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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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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秋意愈发浓郁,阵阵微风拂过,阵阵寒意袭来。
树叶也在沙沙作响,落叶遍地都铺洒在湖面上,天边的缕缕红霞将湖面映衬得想一片红色的碎花裙。
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有赶路的,有做农活归来的。个个面容疲惫。
无人会停下脚步欣赏眼前的一片美景。
霎时,路上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在正疾速赶路着,完全没有看到对向停了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瞬间撞上了!
刚满十三的谢雨菡瞬间被撞得天旋地转!手紧握着车窗栏杆才不至于被摔出去。
爹爹赶紧凑前来看看闺女是否受伤,紧张地抚慰道“菡儿,你有无大碍!”接着就仔细检查一下谢雨菡身体,看了看只是一些皮外伤才放下心来。幸好没有引发女儿的喘症。
谢勇鹤此趟出门就是为了给女儿治喘症而外出求医的,这喘症是谢雨菡自幼小以来就一直没治愈。而且近年来症状有愈发严重的情况。但谢勇鹤夫妇并没有一丝要放弃的念头,孩子就是他与夫人的命根。
然而这次的寻医并没有给谢雨菡的病症带来好的起色,开出的药方也只是勉强续命罢了,都是些不能根治喘症的疗法。
而就在昨日谢勇鹤收到府上快马加鞭来的书信,信上只写了母亲突发去世,命即日启程归来主持大局。
“爹爹不用担心,孩儿没事。”谢雨菡咳嗽并带着些喘气微弱道。
谢勇鹤知道女儿懂事,是不想自己担心才说的。一路长途跋涉下来,谢雨菡的身体越发脆弱,本来秀丽无暇的脸上已没丝毫血色了。
谢勇鹤眼眶红了且大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他连忙转过身去不让女儿看到自己忧思。便急忙对谢雨菡说:“爹爹下车去处理一下,看看如何赔偿。你暂且在车内歇息。不要出来,以免受了凉风,你这要药效才刚有点起作用。”
“好的,爹爹您去吧!菡儿在车内等您!”谢雨菡强撑着挤出点微笑说道。
年纪轻轻的谢雨菡看着父亲下了马车,立刻就大力地喘息着,痛苦极了。她虽闭目养神,但心里又在回忆起这几年父母是如何为了自己的喘症四处寻医!
父亲本是扬州博学书院的先生,年纪轻轻就考取了举人。曾因多个门生金榜题名而在扬州红极一时。进博学书院求学的学子简直是踏破门槛。并且还迎娶了扬州书香门第的柳氏,柳氏是个知书达理且容貌绝世的女子。婚后生了一对龙凤胎,就是自己和哥哥谢宇骏
本是一对人人羡慕的天仙伴侣,可惜好景不长,女儿谢雨菡两岁后便病痛不绝。
此后谢勇鹤无心教学,与妻子四处寻医,一心只想治好孩子的喘症。
可事与愿违,时光易逝。千金散去,多年过去谢雨菡的病没有起色,倒是谢勇鹤的学子都快要各奔东西了。书院都快要关门了!
谢雨菡打小开始内心就一味地自责。因此她非常体恤父母,父母说一就一,从不违抗。
谢勇鹤下车后发现对方马车的车轱辘被撞坏了,看来是没法继续上路的。谢勇鹤跟对方家丁商讨好与自己的马车一同进城,撞坏的马车照价赔偿即可。
谢勇鹤还需继续连夜赶路进扬州城,便对对方道明缘由,希望能尽快解决,立即启程回府。
家丁连忙跑到湖边,跟自家公子说明情况。谢勇鹤见此男子频频点头,像是同意了。便缓缓起身向马车走去。
谢勇鹤见余远连忙道个不是,余远便有礼回应道:“家中出此大事,在下能理解。马车损坏只是小事,无妨!倒是要麻烦您送我们进城了。”
谢勇鹤对面前这外表俊俏体型健硕的少年一无所知,从服饰和马车的外观一定是大户人家,可扬州城姓余的富贵人家自己是从未听闻。许是到扬州游玩的!你
“敢问公子大名?’’谢勇鹤问道。
‘’晚辈姓余名远。”余远作揖有礼道。
“谢伯父家中既然有要事,且时候不早了,我们即刻启程吧!千万别耽误了您家要紧事。”余远向谢勇鹤说道。
“公子是如何知道我姓谢,你我应该素未谋面,你认识在下?”谢勇鹤诧异问道。
“哦!不是。只是方才看到您的车前挂的灯笼写着谢字。想必不会出错。”余远大步走向马车微笑说道。
车内竟然还有一小丫头,看起来正是豆蔻年华,并未及笄。可这女孩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许是有顽疾在身。虽是如此,苍白的小脸蛋仍掩盖不了她的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了入迷!
