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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射杀神明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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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那些是蝙蝠侠的战利品。
而她们看见了一副染血的，破碎的黑框眼镜。
“他总是服从于某个国家政权或者组织，他总是给他们太大的权力……”
“所以你就杀了他？”
“……是的，我杀了他，不然你觉得还有谁能让我变成这样？”
一切都在朝着最为糟糕的方向前进，有条不紊。
取自CW无限地球危机——第九十九号地球，形象可代二代（虽然天国降临是九十六号，关于长相问题——不要深究）
警告，大家全都疯了。
这是本不该发生的一场谈话。
现在只有依靠外骨骼才能行走的布鲁斯·韦恩这么想。
自从他杀了第一个，第二个……血洗了阿卡姆，甚至让黑门岛险些消失在世界上，最终对克拉克横刀相向后，他就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了，那是血腥的，残暴的，冷酷且一点也不伟大的黑暗骑士统治的结束，而现在是那个蹒跚前行的混账下地狱的时刻。
地狱，天堂，平行宇宙地球毁灭时间不复存在空间震荡成齑粉所有的人类所有的一切已经拥有的过往尚未拥抱的未来——他不想知道那两位女孩所属的团队能否成功，而他现在躺在断壁残垣之间，脑海中翻涌起的竟然是他多年未见的爱人的吻的香气。
被他亲手杀死的爱人。
天啊。
在你死后二十年，在我将死之前，我才意识到，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在你最迷惘的时候告诉你还有我在，那样或许不会变得更好，但至少——
一切的起源都是那个五年。
卡尔悄无声息的离开，正义联盟缺了主心骨，他们之间的摩擦再没有温和的主席上前调节，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外星入侵者他们总显得力不从心，损失伤亡也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无数报道在每一次战后被发布，都指向了他们已经失踪的主席。
联盟也不知道原因，他们不知道卡尔为什么离开，布鲁斯也不明白克拉克为什么会这么选择，他们对外宣称主席因事前往外星系——也切实如此，布鲁斯认为他们不应该捏造前去的原因，他认为那样做引起的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事实证明蝙蝠侠永远是对的。
莱克斯卢瑟又一次入侵了孤独堡垒，他把窃取到的资料挑挑拣拣，营造出他想要的发展，比如说“超人在堡垒与AI交谈了一番，然后欣然决定离开，回到他的家乡看看”。
世界因此哗然。
而联盟众人的最后一点庆幸是联盟没有卷入其中，否则当危机来临，他们甚至不能够再站到群众面前。
所以当超人回来——没有知会他，没有知会联盟，出现在一起抢劫现场时，他迎接的第一句话来自他的背后，那时他伸手拦下一枚袭向一位女士的子弹。
“现在你在这里，为什么那时你不在我们身边！”
“你滚开，让他们开枪打死我啊！”
……
那位面对危险的女士情绪有点过激，但是，她在之前接二连三的入侵中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丈夫，失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一次又一次，一个接一个，她所在乎的一切是一步步离她而去的，这就像钝刀子在一下下切割她的心脏。
她只是接受了超人已经离开，她不是个抱怨超人没有来救她家人的混账，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具还在呼吸的行尸走肉，这次意外让她准备好了面对自己的死亡，她甚至为此感到了解脱和希望。
而她已经放弃的神明拒绝让她走下地狱，这令她无比绝望，最终歇斯底里。
……
超人的神色僵硬了一瞬间，随后他将抢劫团伙绑在一旁，周围蜂拥而上的人潮几乎将他淹没其中。
他不知所措。
那场旅行，只让他看见了已经消失不见的家乡，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场旅行会长达五年，也从来没有想过地球在他走之后会经历那么多的战役。
——他恍惚的意识到，这是个错误。
由他的疏忽造成的错误，他亲手造成的无可挽回的错误。
布鲁斯真的尽力了。
莱克斯和小丑跨城市合作，阿卡姆和黑门岛的混乱一天比一天更甚，莱克斯趁机大肆宣扬他那套理论，即使布鲁斯再有意为卡尔辩驳，那个五年也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事实。
