自卑。那孤僻的性格，使得我们一直都很担心。但是幸好她遇到了米白，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她就开朗了很多，终于让自己放松下来，放弃兼职，有了些自由时光，也终于学会了收拾自己，爱护自己。
　　总之，今天真的太意外了，竟然在这里遇到你，毕业以后就和你失去了联系，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说道兴奋之处，她的身子又往许诺身上贴了贴，以表亲密。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天真烂漫，充满敬意，听不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这些高尚的人被晓琪的善良所打动，但是却对于许诺，内心却无形中留下了野鸡变凤凰，一个靠勾引男人才能上位的女人。
　　且不说是一个孤儿，一个没有真才实学，通过谄媚男人，变成了一个可以与他们共同出入，共同谈笑的人，何其讽刺呢。
　　“你还是这样啊。”看她已经结束了演讲，许诺才开口。许诺拿掉她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带着无知的善良，说着狂妄自大的语言，打着帮助别人的旗号来侮辱别人满足自己那毫无意义的虚荣心。沉浸在自己美丽善良的人设中，自我膨胀，自我满足。”
　　许诺的言语没有怒气，只是平静中略带一些嘲讽。
　　她本无心搭理张晓琪的，虽然大学的时候就看她不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懒得旧事重提。
　　她就是这样的人，自认为体贴，自认为正义，然后说着连自己都被自己感动的话语，证明自己是个天使，从不会有偏见与傲慢，永远都是待人真诚，天真美丽。
　　可她偏偏勾起了许诺的回忆。
　　而张晓琪的眼瞳孔猛然扩大，许诺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到了她的心里。她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真心实意的在佩服许诺。她为什么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的眼中即刻含满了泪水。
　　这种我见犹怜的模样并未引起许诺的同情心，她继续说着：“你知道吗？你这是虚伪的善良。不会察言观色，不去了解真相，全凭自己美丽又虚假的想象却还要口吐狂言，这也是一种过错和无知啊。”
　　“许诺，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她不是一直在夸赞她吗？她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讽刺她？
　　“真的不明白吗？你刚刚说的那段话，对我来说不是一种善良的夸赞，而是一种变相的侮辱。未经别人允许，散布他人的经历过往，还是自己臆想的假象。这是一种披着善良外衣的恶心的伪善。比那些光明正大的善恶人，更加让人恶心和不耻。”
　　她没有摆出盛气凌人的姿态，只是做一个诚实的陈述者。但是张晓琪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职责而满脸泪水。
　　作为温室里的花朵，美丽又精致，从小在家人与朋友的呵护中成长。她的心中没有恶，不知什么是恶，所以她的确没有心存恶意，故意给许诺难看。
　　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美好的世界里而已。
　　她的人生观产生了崩塌，为什么呢？她明明是好意。她真的是坏人吗？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话吗？她是在夸赞你，也是真心在敬佩你？”
　　“她的夸赞就是把我变成一个凤凰女的形象吗？我敬佩你，就可以道德绑架你吗？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慈善的人，你会在今天捐出一半的财产来做慈善吗？”
　　“这，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敬佩的只是她心中的我，但现实中的我，没有理由为了她心中的美好而活着。更没有义务为了她的自以为，而承担后果。”
　　“如果你跟阿琪是室友，就应该知道她这种单纯的性格，明白她没有恶意的。”阿琪的泪如泉涌，使得同伴产生怜悯。对许诺群起攻之。
