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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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阳光照进屋子。辛凛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先醒了过来。辛凛有些起床气，醒来之后看着躺在他怀中的人儿，把头扎紧他的怀中拱了拱，像只撒娇的猫儿，希望得到主人的回应。
秦栖在辛凛不断的骚扰下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自己怀中的那颗黑绒绒的脑袋，叹了口气：“不要闹了，起吧。”辛凛听见耳畔的声音，松开紧紧怀抱秦栖的手，起身穿衣。在二人穿好衣服后打开门，门外，一群小厮婢女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此时便一溜烟的进来了，侍从们手脚很轻。
在二人收拾好一切后，门外进来一位年迈的老人。萧朋萧叔，王府的总管。他弓着身子，进来向二人行礼之后汇报道：“王爷，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二位了，另外，女帝陛下遣人来禀，说，宫内一切事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带公子前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另外女帝陛下还说让您二位到宫中去用膳，这早膳……”
“派人去鸿雁阁买碗燕窝粥，放在马车内，我就不用了。”
“好，那奴便退下了。”
辛凛点点头，走向坐在梳妆镜前的秦栖，简单的为他挽了一个发髻。由于秦栖还没有及冠，便没有戴冠，不过……辛凛认为，等到他及冠之后，秦栖也不会戴冠的，因为已经没有亲人会为秦栖行冠礼了……
“阿凛，今日我想和女帝陛下单独谈谈，我想……”秦栖看着镜中为自己梳发的男子，开口话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手指便竖在了他的唇前，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
“秦栖，这件事，我跟姐姐已经决定了，今日带你进宫，是姐姐很想见你，姐姐向来对你怀有猜忌，她对你的态度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猜不透。秦栖，八年都等了，不必急于这几天。我知道你以及迫不及待了，但这里是北齐！北齐人梦里都是中原的土地，我们恨大周人恨到了骨子里。”
辛凛俯下身，低声在秦栖耳边劝诫着。
“你的身份在这里不是秘密，你的祖父当年杀了那么多北齐的战士，在这座北齐的都城里，没有人想让你活。三年前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辛凛的双臂环住秦栖的脖子，头扎进秦栖的脖颈处，语气闷闷的时候“所以，听话好么我姐姐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对你做些什么。”语罢，辛凛起身，低头看了一眼秦栖的头顶，转身离开了。
秦栖听着辛凛的话，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变快。
“三年前么…”
秦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的肤色，一日差过一日的身体，随时可能复发的毒素，都是那事过后的后遗症。那个人在他将将要从地底里爬出来时又将他一脚踹回深渊。那时的他，在辛凛的保护下逐渐丧失了对外界的警惕，仿佛又回到了幼时父母健在，与祖父嬉笑打闹的时候。幼时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哪怕在经历家破人亡之后仍然怀有在他身上显得那么可笑的天真与善良。
他到现在仍不愿意回想那件事，低头捋了捋衣襟，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打开门向院外走去……
他上马车时，辛凛已经在马车中等他了。
马车内的小桌上放着一个食盒，辛凛看到他上来，便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粥取出来，放到秦栖面前。“吃吧，不然你一会是坚持不到用膳的时候的。”
秦栖看着面前熬的粘稠的粥，也生了一丝饿意，嗯了一声，便拿起勺子小口的吃起来。辛凛则看着手中属下刚送来的信件，车内一片寂静……
秦栖胃口很小，一碗粥只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辛凛看着他吃的那点东西，眉头微皱，“怎么又就吃点，待到谈完事，我再宣几个御医给你看看，本来身体就弱，不吃饭怎么还了得！”
秦栖垂眉，不搭理辛凛。
他其实是有些生气了，但他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坎坷的身世使他对于情感的事向来有些麻木。他时常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一边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对他人交与全部的信任，一边却又总是依赖着辛凛。
辛凛看着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碗，两口就把秦栖吃剩下的粥喝完了。
秦栖看着辛凛的举动，依旧不打算同辛凛讲话，只是回头掀起车帘，透着车窗望着街道。
他很少出门，鲜有机会见到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一时间竟入了迷。他看着路边结伴而行的少年郎们，跟在父母身边四处张望的孩童，也许是羡慕，竟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当看到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为了一件商品而和店家争的面红耳赤时，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趣事，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辛凛听到笑声，抬头，只见秦栖一手掀起车帘，一手捂在嘴边，眼睛里罕见的透露出一些笑意。
他在刚出生的时候父母便离他而去，又经历夺权动荡，虽然女帝作为姐姐这些年里对他向来关心至极，但一国之君诸事繁忙，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所有辛凛从小就跟野孩子一样长大，又因为是女帝的嫡亲弟弟，无人敢招惹他，于是他就像一个小霸王从小变在京城里横行无忌。
虽然他幼时早熟，但说起来他跟秦栖本质上都是极度缺爱的人。他曾经想过，为什么八年前会救下秦栖。但是却始终不得其解。直到后来，秦栖满身鲜血的倒在他怀里，他在那一刻明白了自己对秦栖的心意，也是秦栖一席白衣挡在他身前时，他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救下他。
不过此时坐在马车里的两位少年，显然还不懂得自己对彼此的感情。两个命运悲催的少年，此时犹如两只相互舔舐伤口的幼狼。许多年后，中原的土地上又建立起了新的王朝，短暂分裂的天下再度统一。而此时，这种一个人望向另一个人的宁静祥和的场景，在多年以后，再也不复存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