蝙蝠侠永远有计划，但不是每一次那些该死的后备计划都有效，如果更好，他为什么要拿来做后备计划而不在一开始就按照它行动？他不是万能的，真的，蝙蝠侠只是个普通人，他做不到十全十美，他甚至不能和卡尔来一次正常的交谈。
因为他不可能说出“这不是你的错”，对着这五年来可怖的伤亡数字，他做不到。
那张在阿尔弗雷德主持下二人接吻的照片摆在庄园最为显眼的地方，而他的床头也摆了一张，蝙蝠洞的工作台前放的是一本“世界最佳拍档”的剪报本，克拉克失踪后的第三个月他把这个拿到了这儿来。
在卡尔离开五年之前，他们已经结婚两年，搭档三年，但是这丝毫不阻碍布鲁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他该说什么，卡尔真的是一时兴起，还是演技见长？
他不应该，他不可能，他不会一声不响就直接选择离开，但是在孤独堡垒，AI给他看了飞船发射了离开的全记录。
这到底是谁的错？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也无法再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了，没有人犯错，每个人又都有罪。
蝙蝠侠非常确定超人没有变，那么到底是谁变了，他不知道，他分不清，他引以为傲的侦查技巧面对氪星人通通都成了空气。
卡尔不愿意和他接触，甚至仅仅是一场普通的谈话——他认为那绝对不普通，事实上，卡尔拒绝和任何人接触，他在怪罪自己，这一切都是他不合时宜的举动，他就应该一辈子都老老实实待在地球，不要对那个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故乡产生半点幻想的。
上帝啊，如果上帝真的存在，该死的！卡尔，听我说，这不全是你的错！
……他真的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在面对小丑又一次尖利且神经质的大笑中，蝙蝠侠沉默地抽出他已经携带了有三个月却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枪支。
又一次，仅仅两个星期，阿卡姆戒备再森严小丑也永远有可乘之机，在超级英雄与超级罪犯的对峙中永远都是普通人遭受无妄之灾，他坚持的不杀原则在媒体的渲染之下活像一个笑话，人们畏惧他，也唾弃他，说他没有勇气开枪，只是因为不想承担那份罪责。
他从来不是没有勇气，他从来没有说自己不背负着罪责。
没有勇气，他就不会选择面对自己的恐惧成为哥谭的黑夜，没有罪，他就不会在杀害父母凶手的审判当场携带一把蓄势待发的手枪。
又一次，十五个人死于非命，家属的哭泣和哀痛让他再一次无法呼吸，人们悲伤至极时吐露的话语更是让他濒临崩溃，小丑的笑声成为他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噩梦，他再也无法抵抗那些他一直以来所不断抵抗的。
面对小丑弧度越来越大的笑容，布鲁斯将枪狠狠的扔向一旁，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被制服包裹的双手。
……或许他已经崩溃。
克拉克，克拉克，克拉克。
“这是你的错！”
他看着那双破碎的蓝眼睛，当时他怎么想的，是的，他们同样破碎，那时他不觉得有任何能够再弥补这些碎隙，他们都合该是拷着枷锁遭受万人唾骂的罪人，都是满心满腹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他人最终却只是把自己推下悬崖的白痴，从来就没有神明，从来就没有英雄。
两双眼睛，两颗破碎的心。
他几乎能看见克拉克的颤抖，这一切一切的发生都不太恰当，太他妈的不应该了，什么时候人们需要依赖超人了？他独自撑过了五年，而那位露易丝小姐更是因为一篇《为何我们不需要超人》而荣获普利策——讽刺的是，获奖后的第二个月达克赛德入侵。
“我……我——”
你要说什么，你那张小嘴要说出什么关于我很抱歉之类的话语吗？你离开了，然后又回来了，轻易地当作这一切没有发生，我当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拜卢瑟所为，你觉得有多少普通人觉得这才是真相？！
……就要一句话，就这一句话，克拉克，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无条件站在你这儿。
他们两相陌路。
那张结婚照，那些记忆，那些所共同创造的一切具有纪念意义的事物……一切都没有意义。
舆论的控制非常艰难，但是他们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见面会点头示意，似乎一切回到了更早的那段时间。
直到在一个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的夜里，枪声被掩盖，小丑的血液顺着雨水流进下水道，融入了整座哥谭。
……
联盟其他成员也都自顾不暇，他们被各自城市的事件缠的焦头烂额，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第一个是巴里，一次小小的意外，他不小心被拌倒，撞到了脑袋造成了短暂的昏迷，然后那伙罪犯让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个世界上跑的最快，能够跑赢时间却总是迟到的年轻人就这样死了。
