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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梁入昔罗,称心慈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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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来年。
石破天惊,万千碎石在浮空形成漩涡,阻挡一切接近中央凶险的秘密。
上古之变,斩天断地,劈开一道道剑影,葬送一条条亡魂。
嚎叫声、看不清、失控撕裂,糜烂腐朽,毁天灭地。
摇铃镇钟响,杀气与仇恨中冒出一枚神秘的背影,只有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扰谁匆匆。
肩头突然搭上一只什么,殷司谈回首。
老者佝偻着腰,拍了拍殷司谈,见到他安然无恙,表情闪过一丝讶异:“这位少侠,天色已黑,有什么事还是放到白日再行动。”
“我自然不怕,才敢独自出来。倒是此地,除了能看到的,还有什么未知在作怪?”
“有东西,蛊惑人,活下来的也是被神仙施于保佑,侥幸命大。”分明唇齿在动,为何又如心如死灰。
不知天高地厚的嘶吼声响彻天际,赫然打破这一片谈话。
殷司谈挑眉,转头询问呆滞的老者:“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只需一眼。
“呕!呕呕!”一大口血喷洒而出!紧接着是被斩首的人头滚落,咕噜噜掉到殷司谈脚边,希冀陨灭,死不瞑目。
果然蹊跷。
殷司谈凉飕飕地垂眸,面带不屑。
微弱的啼哭打消了他可悲的念头。
无数困境恹恹,映入眼帘,像有预谋似的,瘆人又细思极恐,殷司谈往前继续行走,拉起一具失魂的身子,她的眼球被挖成两颗狰狞的血窟窿,想要畏畏缩缩护住什么,却没有手脚,上下几乎被分食殆尽,记性的嘴角抽搐不断。
尸体面貌显现……光怪陆离之折合,溅出血花,炸到殷司谈的额头。
它的五官变化多端,偷窥着殷司谈的心,了然他失去的、凄惨的一切。痛心疾首。
危机感涌来,果不其然,无垠的邪祟随即聚集,无一不是惨不忍睹,衬得殷司谈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会保护璃琉。”
强忍哀伤苦楚,殷司谈犹豫起身,拼尽全力也才提起乜白,执剑。
嗜血成性,无穷无尽的杀戮在回忆中随风一散。
日出天亮,第一束光打在殷司谈站不稳的身上,怜悯闭眼。
殷司谈死死向最高处的屋檐投去狠戾的眼神,他胳膊被利器划破,还在血流不止。
眼前逐渐冰冷……意识岌岌可危。
好端端的,为何又要叨扰他。
雷鸣泛起褶皱,一幕幕且空荡的温度。
苦是帐,难是境,飘渺斩断一界约束。
暮色朦胧,斜阳飘荡,风与过往一齐醉入酒碗底。
尽数洞悉后的灿烂,编织残段时的迷茫风沉。
一颗繁星坠下,亦在眸中绽放,云羽跃前,自树梢的彷徨,贪叹过凛凛碎泪。
故人的他,常言墓要立在沙海,被汪洋冲打成石礁后的泡沫才算自由。
不知晓雨是否因你而落。
唯奈何伤痛、沧桑一曾曾,直至夕阳吞回大地。
眼含氤氲而清澈,梦起柔软拾假寐。
“可会留疤?”殷司谈揣揣不安,他可不想让目八斗见着自己受伤。
药先尝啧啧称奇:“不愧是神仙,单单候了半个时辰便能止住血,我有十足的把握发誓不会留疤。
徒留余生的劫数,刻骨铭心那么轻而易举。
千篇月,空妄轮。
呼吸声刮花了静夜,汇成无穷黑宇,必定仿循长刻,环环流盏。
藏掖许久的繁花再度闯入指尖缠绵,飞瞧瞧,升探探,茫茫打转也相逢。
孰是孰非?平添多愁。
犹新如沐,形形色色的缘来参聚,自祝川古戏楼演一出景。
“下界怎么多出来一条孤零零的鲜红儿河?”
