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仙》爪哇国国王

11、第十章

　　陌凉趁着空档开始环顾四周。
　　屋内非常的简朴，看得出来主人的性格，最多的装饰品便是画作，有山水，有鸟兽，还有人，墨笔作画，意境朦胧，画作的右下角都写着画师的名讳——杨钟灵。

　　正屋中最显眼的正北面，放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没有香，只有一些旧书，贴着香案的墙上挂着一副画作，用红绸缎系着画角，挂在墙上。

　　画上寥寥几笔勾勒出城墙的轮廓，还有一些淡墨的阴影显示雪的厚重，整幅画作最耀眼的便是中间站着的那个红衣美人，白雪衬美人，美人映白雪。
　　画功精致，淡处着墨，写形更写神。

　　如此明显的特征，想必这就是杨城绘雪的美谈里，大名鼎鼎的那副画作了吧。
　　陌凉盯着画看了片刻，才在最下方看到了细笔写下的一行话。
　　路遇惊鸿，莲步蹁跹，入画而来。
　　画师钟灵。

　　......

　　半晌，陌凉才将视线收回，看向了香案上的旧书。
　　她抬手拂掉了书上的积灰，翻开粗略的扫了一眼，是本手札，零零碎碎地记录了一些杨钟灵对符箓的猜想还有创新。
　　“就这个吧，衣袍行吗？”卫一蓁打断了陌凉的思绪。
　　陌凉回头看了一眼，卫一蓁拿着一件旧衣袍看着她，陌凉点了点头道：“没问题，给我吧。”

　　陌凉伸手拿起了衣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这里......还有符纸和朱砂吗？”
　　用于追踪杨钟灵的符箓她没有常备，得现画。

　　“这里有。”陆千柯指了指角落的木桌，上面用案板压了一叠黄古纸，还有一小盒未开封的朱砂，“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不能用了吧。
　　卫一蓁赶忙取出一叠符纸和朱砂道：“我随身带的有，不过毛笔忘备了，我在这再找找......”
　　陌凉道：“毛笔不用都行。”

　　说罢取出一张符纸，抬手用食指沾了点朱砂，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写下了一个复杂的符文。
　　红色的符文闪了一下，成功将灵力锁入符纸，符箓画成了。
　　“啊这......”卫一蓁略微震惊。

　　画符，是一个把自身的灵力按照特定的方式，注入符纸的过程。
　　灵力在画符人体内，毛笔引灵，朱砂为媒介，符纸锁灵。
　　若是缺少了毛笔引灵，便要画符人自己掌控灵力的输送、持续与连接。

　　这就像拿扫帚扫地没有扫帚杆，只有一根虚无缥缈的线，若有若无地系着扫尾，想要拿它扫好地，难度可想而知。

　　就目前的卫一蓁来说，暂时还做不到，以手为笔基本是高阶符箓师的招牌了。
　　虽然这项技能并没有多么的罕见，但是以陌凉的年纪来说，就很罕见了。
　　同卫一蓁他们一般大的年纪，便能做到以手为笔，实属罕见，上一个有此等天资的，大概就是秦家的秦九歆吧。

　　当然比这个更考验符箓师功底的，便是凭空画符。
　　没有毛笔，没有符纸，没有朱砂，没有一切媒介，一切只靠符箓师自己，手指引灵，让灵力在空中凝而不散，最终形成完整的符箓。

　　凭空画符卫一蓁知道他爷爷能做到。
　　他的爷爷，是当代的杨家家主，也是这一代符箓界的画师，德高望重。
　　原本这一代的画师是早些年惊才艳艳的秦九歆，但可惜二十年前，秦家大变，天妒英才，年轻的秦九歆没能让他的生命绽放异彩，便早早地随着三途河水逝去，空留世人感叹：才雄倚马星陨人间。

　　在秦九歆逝去后，画师之位空悬，符箓界的众人便推举杨老家主担任了画师。
　　常年在秦家内部流传的画师一职，在除了杨钟灵之后，再次流出了，锦官秦氏从此一蹶不振，从以前的一家独大，变成了跟黎平杨氏各分西川国南北。

　　......

　　陌凉将符箓贴在杨钟灵的衣袍上，注入灵力，激活符箓。金光从符箓里蔓延出，覆盖住整个衣袍，像得到了什么提示似的，缓缓向外延伸，指出了一个方向。
　　这是秦家独有的符箓，能循着一个人的气息，找到那个人，或者是生前最后的居所还有葬身之地，是前任画师秦九歆在鬼界时创造的，后来就一直在秦家内部流传，并未外传。

　　陌凉究竟为什么会使用锦官秦氏的秘符，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究。

　　陌凉一收衣袍，摸出一张传送符扔到地上，道：“找到了，走。”
　　金色的传送阵法瞬间铺展开来，金光闪烁之间，众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