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 仙》大对虾

13、共患难

　　第十三章共患难

　　Part 1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耳边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声，还有米粥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

　　哇！好香啊！

　　这是家的气息，以前和师傅一起在破庙，他也总喜欢给我用瓮煮粥喝。

　　我一个翻身起来，揉揉眼，视线里出现的却不是师傅老迈的背影。而是年轻的少年，细细看火时，英俊柔和的侧脸。

　　我几乎看呆。

　　这时候的他，浑身的冷气收敛不少。长长如蝶翅的睫毛，忽闪着，眼神专注地望着那锅沸腾的粥，说不出的动人。

　　我情不自禁地吞咽下口水，不忘回身从包袱里翻出那个破碗，慢慢地蹭到他跟前。

　　美食、美色、美人，这一大早的都给我送来，嘿嘿，多不好意思啊。

　　只可惜，我笑眯眯的脸还未来得及靠近他，他那道冷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吓得我手一抖，破碗差点跌落。

　　我干巴巴地舔舔嘴唇，陪上一个讪笑。

　　“好弟弟，能给我来碗么？”

　　他的眸色闪了闪，不置可否。

　　“你煮了那么一大锅，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浪费粮食，要遭天谴。你们做这行当的，不是顶忌讳逆天拂意嘛！”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自己鬼扯的能力。只可惜，他却还是不买账。阴沉着脸，自顾自盛了满满一碗白粥在自己的碗中，起身离去。

　　我望着他默默离去的声音，再看看眼前剩下的一大锅粥，恍然大悟。

　　原来他就吃一碗，剩下的都给我啊！这别扭的孩子啊，连对人好都这么有创意腻！

　　我喜滋滋地蹲在瓮边吃粥，偶尔偷眼看看那边为尸体烘干衣服的少年。嗯，雨一直下，尸体都返潮了。只要雨不停，他就赶不了路。哈哈，那我就一直有人陪着，也一直有香喷喷的米粥喝，老天，你尽情地嚎吧！

　　许是我兴奋过度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放光射到了他。少年转过脸，皱眉盯着我。我一怔，赶紧举起碗再咂咂嘴，示意粥很香。

　　那家伙，脸色居然飞快地红晕了一下，随即就略显狼狈地扭过头去再不理睬我了。

　　我觉得诡异，尔后很快又了然。能人，尤其是如这小少年一般的能人，行为举止自然都是不可琢磨的。我对他的敬慕之情，又浓了三分。

　　转眼间，又到了夜晚。

　　我抱着双膝倚坐在洞口处，感受着偶尔飘落进洞内的雨丝打在脸上的轻柔感觉，看着漆黑的夜幕，忽然思念起师傅来。

　　师傅啊师傅，您跟我说过情爱如浮云，这我知道了。您还跟我说，做人要有出息。可是你看现在，我出来闯荡这么久，究竟何时才能有出息呢？

　　呃，您说的出息不是指吃霸王餐吃一辈子的那种“出息”吧？

　　思绪还在飘着，却忽然觉得洞内的篝火忽明忽灭地剧烈窜动起来。一股巨大的邪风从远处的黑暗中刮过，带着混合着血腥的恶臭，刺激得我胃中一阵翻滚。

　　我迷茫不知何事，肩膀却被人用力地一握。惊慌失措地回过头，看见少年一副大难临头的郑重表情，叫我心一咯噔。

　　连能人都怕成这样，我们岂不是要遭殃？

　　“你必须快点离开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哑，眸色越发幽深。

　　我不解，依旧没动。他却忽然发怒，一把将我扯起，向着洞外的小路推去。

　　“喂，喂，你干嘛？你这是在干嘛？”我挥舞着手，却无法撼动他坚决的力道。

　　忽然，一股热热的气流吹拂在我耳际，我浑身一僵。他的唇，就贴在我耳后，开口蠕动时，磨蹭着我的皮肤。

　　“是噬尸兽！它们是嗅到了尸体的味道，特地过来的。”他的嗓音很低，却字字清晰。

　　我虽然不知道那噬尸兽到底是何东西，却知道必定是厉害角色。

　　“你把我赶走了，那你呢？”