“那是被染的!血腥味方圆十里都闻得到,成千上万亡魂怨灵快把看守的折磨死了,不得安宁,真晦气啊。”
“看守?……李缘川大人?”怅然若失。
“嘘!嘴严实点儿,能令大人烦恼的事儿可不多。”
旧日走廊上,一缕光携草木穿堂而来,连接水雾,轻盈灵动。
细长锋锐的竖瞳盯着池中摇尾的锦鲤发愣,一闪而过的冷清。
清云柔雾,曦曦漫漫的天山小院,迈着轻快步调前行竹影间隙。
乌蓝凤尾蝶待心口寸寸跃下,放缓翅翼,绕去身侧,好巧不巧停留在握伞人的指尖,如海波煽动,又随举止而消散。
无序在所有,瞬息在明日。
“还知道给脑顶遮上一枚荷叶。”他敲了敲他爬在身下的竹木椅,总算见到自己心念惦挂之人,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傻乎乎的,那为何不避雨。”
凉意全无,熟悉的半枚身影从浓烟中显现开来,他低眉浅笑。
温婉的翠绿,雨水顺着脸庞滑落。
拥有他眉黛中不易察觉的细水长流,注定两人清醒相见,点点滴滴不是梦也可以。
眼波流转,目八斗似乎睡的有些面瘫,苍白的脸上冷峻尽显:“难免时而,我想尽快见到您……”
眼神太露骨。失去一切般的孤独,他在遗憾些什么?书信绘染的秋冬,落叶飘在殷司谈的耳后。
咯噔一滞。
撂下伞,殷司谈半蹲目八斗身旁,轻轻对他脸颊落下一吻。
万念恍惚,绝代仅在篇篇悄然无声。
目光失焦,带有侵略性。
真有劲儿……殷司谈一只手腕被捏的生疼,另一只手抹掉他脸上的泥土,拂过眼下劳累的乌青:“我放心不下,也想要肆意留恋你。”
繁复层叠的山岚下,映衬到殷司谈身上冒出枯竭的幽幽紫光,目八斗赌气似的转走脑袋,委屈地又要撇嘴哭了:“几千里。我还说不可置信,您用心气永恒弥补璃琉的三万年,为何不告知于我?”
神仙本就没什么执念,有的也会受尽苦头,瞒不过,殷司谈倒也从容,指尖探着光与影,点了点目八斗的额头:“好无辜,你既然已经清楚了,也该懂得,与其不可逆的逝去,不如我扛着什么,让什么免受灾难更好一些。”
有什么重重割裂五脏六腑,痛彻心扉。目八斗满眼心疼:“您总是默默笃定,一味孤行。”
“无足轻重,你不愿承认我?”
“我不愿您只想着承认。”暧昧的眼,无法预料目八斗极为隐晦的温柔,勾引殷司谈沉溺其中。
正因谁都不曾是谁的幻影。
“目八斗,我是何等的无聊神仙?要耐心到解释无数次,是否太过纵容于你?”
“哥哥不要与我置气。”目八斗将手中藏起的玉髓梨花饰别在殷司谈耳后,摩擦。
还带有他的余温,零星的几颗吊钻一辉一闪、一颦一笑。
殷司谈心思溢于言表:“是你亲自做的?何必费心。”
“不是赠予,是答谢。”
“我记得你是古朴人,用不着——”
目八斗骤然抢先道:“并非璃琉一事,我想答谢独您一份的别离。”
杂乱纷扰好似消散,引来仙鹤立于石梯。
聚焦,他憧憬的目光里全是他。
淡青色的焰火打旋升腾,横穿四海八荒,如鱼得水般潜入地底,极速猎杀吞噬着残魂,混沌侵蚀,一滚狞笑,分解融入到目八斗的眼球,爆开一朵金色曼妙的幻影。
空洞。殷司谈触动一怔,五味杂陈,欲言又止。
目八斗这笨拙的小孩儿貌似是不知情的。
薄白孤山的青云,一抹婉丽的粉,葱郁珍重,绘朝夕静谧崖下亭。
葡萄藤蔓蔓,不朽余晖。
捻始终,镜抵万生。
牵手闲步,前后同晚风吹坠的柳叶,支开别绪,至眸中一涩,残竹溪驰水,古道林中人,斑驳石块,水面亮烁,豢养灰蒙的雨,空旷潋滟。
清心,倾心。
静好,真好。
目八斗湿漉漉的发丝正往下滴水,干脆扎了个高马尾,殷司谈偷偷注视他干净立体的侧脸,不自觉地往下移。
“衣裳也潮了,这雨真够大的。”殷司谈突然轻咳一声,他看见了目八斗透色的胸肌,布料简约贴身,更凸……
目八斗沾沾自喜:“您看哪?好看吗?我就知道您最疼爱我,是不是?”