　　“她没有恶意，但是她说的话却对我造成了恶意。如果所有事都可以用无知和伪善来解决，那还要警察做什么？”许诺仍安之若素。“不过你们应该也差不多吧，打着保护她的旗号，无理由的维护她。因为有你们，她才会变成这种天真到无知的存在。既然脆弱就该学会坚强，我不是圣人，没有必要容忍因她的脆弱而带来的麻烦。”
　　“你这样当面给人难堪，难道就是对的吗？”
　　许诺嗤笑。“我承认，如果说世上有十恶不赦的恶人，那十恶我应该占八恶。我不需要你们认可，也不需要你们喜欢，只要不跟我找事就好了。”
　　许诺毫不掩饰自己的恶人形象，更使大家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几人的讨论，因为观点的不同，声调越来越高，也逐渐引来了些围观者。好奇群众围观围观者，人越聚越多。
　　“我有错过什么吗？”米白在耳麦中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便赶了回来。他从人群走向许诺，带着和煦的笑容，握住了许诺的手。“不过有个事情需要纠正一下，不是我带许诺进来的，准确的说，是许诺带我来的。”米白举起许诺的手，他手腕上的缎带是蓝色，许诺的则是红色。
　　被邀请着有权携带一名同伴陪同，同伴的缎带是绿色。被邀请的人，缎带是红色。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他们因为鄙夷，已经忽略了观察，一味地相信自己的想象。
　　这让众人陷入了尴尬。
　　“我想许诺还有事情，就先失陪了。”米白礼貌又绅士地向大家道别，牵着许诺的手想带她离开。
　　“我需要你多事吗？”
　　“我是怕你多事。”许诺如果真的发起飙来，整个会场将不得安宁。他救的不是许诺，而是整个宴会的顺利进行。
　　“有什么麻烦吗？”此次宴会的东道主见人群聚集，也赶了过来。
　　“衫菲姐姐。”几个女子如见救星，纷纷上去簇拥住衫菲，寻求依靠。
　　“许诺，怎么了？”对着几个哭哭啼啼，面色难看的小女生，衫菲将视线投向许诺。觉得她能简单明了地解释清楚。
　　几人见衫菲跟许诺认识，更是惊异。“衫菲姐姐跟她认识？”
　　“当然，我邀请她过来的。”
　　许诺上次在日料店与衫菲碰面而相识，许诺作为衫菲的资深粉丝，十分崇拜，而豪爽性格的衫菲遇到同样潇洒而又决绝的许诺，一见如故。两人便成为了好友。
　　衫菲嫁给了持东集团的老板，而持东又是此次宴会的举办方，许诺因此才能进来。
　　不过她并不是因为单纯的友情，随便邀请无关人等，会破坏宴会的名声，她也没有这么大的权限。是许诺坦率表明要抓捕混入其中的间谍，她才帮忙走动的。
　　毕竟因为这个混入其中，随便曝光隐私的家伙，参加宴会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没什么事，辛苦姐姐安抚一下这些脆弱的小猫咪们，我找到人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米白带着许诺离开了，留下惊愕的几人。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许诺转身瞥眼看到了人群中站着的察言，对着耳麦问道。
　　察言别开了眼神，隐入了人群中。
　　“参加宴会的人应该都聚集过来了吧，有没有发现。”
　　“你们左前方，圆脸，黑西装，胸前别了星状的胸针，那是针孔摄像头。”察言边说着，边漫不经心地由后方向目标靠近。
　　米白与许诺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个朝左一朝右进行包围。
　　在二楼休息室的窗前，商玥云淡风轻地与人寒暄着，视线却关注着楼下的状况。
　　魏旭躲在人群中，敏锐的直觉使他觉察到了危险。直接逃跑会引起骚动，进行场馆封锁会增加麻烦。
　　身后的察言，他想想都腿软。他不想惹上身为警察的米白。思量之后，他决定从防守最为薄弱的许诺这里进行突破。
　　许诺向魏旭靠近的同时，见魏旭也向自己缓缓走动，便明了了他的想法，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而许诺脸上不屑的嘲笑，让魏旭立即改变了策略。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她能笑得如此自信，证明有必胜的秘密武器。
　　在两人还有五六步距离的时候，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武器，就近随机选取了一名幸运儿，电了上去。
　　幸运儿随即倒地。
　　“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魏旭一声叫喊，会场凌乱了起来，众人迎上去查看，察言和米白被人群阻隔冲散，魏旭就混在人群中，当着许诺的面与许诺擦肩而过，趁乱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