　　“与、你、无、关！”

　　狠狠地吐出这几个字，他已将我送到距离山洞很远的幽径中。我还来不及多问，他便转身而去。身形快得，我连一丝发丝都未抓住。

　　Part 2

　　我想我现在一定处于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状态，否则也不能像这样一身是胆地往山洞那边赶。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总觉得我吃人一锅粥，就不能这么不仗义地撇下他一个人落跑。

　　气喘吁吁地跑到洞前，立即被里面兽类的嘶吼和尸体吱吱的叫声骇住。接着忽闪的篝火光亮，我往里面窥去。

　　挺拔的少年，守候着那些惊恐得乱摆的尸体，在与一群乌漆嘛黑的野兽打斗。玉笛居然成了武器，在暗淡的光线中划出幽蓝色的光亮。

　　少年，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紧绷的脸色，翻转的身段。想象不出，同是人生人养的，又同是江湖浪荡之人，我和他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正暗忖着，一道蓝光霎时劈开一野兽的身体，一分为二。我心中暗自叫好，却惊觉这样的惨败激得其他噬尸兽愈发焦躁起来。

　　噬尸兽，不就是要吃尸体的兽吗？那大不了把尸体丢给它们就好，这少年何必执拗地守在这里，好似要与那些尸身共存亡一般？

　　职业素养！

　　这一个词，蓦然闪现在我脑海中。我眼巴巴看着少年与那些残忍凶猛的怪兽搏斗，顿觉他单薄瘦削的小身板，在我眼前越发高大起来。

　　少年你可知？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在奋斗，不再是！你还有我，有我这同样对事业抱有一颗拳拳之心的弱女子，和你一起，与你共同前进在职业的道路上，永不放弃！

　　“弟弟小心！我来助你——”

　　一声大喊，我浑身是胆。抄起手边尖利树枝，冲着某野兽胸前唯一一处粉嫩肉皮刺去。

　　霎时间，乌黑恶臭的血肉喷溅而出。而我的身子尚处在极端的亢奋和激动中，本想着待噬尸兽倒下，可以冲英雄弟弟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却不料躲闪不及让那恶臭的黑血正正好好全喷到我面上。

　　我只觉得双眼一阵灼热，随即胃中一阵抽搐，便再无知觉了……

　　Part 3

　　耳边，是叮咚跳跃的小溪声。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清明起来。然而还未有力气起身，便感受到微凉但却轻柔的碰触，游移在我面上。

　　有人在给我擦脸？

　　小心翼翼地，从眼到鼻。我感受到那人手指尖厚茧轻轻地刮碰，有点痒，却很让人惬意。

　　会做出如此轻柔而又充满怜惜动作的男子，定然是个好男人！

　　我咬了牙，想睁开眼。却不料，连日来的阴雨绵绵已经让我适应了暗淡的光线，却叫这一刻刺目的阳光搞得头昏不已。我无力地再度闭上眼，喘了口气。

　　立即有急切的呼吸拂到我面上，我的身子被人轻轻板起，揽在怀中。

　　“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看不见了？说话呀，快点！”

　　嗯？眼睛看不见了？

　　我觉得很是疑惑，于是又睁开眼，眼前确实有些模糊，但不至于看不见吧？我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却早没了往日冷若冰霜模样的少年，忽然想起一件事。

　　原本就合计要如何让他留我在身边，向他学习法术和江湖技巧。可是依照他前几日对我那不冷不热难以琢磨的态度，要带上我的可能性估计为零。不过看现在他焦灼的表情，大概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那我……

　　“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我伸出手，顺着他喘息的方向探去。

　　嘿嘿，我罗曦静萌是谁？别人也许我攀不上，可是和那群在街口装瞎子骗人同情的叫花子倒是熟稔得很。装瞎？我在行！

　　果不其然，少年的面色沉痛起来。深深地凝望我片刻，终于悲伤地揽过我的肩膀，低低地呢喃起来，似是自言自语。

　　“噬尸兽的血，果然有毒，果然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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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爱老虎油~虾丸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