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软》春夏追风

18、第 18 章

　　“同学们，我们都品一下《声声慢》的诗句吧。”于老师声调还没有缓和过来，她刚才深情并茂地诵了一首李清照的《声声慢》，感人至深。

　　残秋败叶，何得李清照这样用情至深的女子，为爱人、为国家，她都关切入心。班里的同学受诗词而感染，簌簌下笔，抒愁寄情。

　　直到下课铃声打响，同学们才逐渐走出悲境。

　　“对了，祈齐，你们胡老师上课前，叫你下课过去她的办公室帮忙，你等下的体育课就向体委请假。”

　　“噢噢，好的。”周祈齐也很爱李清照的诗歌，要不是于老师喊她，她还一直沉醉其中。

　　胡老大让周祈齐统计一下参加家长会和春游的人数，班长肠胃炎请假回家休息，任务就落在她的身上。
　　这周末开家长会，下周末去春游，时间凑得近，学校就一起统计了。估摸这春游要准备车辆、准备伙食，提早收集意向也合理。

　　“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全部登记好，输进电脑里。有不懂的吗？”胡老大给她示范了步骤。
　　基本操作都不难，她之前也经常帮忙做：“嗯嗯，我明白了。”

　　说罢，键盘嘀嗒嘀嗒响起，她熟练操作，而且对数字敏感，瞄一下班里熟悉的名字能记住她们的意向，再将电脑的行列略微看一眼，就能输出结果。

　　办公室里总是有老师开启一些新的话题，她想封住耳朵少听点东西的，不过声音越来越大......即便，她的位置在最角落上。

　　“魏老师，你们班的小明星这次没有去春游吗？”好像是个英语老师，她还特别喜欢陈嘉川，也是迷妹一个，桌上的电脑壁纸都放陈嘉川。

　　周祈齐指尖一顿，听者有心，是这个话题的主人公闯进了她的心里。

　　有熟悉的老师问起，魏老师不好意思不回答：“噢，刚看了下统计数据，他的没有报上来，我觉得是不会去，明星要去了，别说他那边公司同不同意，我们学校就弄不了，到时候学生也会乱。”

　　“噢，也是。欸，挺可惜的，明星也不能像普通小孩一样和同学聚一下，放松玩玩。”英语老师惋惜。

　　“不过，他的成绩怎么样？上次的事情沸沸扬扬的。”

　　周祈齐停手，微啧，怎么会有怎么八卦的老师，跨班了解人家的隐私......现在学校都不给公布成绩了，她就仗着自己是老师。

　　“呵呵，还好吧。他都在稳步进步，就是看起来压力有些大，管控严，他也不怎么和同学说话。”

　　“不是吧......那需不需要和他谈谈话，我可以帮你的。”那位英语老师极其殷勤，艳色的美甲缠上魏老师的衣服，她无非想套套近乎，然后借机接近陈嘉川。

　　不过还好，魏老师不屑地拍开她的手，以上课为借口马上走出办公室。

　　周祈齐瞅着那声音娇滴滴的英语老师，愤懑不已，真的是过分。要是允许动手，她就冲了，可是现在她连动嘴的资格都没有......

　　不能气，气不过还伤脑筋。

　　她心思又落到刚才魏老师的那一句话上，压力大、管控严。
　　唉，弄得她都发愁了。

　　胡老大刚交完表，看看她的进度：“祈齐，快弄完了吗？”
　　“嗯嗯，快了。”指尖立马动起来，劈里啪啦。

　　胡老大拿出一盒巧克力，榛子口味的：“祈齐，最近你帮了我很多忙，谢谢你啦。”
　　胡老大又给她带小礼物了，她经常给周祈齐这样的小零食，就像小奖励送给她一样。论对待小帮手，胡老大对得住良心。

　　周祈齐挺不好意思的，望着老师手上巧克力，高级感满满，她更加不好意思拿，双手摇着推脱：“胡老师，真的不用。帮帮忙很应该的，又不累，我喜欢帮你的忙。”

　　我喜欢帮你的忙，这一句还真的不假。

　　周祈齐如今的成绩也算是有进步，虽说底子不错，但是胡老大的教学方法撬动她深一层的思维，要是说以前她是靠天赋学习好，那遇到胡老大之后就算上后天加持，锦上添花。

　　所以一路以来她自己也懂得胡老大对她的帮助和偏爱，再加上现在胡老大怀着孕，好多事情她都愿意搭把手。

　　胡老大知道这个女孩脸皮薄，硬是把巧克力塞到她手心，手指拢好：“老师给的，不收我肚子里的宝宝都不开心了。”

　　忽然被不正经的胡老师一逗，周祈齐的小梨涡都出来和宝宝打招呼了，她还是收下这份礼物，乖巧地感谢：“谢谢胡老师。”

　　“对了祈齐，你们最近还在补课对吧？”

　　好像办公室里人有些多，胡老师没有随意地说出陈嘉川的名字，像是下意识的保护他。
　　不过周祈齐秒懂，她点头：“对啊，一直都有。”

　　“好，我最近看见你们两个的成绩都不错，没有影响到双方的成绩，一起进步了。”胡老师推推眼镜，多加赞许。
　　“嗯嗯，我也感觉不错。”