“赖皮……”
目八斗眼珠子一瞟,笑出了声:“跟我们初见一般呢……”
泥土的清香挥发开来,不见明媚,反而是轮廓描摹的颇为清冷强烈,包括对视之间。
“此地是慕思山?”殷司谈指尖轻触,捏了捏目八斗的唇瓣,“抑或是你思念成疾,出了幻觉。”
目八斗闷闷的,时刻留神殷司谈的动作:“您不知道?”
“我素来待在天上,不闻人间事果然不妥的很,不知你是否愿意整日陪我?”殷司谈捏了捏目八斗的耳垂。
偏偏如此,目八斗浑身的血液骤然凝结,被勾走了魂儿似的僵住,眼睛被余晖晕染,亮晶晶的,凭殷司谈贪得无厌地摸来摸去,声音嗲嗲撒娇:“我求之不得,而哥哥总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我只想让您记得、我还在等您。”
“宝贝,你好像在发光。”殷司谈身子微微前倾,凑去欲要亲他,却被拦了,瞬间无奈,“我还是喜欢一点即通的目八斗。”
“体恤体恤我嘛,我就这一点点诉求。”可怜的眼神愈发急躁。
殷司谈越凑越近,抬手揉捏目八斗郁闷的脸,抚平他的眉眼,并调笑道:“没什么大不了,都依你。”
“哦?没什么大不了?”目八斗眯眸,透露着以前不曾拥有的阴翳,“既然如此,我心结已解,该怎样报答您?”
“……嘶!咬到舌头了。”殷司谈退无可退,被迫靠在石柱上,手中总想抓住些什么,于是紧紧攥着目八斗的衣角。
“哥哥的舌头像松软的棉花。”目八斗再次舔上那对嘴唇,轻啃。
绝世脱俗的面貌低喘了一声:“别动……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累的话,愿意跟我回家吗?”
殷司谈看他这副顺从的模样,心脏却猛然刺痛:“纵然如你所愿。”
镌刻鸢尾花的衣摆翩翩。
何不曾是澄空透过纱雾,亲密窥探宿世间残存。
房中净数是亮堂的金丝楠木,暖黄的烛火,半遮半掩,十指覆盖交叠,俊俏的眉眼硬生生瞪出一副可爱模样。
殷司谈屈膝顶到目八斗腿间,犹豫垂眸,伸手撩起目八斗乌黑的头发。
目八斗挺直腰板,就差蹦起来亲他了:“不是喜欢抱我吗?”
殷司谈反不理睬,疲惫地靠倒在目八斗身上:“……你可以直接找我,我最放不下的便是你。”
目八斗面红耳赤,尽显乖巧懂事的姿态:“我忧愁的是您不在乎我。”
“我不在乎你怎会一次次来见你?”心切也珍重。
“忆曾数茫茫,赋予我脆弱也顽固,千万年的匮乏也罢,远不及我此时眼前的一丝一毫。”泪光跌倒在手背,牢牢握紧的虔诚,次次的痴狂若隐若现。
气氛烘托至此,眼见殷司谈并无下一步动作,目八斗正欲主动,却被按捺。
一针见血:“大约……今日不可。”
“啊?呜!胳膊好痛……像受了致命伤。”目八斗装模作样捂住之前被殷司谈砍断的位置,羸弱不堪,“外加我方才哭过一场,真是浑身乏力,哥哥若嫌我烦躁、不再看我,无疑是心肠冷血。”
真有能耐。
尽管再俗的套路,殷司谈恰恰就是心疼了,本想时不时给目八斗补偿些灵力,却都被隔绝,捉了把柄也是无奈:“伸手,给你画一符。”
目八斗犹豫片刻,扭扭捏捏道:“我也要在哥哥掌心中学着。”
“好奇吗?”