……
谜语人的手杖在地上点了几下，让他来猜谜语，身后是与炸弹紧贴的人质，他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行动——这话现在听起来真是讽刺至极，他甚至还能在心里调侃自己一句。
他为人质解下炸弹，转身看向昏迷的谜语人，GCPD的警铃正在逐渐逼近，对了，他们认为小丑的死是个意外，小丑帮擦枪走火，附近□□火拼，某个再也无法忍受的哥谭市民见义勇为——哈，见义勇为用的不错，就是没有怀疑到蝙蝠侠头上来，他之前那么多年的坚持成功改变了哥谭警方，但是这屁用没有。
戈登风尘仆仆走过来，后面紧跟而上的警员一部分安抚人质，另一部分给谜语人拷上手铐，准备再将他送回那现在还洞开着牢房门的阿卡姆疯人院。
他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时候抬枪。
“砰”
他疯了，毫无疑问，理所当然，小丑成功了。
但只要卡尔还是卡尔。
联盟的气氛越来越冷峻，他在值班时和超人点头擦肩而过，超人看起来没有过问他在哥谭所做所为的意思，每个英雄行事都有自己的原则，不杀只是自己的选择，就像戴安娜，天堂岛神女的对手都是一次性的，因此巴黎远比哥谭和大都会和平的多。
直到他听见有个东西响起的声音。
卡尔拿出通讯器——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小心翼翼的接起来，随后他向蝙蝠侠申请离开。
蝙蝠侠差一点脱口而出一句讽刺，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推断出当然不是情感方面的问题，但是，他单纯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某些让他们两个都不那么好受的话来。
他后来安了窃听，在那个通讯器上，简直轻而易举，但当他复盘窃听到的内容，不可置信地确认卡尔到底在做什么，而充满电流杂音的通讯里对面的那个声音来自军方的上将时，他的双手抖得仿佛帕金森晚期，影印在纸张上的对话仿佛长出来翅膀盘旋飞舞在他身旁，一个个都想要扑上来撕咬他。
阿尔弗雷德满心忧虑地望着他从小照看到大的小主人，对方的表情，尤其是眼神，这么多年了，他仅仅只在那个夜晚第一次接走他的小主人时看见过。
这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阿尔弗雷德除了夜巡再也不再上线之外，无法再阻止他做任何事情了。
现在的布鲁斯，他已经不敢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少爷了。
哥谭正在坠入骑士的影子。
蝙蝠成为了真正的恐惧化身，再也没有哥谭人胆敢对他有异议，哥谭的罪犯们一个接一个消失，全都化作那耸然高立的耻辱柱上不起眼的一个名字。
与此同时，超人的“上司”似乎换了一个，新换的那个老熟人了，莱恩将军。
超人开始听从政府的命令，他依然在拯救人们，但更可怕的是，他在听从政府的命令去拯救他人。
卡尔还是卡尔。
吗。
人的崩溃只需要一瞬间，只需要一根细细的导火线，何况他已经崩溃，何况这根本就是烈火本身，烧的巨快。
会出问题是必然的。
当韦恩的卫星在一个平常的时间段观测到超人的飞行轨迹，跟踪记录到落点是某处颇具争议的战场时，那座早已经荒芜的花园被点燃了。
……
卡尔被叫到这里来，有些不明所以，但知道不会有好事发生。
布鲁斯穿着制服，不过没有戴头盔，他的制服上血迹斑斑，而显而易见的一件事，这是今夜刚刚沾染上的，鲜血还没有干涸，有几滴从他的制服上滴落，而卡尔灵敏的嗅觉让他甚至能够分辨出这些血液到底分属于几个人。
那些血腥的分子在他鼻尖萦绕，他察觉到不对，但是B从那以后再没有同他有过除公事外的相处，他不敢，而他不做。他也从不去听，就好像一个做了错事却不愿承担后果的孩子，但可悲的是，这种过错孩子做不出来，也没有人会选择原谅他。
蝙蝠侠向前——向他走过来几步，伸出双手，他是飘起来一点的，当然比蝙蝠要高，但卡尔觉得自己跪在地上，浸在鲜血中，而那仁慈又博爱的耶稣搀扶起他，为他洗礼。
其实他本不该来的，原本今晚将军已经给他下达了任务，但是接到B的通讯是那么意外，而他预感到有什么要迎来终结了，他不是件听话的武器，他将自己交予某个组织，某个政府，但是总在某些时刻不听话，这令他们总是不满，但他有时得说，那些事放在以前，他会去做吗？
死都不会。
他要来见B，他要来见蝙蝠侠，这一切都是错的，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了。
而布鲁斯·韦恩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令他无比颤抖，那里面有爱，这无可否定，那里面有悲哀，有绝望，还有无比不愿的决绝。
绿色的光芒从布鲁斯的手上开始蔓延。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