　　周祈齐感觉胡老大还挺关心陈嘉川成绩的，毕竟胡老大既不是他的数学老师，也不是高三级的，考完试之后还能去关注这些东西。不过，自己也是她的学生，或许只是想了解情况，就没有再多想。

　　“胡老师，我能问一下你，艺术生的话，按他现在的水平能报好大学吗？”胡老师有经验，而且是她最熟悉的老师，问起来顾忌不多。

　　“呃，这样说吧。他这次的成绩看校排名的话，是肯定能上大学的。”

　　周祈齐听胡老大说的还算放心，起码没有魏老师说的那样愁。

　　胡老师话锋突转：“就是，你知道他是明星。他们公司给的目标，或是粉丝、外界给的压力，估计远远不止这些，所以他自己的想法......我猜会难度加倍。”

　　信心突然有些不足，她爱豆的压力和做事准则又不是她不知道，不管是演戏还是歌唱，他都对自己的要求过分严格，细到小人物的一个推搡动作，他也千锤百炼。

　　到底是最喜欢的人，知心知底，悲欢相连。
　　周祈齐的微垂的肩颈肌肉，倏忽无力，任随胳臂松松垮垮地耷拉着。

　　——

　　晚上放学回家，周祈齐和张小葵又谈论起这件事。自从她和胡老大谈完回来就一直在张小葵耳边嗡嗡......张小葵说她是一只烦人的小蜜蜂。

　　“周祈齐同学，你今天李清照本人啊，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欸。”后半段周祈齐接上，“我现在多与诗句相符合，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张小葵不知道怎么答：“......”
　　她低头看着路上的砖头：“只不过.....”
　　“只不过啥？”
　　“只不过我单纯愁人，暂时还没那么伟大，为国家发愁，不过爱国，我是有的。”
　　无言以对：“......”

　　周祈齐漫不经心地哼起小曲调，旋律是陈嘉川的歌《漫漫》，仿佛很应景，长街漫漫，街上的光影藏在树梢，一盏接着一盏，望不到路口，招牌灯红酒绿，霓虹灯萦绕着招牌的文字，通透立体。

　　“祈齐，不然......你陪他春游？”张小葵语气玩味。
　　“哈？我陪他！你是不是傻......聪明”周祈齐将“傻”的憋回肚子里，别扭地将口型转为“聪明”而输出。
　　她双手互握，合于胸前，作辑：“军师您说，我洗耳恭听。”

　　“嗯——小女子态度不错，我决定出人出力，帮你一回。”
　　张小葵搭着她的肩膀，凑近耳朵，计划娓娓道来：“我大姨家在淮漓市玉山那边有一家小小的幼儿园。”

　　“玉山？是......前阵子说市政府计划会在那边开发的地方，好像建了挺多别墅的。”

　　“对对对，就是那边。我大姨就住那，她今年才建好，现在招生今年秋季的，都是别墅区附近的小孩，在弄一个体验活动，不是正式教学时候。所以......你俩可以试试，我大姨肯定可以。”

　　张小葵拍拍胸脯打包票。

　　“那我怕......会不会很多人认识小C同学，特别是年轻的小幼师，你觉得她们不会认识他吗?”

　　“诶呀，你这能想到的，我张小葵想不到吗？她们好多老师都还没上班呢，就我大姨上阵，有几个比较年纪大的专业老师帮忙，至于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姐姐，你俩去了还要她们干嘛——我让大姨直接放她们一天假。”

　　“她们这是宣传周的活动，带小孩玩一下游戏。小孩子开心，家长满意，开学的生源不就有了。然后......回头你搞定了小C同学，我就让大姨教教你们要干什么，我之前就做过，很简单的。”

　　听起来还的确很不错，保密程度高，路程不太远，熟人帮忙，待开发区人少，风景秀丽。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她要怎么说服陈嘉川呢？

　　张小葵语重心长：“祈齐，我算盘都给你打好了，如不如意就看你的了，赶快把人劝过来哈。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必须要做，不做的话你很难成功。”

　　“嗯？什么事情，别卖关子了，快说。”
　　周祈齐拉着张小葵的书包挂饰，小熊熊可怜地躺在她的手中，被攥紧。

　　张小葵挣扎，她怕周祈齐听完下一句之后更加不放过她：“放手我就说。”

　　周祈齐立马松手，反正朝见面晚见面，能逃得出自己手掌心吗？

　　张小葵没有刚才那般神气：“我说了，你听完军师的话是不是觉得有所帮助？”

　　周祈齐坦然承认，点点头。
　　她预测张小葵下一句一定离不开烤肠，这赌注她下定了，全买赚大发。

　　“那就是嘛，军师帮助你了，你适当的给些反馈，比如......请我吃一周的烤肠，我下次主意能更好一些。”
　　最后一句话，她竟然理不直气也壮地说完了。

　　果然如此......
　　周祈齐大发慈悲，同意这件离谱的事情：“行，事成之后我给你买，就当是给我的小C宝贝做慈善。”

　　“......”
　　张小葵瞬间化身静默少女，不想再做这样的冤大头军师。
　　就想磕个cp，吃个烤肠，就那么难吗——