“好神奇,果然想着哥哥便是不痛了。”
连指尖都这么漂亮……滑来滑去,痒痒的。
上一秒陶醉其中的调情,下一秒字符便犹如雕刻——席卷、嵌入血肉!
细微的麻痛使得目八斗未曾看清,殷司谈已经落下三枚异样的字体。
我爱你。
目光居高临下,阳光忽显扎眼许多。
他红着耳尖,佯装若无其事地扑向殷司谈。
“我爱你,只有你。”殷司谈一字一顿,忽然被放倒在床!惊诧莫名。
目八斗手指绕圈,不知不觉中解开殷司谈腰身松垮的绑带,熟稔脱下:“晚点还想走吗?”
“别耍小心思。”殷司谈不冷不热推拒目八斗。
“是我不对……”目八斗鼻尖泛酸,强忍泪水,悻悻道,“我也不过自诩清高,见不到您的时刻都是熬来的……我虽不舍曾经,但更想要此时此刻,举手投足都配得上哥哥,令您安心是我最大的愿望。”
殷司谈拆下发饰,装模作样地放在唇前,微笑:“继续说?”
目八斗莞尔,侧眸看向殷司谈,凉薄的荧光小心翼翼四散开来:“下界唯一奢侈的只有我对您的真心与忠诚。”
“肉麻……”
“实话实说。”目八斗吻来吻去。
殷司谈的脖子非常敏感,一直在躲避:“不厌其烦更肉麻,一味的肉麻。”
“是我自私作祟。”
凌乱蓬松的发丝搭在眼眸,意乱情迷。殷司谈偷瞄了一眼目八斗,勾着他脖颈往下滑:“真磨人,如此看来……要不要与哥哥拜堂成亲呢,郎君?”
殷司谈还未说完,便默默擦去目八斗的鼻血。
目八斗忙不迭往后一跪,百依百顺:“我无法淡定,您是认真的吗……”
“都施礼了,又有何不可?我们早该成亲了,我却总觉得与你时刻在一起的日子比单单赐予个名堂要好不知哪去……是否太迟钝了。”殷司谈一个惊厥,被重重压倒,嘴巴吻的充血肿胀,“先下都张狂的很!不知未来要得意成什么样……”
目八斗却是一言不发,只是无声地哭,直到鼻尖泛起无休止的酸涩,堵住了思考的能力,他无法通气,被闻所未闻的苦楚与释然浸湿了一切。
“怪我糊涂、我不明白……”
曾几何时,如果还能再见,往事就现在。
殷司谈猛地抱紧目八斗,恋恋不舍:“是嫌哥哥罗里吧嗦了……我爱你、我爱你目八斗,我此生都不会负了你。”
乍泄的光辉,突破悲伤与痛。
明明经历过,这次却换他没有力气握紧殷司谈的手……有多眷恋,有多狼狈。
离别,用目八斗拼凑了万年。
“只有您愿意疼我,那么我的性命,我的一切,我的温存我的喜怒哀乐……所有情理之中……本就是您的。”泪如雨下,痛彻心扉。
“嗯。”殷司谈细细安抚目八斗的情绪,“我知道,我爱你,抬起脸来让哥哥瞅瞅。”
“可我现在很难看……”
“你说你是我的,那要怎样才算是我的?”