余远迅速移开视线,否则也太不礼貌了。余远心里想:这丫头的病不是一两天了,看起来一直深受其害。辛苦了一个小孩啊!
谢雨菡刚刚醒来,发现车内除了爹爹还多了一位少年郎,看起来应该只比自己年长几岁!
谢雨菡也没和余远寒暄,只是点点头罢了!实则是自己没有软弱无力,长途跋涉下来身体实在熬不住了。又不想被父亲看出来。
天已经全黑了,马车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而且寒气更厉害了。谢勇鹤贴心地为女儿盖上了披风。把女儿抱得更紧了。
因为谢勇鹤知道这时候若是染上风寒,那将是索命!
余远出于礼节并没多过问谢勇鹤的事,一路上都是闭目养神。眼前这位小小年纪的小丫头越来越脆弱了,没有半点血色。再没人施救就会没命了!
突然间,谢雨菡急促地喘息着,一直不断。果然眼看着像是要窒息一样。
马车很快就到了余远所说的鸿来客栈。余远二话不说就将谢雨菡抱下马车往客栈跑去。
抛下一句“谢伯父,救人要紧。请随我来”
谢勇鹤完全不知怎么回事,但是女儿危在旦夕。只好立即跟上去。
只见余远把谢雨菡放平在床榻上,快速在女儿手上施针。
半个时辰过去,谢雨菡才慢慢睁开眼睛,但身体还是非常疲惫无力,没有方才的全身不适,也没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
谢勇鹤看到女儿醒来,马上摸着她的小手“谢天谢地!菡儿,你总算醒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给爹爹听?’’
谢雨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想开口询问。只见门被推开了!
是一位英姿飒爽的翩翩少年,正微笑着说:“小丫头,你可醒了。看来我真可以出去行医了。总算是没有丢我师傅们的脸啊!”
心想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谢雨菡微微躬起身子,微弱道:“谢公子大恩!”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能,不必言谢!你记得多休息,我虽不能治愈你的病,但是这药方能缓解你的症状。”
余远转身对谢勇鹤说:“谢伯父,您家中还有要紧事,就不要再此多耽搁了!速速回去主持大局吧!”
谢勇鹤同意地点点头:“大恩不忘,他日必登门好好拜谢!”
余远写了一张药方和一瓶丹药,并嘱咐服用的要求,坚持喝喘症便可缓解病症。
余远看着远去的马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太医院的师傅们教导自己学医之根本。他们是希望自己能继承他的衣钵。但是他喜爱云游四海。不想在宫城内尔虞我诈。
方才施针时他内心还是担心着。余远虽跟太医在太医院学医多年,可是论起经验,自己还是不够的。但是方才情况危急,不容多想。说来要想根治这丫头的喘症,怕是要外祖父出山才可以!
不久后,谢雨菡和父亲告别了余远!拜别前还说了一定会上门正式酬谢!
谢勇鹤回到府邸,看到谢府门口挂满了白色灯笼,想不到自己竟然做了不孝子。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便撒手人寰。
谢勇鹤默默低下了头。跪在大门前。大喊:“母亲,儿子回来了!儿子不孝!”
柳氏听到门口有大声喊叫的声音,赶紧冲了出去。
“老爷您可算赶回来了!快!进去给娘磕个头。‘’柳氏伤心抽泣道。
灵堂前跪着谢勇鹤的弟弟谢勇昌,谢勇昌一声不吭,低下头。看了眼自家大哥,什么也没说!这个节骨眼上就不丢人现眼了。有什么账日后再一起算。
谢雨菡现在父亲身后,头都快低到地上去,她从小最怕的就是叔叔一家,因为他们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个药包,是无底洞,拖垮整个谢氏家族。
虚弱的谢雨菡连呼吸声都尽量压抑着,是自己的病连累到父亲见不到奶奶的最后一面。而且奶奶打小起就无比疼爱自己。心里的内疚感充斥在心中。
奶奶是谢府里最慈祥的人了,她善待谢府所有的下人,连动物也是一视同仁。奶奶常年吃斋礼佛,从不杀生。为何善良的人都得不到神明庇佑。而且奶奶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突然就去世了。
谢雨菡不敢问父亲,怕父亲伤心。且那封书信里也没有道明。或许父亲也不知死因。
谢勇鹤在自家祖祠跪了整整三天,用不吃不喝的行为来谢罪。最后病倒了才罢休,因此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