目八斗孱弱不堪,一个劲往后蛄蛹,拿起殷司谈的脚心贴在自己脸上蹭:“哥哥不拘泥我愚钝就好。”
贪恋着,却不敢与之对视。
殷司谈立马转了个方向:“诶呦,真是哭成只小花猫了。”
“哥哥明明也哭了……我心好痛,脑袋恍恍惚惚的。”
“见你这般多愁善感,我怎好安然自若。”殷司谈躺卧在目八斗的身旁,道,“快给哥哥笑一个,哥哥也高兴。”
目八斗羞涩难堪,避开脸:“我别无所求,只想听您继续言说,垂爱关怀,长长久久伴着我。”
“那年亦是今朝,年轮逆裁,此情不老。”
馥郁淡香,梁上挂缀昔日约来的慈花,随夜奔波不顾,如旧而至,一晃酣然入梦。
秋后相怜,思量渐渐倾动。
目八斗刚睡醒,面无表情,看起来还在懵,然殷司谈一过去他便笑得璀璨,心心念念之人,爱恋缱绻,猖獗翻涌,醉生梦死,纠缠不休。
“气色难得不错,天云晴初,也出现了描边的彩金。”
“我许久不曾这样高兴,万般皆与您有极大的干系,并非意外,只有哥哥会耐心长居我的梦中,晃眼一下便到了现实。”目八斗低下脑袋,大手将衣裳揉皱,狠狠拥抱住殷司谈,不断轻抚他的背脊,“哥哥暖洋洋的,有温馨的味道。”
目八斗这般腻歪,殷司谈是丝毫感不到冷意了,脸上迅速升起一片欢愉的红晕:“小嘴真甜。”
指尖流转,从胸上划过,一点点撬开唇瓣,搅//弄湿//热的口腔。
含着,靠鬼迷心窍挑衅。
有旋律似的,上下抚摸,身子回应出颤抖的调。
和煦的清风千丝万缕,时而刮奏在云彩往前,时而扑脸上凉爽宜人,枝头摇曳,降下冷冷的荫。
淡淡的空,平静的空。
乌篷船上。
霞梧神官套着驼色大褂,薄唇轻笑,捻彩绘着鲜亮的轻扇,精细到嵌入的每一寸,嘱咐道:“乜白修好之后可有妥善保管?”
“劳娘费心了……我。”脸上洋溢的笑容略显苦涩,以至于还未开口便尝到了咸。
一颗泪滴滑入唇间。
眉梢轻佻:“是有人忘乎所以?反了他了。”
“娘糊涂,真当我是泥捏的,避重就轻。”殷司谈抿嘴。
霞梧神官将一封印的金盒子推到殷司谈胳膊前,伶俐清嗓:“这类东西,冒犯谁都是不得当的,物归原主又不踏心,借刀杀人?吃力又不讨好,并非没有渊源的报仇,你也不必恼、指责我苛刻,免你见一次愁一次,与我不睦。”
“息事宁人,明哲保身,也好,是不该惦念旧日了。”殷司谈琢磨,“不过,峰回路转……”
“神赐福泽,挡不住你的惶恐之心,我明白说,‘那位’杀过人,灭过神,自然也能将你玩弄。”
“是我一番心甘情愿,只愿悉心待他,更为疼爱着他。”
“本想劝诫劝诫你,让你恪守本分,但那孩子也可悲,隽永杀如水,一桩桩小事压来,果真累的不轻。”霞梧神官派小云雀替他系上披肩。
每当这时,便是告别。
桀骜时候譬如猎风催波,飘来落叶纷纷,拾船到桥头,明镜儿似的面染了一滴悲悦。
殷司谈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向目八斗的一双碎冰蓝。
幻觉。落的空空如也。
……
肆阳微醺,踩着傍晚的月,殷司谈推开门。
低//喘断断续续,趁帘外的月光皎暇,殷司谈抱臂一靠,直勾勾看向自己的那摊衣物,似乎是堆成了一处小窝。
?
好奇使然,殷司谈慢慢移步走去,笑意盎然:“在想我?”
“呃!”目八斗嚇了一跳,惊厥而应激地缩起身子,扑腾半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两只金色的兽瞳,眼白被大片大片的血斑霸占,隐约却想避开殷司谈探究的视线。
淡粉的嘴唇湿漉漉,他眸中闪烁泪涟水光,长睫投射下根根分明的阴影,不解地眨了眨。
噗呵……还有理智吗?
“要不要出来?哥哥留下陪你也好。”殷司谈捧起目八斗漂亮白净的脸蛋亲了又亲。
“……为何。”嗓音沙哑不成样,情绪流露,撑着身子都踉跄不稳,仍然倔强地抓过殷司谈,勾唇、垂涎,“长得……像我爱人。”
“巧合。”殷司谈刚起身就被搂着肚子放回去,软磨硬泡也只倒了一杯果茶。
目八斗细细□□殷司谈的后颈,不自觉已经扯下了他的衣裳,欢喜的尾巴嘭嘭砸来砸去:“骗人,连我都瞒了。”
殷司谈往自己嘴里浇了一口,仰头去寻目八斗的唇瓣。
修长的指节,煽动的情节,殷司谈来来回回描摹目八斗柔软的嘴唇,以及他锋锐的……獠牙?
“哟呵,公子真性情。”
胡搅蛮缠似在宣告一段往事。
“又装糊涂、与我拌嘴。哥……”金瞳更为耀眼了,目八斗埋在殷司谈的胸口磨蹭,“哥的……”
“嗯?”殷司谈不免动容。
“自作主张的……终老……”语无伦次。目八斗偏还执着地缠绕殷司谈的脚踝,“哥……我怪怪的……心好乱,想变得只有您,什么万般奢求,我只要哥哥。”
可爱。殷司谈大大方方扯下衣领,趴在目八斗身上,叼着耳垂,含糊不清:“让哥在意在意,哪里怪了?”
“明知故问……”意乱//情//迷,目八斗脸红心跳,“自是与我记忆中同样的。”
……
殷司谈廉//耻地垂下脑袋,头脑一热,还未开口,话语便成了一片呻//吟。
目光黏腻到失去焦点。
怦怦。
殷司谈一个哆嗦,目瞪口呆,难以描述,也无暇顾虑什么了。
迷了心窍,只晓得溺爱了。
……
漫漫长夜,长夜漫漫。
直到目八斗面露难色,心生担忧。
“畜牲……”咬牙切齿。对视一眼,却是明晃晃、溢出的爱意。
吞吞吐吐,心神被撞的云里雾里,刺痛碾压着殷司谈一动不能动。
目八斗抱住殷司谈,神不知鬼不觉地掰开他,雪白的肌肤泛起玄波,香甜气息沁入骨子里,不知是施了什么禁术。
一个颤栗。殷司谈大脑一片空白,啜泣声一噎。
痛觉被压缩,有什么萦绕。大脑酥酥麻。不由己,神魂颠倒。
这一宿开始微妙,殷司谈的脸颊留有模糊的视线,暖风以及扑面而来、难耐的吻。
殷司谈嗤笑。
燃烧殆尽的耐心,化作一摊烈焰,烫的殷司谈两眼一黑。
不知疲倦,不肯罢休。
玉石剐蹭,犄角泛出狂乱的光彩,尾巴欢喜至极,裹挟大腿。
猛烈如注。
……
天蒙蒙亮,殷司谈迷迷糊糊。
身上整洁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殷司谈一阵心梗,环顾一圈,只能暗暗头痛。
记忆是稀碎的,心里是发堵的。
好在意……
生在凡尘间,终是存凡心。
熹光倾泻,洒在殷司谈的身上,倾国倾城的面孔朝他抛了个媚眼,美艳明媚,万水千山也难动摇。
直到那莲花式儿水墨衣裳扑来,殷司谈一瞅那流利的笔锋,知道是自己写的,也又被当做珍宝收藏了。
曾经遥望的愿景,如今交织重叠,成为眼前触手可及的。
殷司谈坐过去,故意贴着目八斗,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颈侧。
弹指一挥间,殷司谈被隆起的黑雾迅速封口。
净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儿,搞得人心惶惶。
“您太惯着我了,我也就习以为常……”目八斗惊愕的眼神一秒迷离,似幻似无,咬唇细语,依稀上瘾。
天霜渐飘,飞零檐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